雲胡不喜 正文 第一章 最近最遠的人 （二十五）

陶驤還冇有回答，忽然意識到了似的，急忙說：“我竟忘了遂心還病著，你得多花點時間陪陪。你還有事吧？快去吧。空了……給我電話。我總是在家的。”

陶驤說：“好。”

他說了好，倒愣了下。臉上迅速的飛起紅來。

陶驤替開車門，等走了才上車。

蘇珍的新車開在前麵，轉彎的時候才鳴笛，讓在一邊，讓他的車隊先過去了。

陶驤還是掀開窗簾，揮了揮手。不知道是否看得清楚。

總是在家的……為了等他的電話嗎？那麼玩鬨跳舞的人？

路四海這纔跟陶驤說：“早上孔先生親自打電話來問您到了冇有。我說您在開會他就不讓轉過去給您，隻說晚宴冇有外人……另外孔夫人剛從國旅行回來，和一起回來的還有他們家二小姐一家。也會出席晚宴。”

陶驤倒冇想到會聽到這個訊息。

他跟孔遠遒是多年的朋友。孔遠遒的夫人趙家的三小姐趙無暇，的二姐金慧全的夫人趙無垢……如今滬上的名媛、當年北平的名門閨秀。也是，的表姐們。

無暇早些年便同慧全移居國。慧全因為公務時常往返中之間，無暇回國，卻還是第一次。

“替我送花去孔公館給孔夫人和金夫人。就說晚宴我會準時到。”他說。

“可是您剛剛……”

“不妨。”陶驤上了車。

“也是也是。孔府最洋派，晚宴冇有八點是不會開席的。您先在這邊吃點兒、再去那邊……遂心小姐也高興了，您也不耽誤事兒。”路四海笑瞇瞇的也上了車，打開他隨的小紙片搜了一遍，冇有發現自己要找的東西，於是回問道：“司令，給孔夫人送什麼花合適呢？”

“牡丹。”陶驤說。無垢最牡丹，無暇嘛，當然是玉簪。“牡丹和玉簪。”

這兩樣，嚴冬中的上海也都不難找。

“玉簪……牡丹……還有備選嗎？”路四海咬著筆帽，含含糊糊的問。

陶驤看著他那不拘小節的樣子，微微皺眉，說：“冇有。”

“玫瑰花？梔子花？白玫瑰和梔子花都很好看……孔夫人最喜歡花的。我知道一家店，暖房裡烘出來的花，什麼都有。”路四海自言自語。

梔子花……陶驤似聞到了梔子花馥鬱的芬芳。

夏季的炎熱中，梔子花的濃鬱有時頗給人以不過氣來的覺，而在冬天，那也許恰到好。

上海冬天的鬱，有時真讓人不了。

他彷彿從來都冇有喜歡過上海。

過於緻，過於細，他總覺得這與他是格格不的。

而所有與這裡有關的繁華，對他來說都像是過眼雲煙，是經過便會忘似的單薄。

不過，有些東西他還是記得的。

“小四。”他說。

“是。”路四海收了他的小本子。

“記得提醒我買凱司令的點心。”他待。

他的遂心最貪甜。外麵的點心遂心多數吃不來。但是遂心喜歡凱司令的馬蹄。

“是。”路四海答應。

車隊穿街而過，車輛行人紛紛避讓。

陶驤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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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漪的住所離圖公館並不遠，都位於法租界的西部。

進門便坐在了門廳的沙發上，到此時的才止不住的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