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胡不喜 正文 第一章 最近最遠的人 （三十一）

錢先生趨前，從口袋裡掏出白手套來，得到靜漪的許可，了禮服提起來，展開一看，他先看靜漪，正道：“程小姐，這件禮珍貴了，恐怕這世上僅此一件。”

綴著珍珠的禮服很有些重量，錢先生小心翼翼的移禮服。

他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搖頭道：“這麼貴重的禮服，還是不要改的好。”

“若是能改的合了，我也省了再添置。”靜漪說。禮服是二表姐無暇送給的畢業禮，祝賀取得博士學位的。這麼華麗的禮服，畢業式之後，就冇有機會再穿。讀書時靠獎學金度日，錢雖是不缺但也不富裕，且早習慣了一件服穿到舊。穿到無暇看不下去了，會給買一些，或者知道的脾氣，將自己隻穿了一兩次的服送給。也就這麼過來了。

“錢先生，可別隻惦記著賣新服給我們。真的不好改嗎？”小梅笑著說。

“改也不是不可，我擔心的是萬一改不到好，得不償失。”錢先生嘖嘖的，看看靜漪，說：“您既然來找我，總是信我的眼吧？就比如您上這件大，也是蠻好的。前日趙太太的親戚從英國回來帶了件大給，說是貴重的很，多多英鎊，我看也冇有這件好……哎喲不羅嗦這些了，請穿上給我看看。”

靜漪也隻好去更間換服。

更間裡比店堂更暖和些。想必店裡燒了熱水汀。上海的冬天這樣冷，有熱水汀的屋子，格外的讓人歡喜。

更間裡整麵牆的鏡子，顯得抱著禮服的非常的小。開始服，外麵小梅和錢先生在聊天……

錢先生等靜漪進去，轉低聲問：“斯梅，這位斯程是什麼來頭，怎麼冇有聽說過？”

“你不要囉嗦。總之是很重要的人，如果的事你給辦砸了，我可要我媽媽姐姐嫂子表姐表嫂同學朋友們通通不要來你這裡顧了。”梅豔春故意板起臉。

“哎喲，那怎麼會！”錢先生笑嘻嘻的，“我隻是奇怪，從來冇有聽說過這樣一位士。”

“剛剛從國回來，冇有在社界過麵呢，你怎會聽說。”梅豔春知道錢先生這樣的人，最是冇有把門兒的，也喜歡在太太小姐們中間傳遞訊息，就不多講。笑著問道：“蘇二小姐還在上麵？來選新服？最近又有什麼重要舞會麼？”

“那倒冇有。蘇二小姐想必好事近了。心大好，今天是試一件買一件的樣子。”錢先生眉飛舞。

“哦？好事近了？同誰？”梅豔春好奇心起，追問。

“還能同誰？蘇二小姐心裡隻有那一位。”錢先生看看樓上，似有些避忌似的，輕聲說。

“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虧得肯伏低做小，人家可未必把放在心上。”梅豔春笑著說。

“聽說這回那家老夫人親自過問。我看蘇二小姐是很有把握的樣子。”

“陶家老夫人親自過問就管用？那也過問了有兩年了吧？”梅豔春笑著，“那人有孝順的名聲不假，婚姻這樁事麼……”

“梅小姐！”錢先生笑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