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寶豆腐、紅燒獅子頭、糟燴鞭筍、龍井蝦仁、糖醋排骨、清湯魚圓……滿滿一桌子的菜，全以清淡為主，且大多數都是周瑾喜歡吃的，特彆是那紅燒獅子頭，個頂個的隻有四喜丸子那麼大，正是吩咐畹香居小廚房給做的。

這是特意為做的嗎？

“老夫人……”周瑾拿著筷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郭老夫人示意在旁邊佈菜的珍珠夾了個紅燒獅子頭放在了周瑾的碗裡，笑道：“你以後還要在寒碧山房過幾年，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都要開口跟我說纔是。不然委屈的隻會是自己。知道嗎？”

周瑾連連點頭。

郭老夫人就笑著指了指的碗，聲道：“快吃吧！我還讓廚房做了水晶糕，過了今天，你想吃什麼你自己寫了單子去小廚房。等會我還準備和你一起去浮翠閣看看呢！也不知道們收拾得怎樣？”

“屋子打掃得很乾淨。”周瑾笑道，“春晚們下午就把東西都擺了出來。等會我正好陪著你消消食。”

郭老夫人滿意地笑了起來。

親手帶大了三個孫。程箏持重，萬事都不用心；程簫斂，有什麼心事都藏在心底；程笙活潑，可又太活潑了，有時候吵得頭痛。周瑾卻介於三人之間，正好。

吃不言睡不語。

用過晚膳，周瑾扶著郭老夫人去了浮翠閣。

黑漆傢俱。落地罩掛著油綠的杭綢帳子，甜白瓷的花觚，彩茶盅，臨窗的大書案前還放著瓶著玉蘭花汝窯梅瓶。

郭老夫人有些意外。

那甜白瓷和彩都是這兩年才時興起來的，老一輩的人嫌它們冇有底蘊，太過簡單或是花俏的，可小一輩的卻喜歡它們輕快明瑟。

雖囑咐呂嬤嬤要好生地款待周瑾，卻冇有說怎樣的款待，照著呂嬤嬤眼。多半是會開了庫房把家中比較貴重的玉石盆景、景泰藍瓷拿出來待客的。

這種穩重又不失明亮的陳設絕不可能是呂嬤嬤的手筆。

可當著周瑾的麵卻不好多問。

在浮翠閣的宴息室坐了一會，郭老夫人就起告辭了。

周瑾一直把郭老夫人送到了門口才折回去。

郭老夫人一路沉默地回到了上房。

在郭老夫人邊服侍的呂嬤嬤見郭老夫人剛纔還好好的，看了眼周瑾的住緒就有些低落起來，心裡不由很是忐忑，見珍珠扶著郭老夫人羅漢床上坐下，忙接過了小丫鬟捧的茶。親手遞到了郭老夫人麵前。

郭老夫人喝了茶，遣了珍珠等人，問：“二表小姐的住，是你親自佈置的嗎？”

原來是為這件事。

呂嬤嬤鬆了口氣。

剛開始的時候也覺得有些寒酸，可秦子平說了，這是四老爺的主意。也就隨他們去折騰了。

“不是。”呂嬤嬤笑道，“是四爺邊的秦總事的主意。”

郭老夫人皺了皺眉。打發了呂嬤嬤，一個人坐在那裡發了會呆，這才喊了珍珠進來服侍歇息。

周瑾卻高興地在床上打了個滾。

這床也很喜歡。

是小小的填漆床，床頭放有很多的小屜，可以放很多東西。

還有褥子，墊了很多層，躺上去的。就像躺在雲層裡。不像畹香居的床，的。說是睡了對好，可就是喜歡的床，前世搬去大興的田莊之後就一口氣讓人彈了四床棉褥，全都鋪在炕上。

春晚看了捂了直笑，道：“二小姐，您留在畹香居的那些花要搬過來嗎？”

周瑾就有點犯愁起來。

原本想，花都是很貴的東西，姐姐出嫁之後若是能留在嘉樹堂，也就彆折騰那些花了，若是要跟著李氏去保定，把留在九如巷的搬走是名正言順的事。

現在可好了，住進了寒碧山房，有些東西卻留在了畹香居，剛剛外祖母還讓過些日子回畹香居住幾天，這話音還冇有落了，就去畹香居搬東西……不免給人薄涼之。

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應該把那幾盆花都搬回平橋街的。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隻有以後瞅著機會再慢慢地搬了。”周瑾無奈地道。

春晚笑著應了，幫著周瑾卸了簪環。

周瑾一夜無夢睡到了天亮。

郭老夫人那邊已經有了靜。

忙穿起床。

春晚笑道：“二小姐彆急！您還冇有醒的時候珍珠姑娘奉了老夫人之命過來傳話了，說讓你不必晨昏定省，每日巳正（注：上午十點）陪著老人家去佛堂念兩卷經就行了。”

“那怎麼能行呢！”周瑾還是催著春晚幫梳洗。

春晚笑道：“我也問過碧玉和珍珠姑娘了，說從前笙小姐在的時候就是這樣。還說，老夫人這些年偶爾會早上醒來躺在床上想半天的心思，想必也是不想有人打擾。我看二小姐還是照著老夫人的意思每天去陪老人念兩卷經好了。”

初來乍到，也不知道郭老夫人的話是真是假，但既然碧玉和珍珠都這麼說了，還是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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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聽話好了。

周瑾整個人都鬆懈下來。

春晚就拿了個大紅灑金的單子給：“二小姐，您看！這是今天一大早廚房裡送過來的。說按著慣例準備的，我們想吃什麼照著這單子一勾就是了，若有什麼特彆想吃的菜這單子上又冇有的，就讓你派個人去跟小廚房裡說一聲，他們把菜譜換一換。”

周瑾打開一看。最喜歡的針錦豆腐撈和水晶糕都在單子上。

不拿著單子看了看。

連個褶都冇有，顯然是新的了。

這應該不是郭老夫人安排的吧？

郭老夫人當然會待好，可老人家年事已高，不可能仔細到這個份上。

難道是呂嬤嬤？

可那些甜白瓷和彩應該都是新買的，應該冇有這麼大的權力纔是。

難道……是池舅舅！

也不可能！

池舅舅本不在家，搬進來了他都不知道。而且關老太太之所以這麼爽快地答應搬過來，完全是因為突然發生了程詣那件事……也不知道程詣當時和集螢都說了些什麼？居然把集螢氣那樣。還好被打得人是程詣，若是二房、三房或是五房的人，就算集螢是池舅舅的婢。就算集螢冇有錯，隻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等集螢回來了得提醒提醒集螢纔是。

周瑾在心裡琢磨著，用過了早膳，就去了郭老夫人那裡。

郭老夫人正拿著個眼鏡歪在羅漢床上看書。

周瑾笑道：“我幫您讀吧？”

前世，常看見沐姨娘幫林世晟的母親讀書，原本不讚同林世晟納沐姨娘為妾的林母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的被沐姨娘攻陷的。

郭老夫嗬嗬地笑著。把書遞給了周瑾。

周瑾一看，竟然是本遊記，自己也來了興致，坐在郭老夫人邊繪聲繪地讀了起來。

的聲音甜糯又不失婉轉，非常的好聽。

早晨霞灑落在的上，像給鍍上了一層金似的。那恬靜的表又讓比平日裡看著更顯。

真是個人！

也不知道誰有福氣娶了去！

郭老夫人在心裡暗讚了一聲。

呂嬤嬤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周瑾忙打住了話題，放下書就站了起來。對郭老夫人道：“我去給您重新沏壺茶。”

“不用了。茶還熱著。”郭老夫人說完，問呂嬤嬤，“你有什麼事？”

這就是不用避著周瑾的意思。

周瑾很是。

郭老夫人並冇有把當外人。

呂嬤嬤卻心中一凜，道：“良國公府那邊下喜過來了。”

良國公世子爺朱鵬舉和劉家的大小姐婚期定在了五月十五。

郭老夫人想了想，道：“那你就幫我備兩分禮，一份送到良國公府去，一份送到劉家。各家二十兩銀子就行了。”

這麼！

當初施香出閣。郭老夫人都拿了二十兩銀子給施香添箱。

周瑾訝然。

郭老夫人就道：“良國公府和劉家都與程家有往來，你池舅舅和良國公府世子爺的關係也不錯。良國公世子爺弦續，你池舅舅肯定是要送份大禮的，我這邊反了點綴。但你池舅舅和劉家冇什麼，加上劉家是嫁兒，你池舅舅又冇在親，就不必給劉家大小姐添箱了。我出麵應個景就了。”

周瑾教。

郭老夫人嗬嗬地笑，起了準備去佛堂唸經。

周瑾服侍著郭老夫人更了。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周瑾非常的好奇。

郭老夫人卻臉一沉，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珍珠冇等郭老夫人說話已簾而出，等到郭老夫人的話音落下，又急急地折了回來，臉有些蒼白地道：“老夫人，是五房的汶大太太，不知道為什麼事由邊的嬤嬤扶著哭鬨著闖了進來。”

郭老夫人的臉更不好看了。

珍珠遲疑道：“老夫人，您看要您要不要先去佛堂，已經到了唸經的時候了！”

這是讓郭老夫人避一避。

隻是還冇有等郭老夫人回答，汶大太太已經一頭紮了進來，跪在郭老夫人的麵前抱著郭老夫人就哭了起來：“大伯母，您可得為我做主啊！您的汶侄兒他，他要殺了我！”

※

姐妹兄弟們，給金陵春吧的靈蛋加更。

有錯字，要等會才能改，大家先將就將就。

⊙﹏⊙b汗……

ps：關於程笙的婚期，是我打錯了，已經改過來了。謝謝書友夙煙。有什麼錯誤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指正。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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