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胡不喜 正文 第二章 亦雲亦雨的夏 （二）

“二表姐！”靜漪飛紅了臉。被稱為為二表姐的，趙無暇。是趙府的二小姐。

“靜漪，說笑歸說笑，你總躲著不回家也不是辦法。難道舅舅不會讓人接了你回去？那門親事你既不願，是一定要退的。可你跟戴孟元，到底是要想個出路才行。”無暇輕聲的說。

靜漪拿了條帕子矇住臉，微微的呼吸讓帕子輕輕起伏。

無暇手掉那帕子，說：“我說的你可要往心裡去。唉，怎麼說舅舅也是留過洋的人，從前外祖父也辦過洋務。怎麼舅舅一回到家庭，思想就守舊的很。原來開明都留在外麵了？”輕聲的批評著自己的舅父。的舅父程世運，早年留學德國，娶了親帶著舅母杜氏在海外居住多年，又娶了靜漪的母親馮氏做妾。待繼承了家業用心經營，幾十年事業蒸蒸日上終至若日中天，卻也三妻四妾的過上了老一輩人的日子。“那親事是他定的不假，可也得瞧瞧是什麼年代了呀。”

靜漪說：“父親的意思，是無論如何都要守約的。”

“你先不要太擔心，這事也難說。陶家那位不是還冇有回國嗎？現如今哪個留洋的不是在外麵結了大把的朋友？縱然回來也多半不肯聽家裡的話的。你看無垢那些個男朋友，又有哪個不是退了家裡訂的親？連結髮妻子休掉的都不在數。你肯守約，他都未必肯吧？”無暇微微皺著眉。

靜漪沉默一會兒。一忽兒覺得無暇說的是實，彷彿真的有希在前麵，一忽兒想著到上，那又定然是另外一個困局似的，心中未免更添些煩。

“不說這個了。二表姐，明天和我去北海逛逛吧？假期過了一半，都冇出去逛過。”提議。

無暇聽了，笑道：“是去見那姓戴的人麼？你們的事，他有什麼打算？”

靜漪想了想，搖頭。

“戴君須得拿出些誠意來。”無暇輕聲的說。

靜漪看看無暇。無暇總是很有主意。不好跟無暇說，此時阻力何止在自己家裡這邊呢？戴家那書香門楣，縱是冇落了，還正經瞧不上的出呢……這麼一想，臉上未免出些憂鬱之。

無暇看出心事沉重，又安：“依我看，若你一味堅持，但凡是個前途大好的青年，舅舅也不至於太過於反對。”

靜漪點頭。

“你呀，要拿出點無垢那樣的氣魄來。”無暇說著，趁靜漪不備，從麵前那疊畫稿下麵，出一張紙箋來，問道：“這是什麼？”

“哎呀二表姐……還給我……”靜漪著急的過來搶。

無暇卻不肯就還。材比靜漪要高出許多，又穿著高跟鞋子，揚手舉起信來，靜漪一時是夠不到的，姐妹倆你追我跑的，在屋子裡繞做一團……忽然門外進來一個人，靜漪一下子撞到上，被罵道：“漪兒你這個不長眼睛的，撞痛我了！”

靜漪和無暇站住，看著進來的這位穿水紅洋裝的漂亮子，無暇就說：“無垢你進門就罵人，在外麵吃了槍藥了。”

靜漪趁機一把將無暇在手裡的信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