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十五的月亮最是好看，又圓又亮，似是人的笑臉，最是燦爛時，白的月灑落天地間，如一層薄紗覆蓋著靜謐的月，添了一層無言的浪漫。

程慕白擁著坐在碧月長廊上賞月，長廊中映出一對纏綿影，彷彿頸鴛鴦，程慕白說，“你特別喜歡十五？”

雲不悔點頭，“是進府後喜歡，還是一直都喜歡？”

“一直都喜歡。”雲不悔笑說。

“十五對你而言，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雲不悔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麼特殊意義，於而言，所謂特殊的日子其實一年之中並不多，哪怕是的生辰，於而言也不算太特殊。每一天都而言，幾乎都一樣。

“那爲何喜歡十五？”

“可能是以爲我喜歡十五的月亮，月有晴圓缺，人有聚有散，可十五的月亮總是如此圓滿，令人覺得這人世間的一切也如此圓滿。彷彿什麼都不曾變化過，人如月一樣，永遠在最燦爛的時候，每次看著十五的月亮，我都在想，自己也是圓滿的，如此一想，就不覺得孤單了。”至有月亮陪著他，誰都可以改變，可十五的月亮總不變，總是讓覺得開心，讓覺得人生有希。

“傻丫頭。”程慕白憐地啄了啄的額頭，“你這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嘿嘿，聰明一世，難得蠢笨嘛。”雲不悔狡黠地說，倏然眨眨眼睛，淘氣地問，“小白，我聽說男人不喜歡太聰明的人，你是不是也是如此？”

仰頭看著他，他的眼眸彷彿盛放了十五的月，溫似水，“不悔，我喜歡你，聰明也好，蠢笨也好，都是我喜歡的雲不悔。”

不管的哪一面，都屬於他，這種歸屬讓他無論何時何地都記住，他的邊有相陪，所以他不管做什麼事，都會以爲先。

雲不悔臉頰如桃，地把臉藏於他的口，程慕白擁著，輕輕地拍著的肩膀，作溫，唯恐驚擾了。

“小白，親後，我們就回過一次樓家，過幾日，你陪我回家麼？”雲不悔問，親後，程佑天和樓嫣然倒是經常回樓家，雲不悔出了回門，沒有回去過。

一來若要見三夫人，尋常約在外面喝茶談天即可，回去人多口雜，又太囉嗦，應付那些人讓雲不悔疲倦和心煩，三夫人也是知道的，所以並沒讓多回去走，若是彼此想念了，冰月帶句話便約在外面一起喝茶。

程慕白知道的心思，點頭同意，樓家正鬧得不可開，雲不悔這時候回去，哪怕不說什麼，對樓震天也是一種心理威，畢竟這分家產是母親的，當初也是樓震天甘願贈於樓秀玉的。

“好！”

程慕白和雲不悔要回樓家的事先是回稟了王妃，再回稟王爺，兩人同意，雲不悔這才讓冰月和靈溪收拾，準備禮品。雖不喜歡大夫人和二夫人兩房人，雲不悔也周到地準備禮品，且全是貴重之禮。這禮數是不能失了，程慕白又是世子，難得回家一次，若是禮品拿不出手會讓人看了笑話。

是不打，可不想有人看低了程慕白，惹來他的閒話。

臨時時，王妃叮嚀，“樓家是多事之秋，你回去便回去，可他們家的事，你不要手，畢竟你也不是樓家的兒，多說了反而落人話柄，橫豎是他們家的事，再鬧也和你無關。我知道你有心幫三夫人一家，我和你母親，三夫人，樓老爺自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十幾年，我何嘗不願意好。只是大院裡的事，你嫁出去的兒總是不便參與的，你看嫣然，這風頭浪尖上便沒回去。我這一次允你回去，也算是我的私心，若非是三夫人，今天我是不會允你回去，不悔，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明白我的苦心。”

雲不悔一笑，握住王妃的手，輕聲說，“母親，您放心，不悔知道分寸，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不悔比誰都清楚，這一次我們回去，就是探親，旁的什麼都和我們沒關係。”

“你能如此想，那是最好。”王妃說著，看向程慕白，“一路仔細照顧著，到了樓家，別失了禮數。”

“是，母親放心。”

樓家。

樓震天帶著家眷在外候著，遠遠便看見王府的車隊，程慕白和雲不悔同坐一輛馬車，有兩輛馬車是裝著禮品，荊南帶著十幾名侍衛跟在馬車後面，浩浩到達樓家門前。

冰月搬來矮凳，程慕白一邊咳嗽，一邊踩著矮凳下來，冰月又扶著雲不悔下了馬車，雲不悔輕著程慕白的背脊，這廝是故意的吧，這一路沒聽他咳嗽，到了樓家卻咳個不停，嗓子不疼麼？

“樓震天及家眷拜見世子，世子妃，祝福世子和世子妃萬福。”樓震天手撐著地行禮，樓家家眷也跟著行禮，程慕白咳了好幾聲，雲不悔說，“舅舅，幾位舅母，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禮，都起了吧。”

樓家的人道了謝，這才起，樓震天恭敬地把程慕白和雲不悔請進樓家，樓開和樓搖相視一眼，雲不悔要回來一事，事先並沒有收到消息，是昨日冰月才說，是雲不悔臨時決定的。

樓開並不希雲不悔介這一次樓家分家一事中，免得在王府人閒話，說以權人樓震天和大夫人一房就範。樓搖卻另有想法，雲不悔做事素來最有分寸，哪怕是要幫，也定會不痕跡，怎會落人話柄。

大夫人和樓琪、樓嫣雲離他們最遠，他們是極不願意見雲不悔回來，這一次分家大夫人心裡是很不願意的，明能幹，可並不懂經商，心中也明白樓家全靠樓開，這分了家，以後的日子真怕出個差錯，且樓琪又好賭，哪能願意分家。

然而，是子心切，樓琪因賭欠了一筆鉅債，典當了商鋪還不足以還清，這麼一筆大額數目，樓開咬了牙齒，就是不願意鬆了銀救命。樓琪於無奈想到分家，樓家是城首富，家財萬貫，分了家自己怎麼花是他在自由，他又是長子，祖訓說大房有嫡子便能繼承樓家一半的財產。

大夫人原不願意分家，可一想到能分一半家產，再加上樓開不願意還樓琪的債務，心有怨懟，這才同意分家，誰知道，三夫人突然提出樓秀玉當初把一半家產已轉給。這件事樓震天，幾位夫人都可以作證，樓家的親朋好友都在，秀玉當初出嫁說這件事是在衆人面前說的，樓震天抵賴不了。

所以只能分到樓家四分之一的家產，這讓大夫人很不甘願，二夫人也不願意一半家產給三夫人，樓震天自己也是不樂意的，所以這件事便鬧起來……

大夫人說，“雲不悔在這要關頭突然回來，這是做什麼？”

樓琪說，“娘，不管做什麼，總之咱們一定要咬牙關下去，咱們纔是樓家的正室，長子嫡孫，憑什麼把一半家產給他們，姑姑當日是戲言，做不得數。”

“你閉，都是你不長進，若不然……”大夫人拂袖，盛怒不已，這事本就十分棘手，如今雲不悔一回來，更是讓大夫人心焦。

不止一次埋怨過，爲何嫣然不是長子，若嫣然是長子，今日就不會如此憋屈。

大廳中，樓震天等人陪著程慕白和雲不悔喝茶聊天，冰月把禮品都分發給衆人，每人一份，並無偏頗。雲不悔是很有心思的人，送給他們的禮都很迎合他們的心意。樓震天面，送了一套上等蠶製作的裳，大夫人財，送了一對金玉如意，樓嫣雲，送了一套上等的胭脂水，二夫人古玩，送了兩套青瓷花瓶……盡力顧及到樓家每一個人，一人都沒落下，這多年在樓家可不是白待的。

大夫人雖不喜歡此時回門，對也是戒備，可出手這麼闊綽，誰不喜歡，且又是中意的禮，當下便緩和臉，樓嫣雲十分歡喜，想要一套這樣的胭脂水分許久。二夫人和樓家的小姐們也很開心，場面雲不悔在做足了，三夫人倒是覺得可惜了，白白便宜了他們。

雖說也知道雲不悔的用意，可出了這件事，是真不待見他們。

喝了茶，午膳時間還未到，雲不悔帶程慕白去的雪梅居，雪梅居無人居住，暫且空著，這離正院遠，也沒人願意居住，樓搖讓春燕時常打掃，雪梅居是極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