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王妃219

王妃什麼都沒說，雲不悔也不好問，陪著王妃一起回到那落破的院子，遠遠就看見幾位兵在守著，如守著犯人，王妃和雲不悔視而不見。

出人意料的是，雲側妃走了，玉容和樓嫣然卻留下來，李側妃和玉側妃誰都沒走，整整一天都在等著王妃和雲不悔回來。玉致說，雲側妃讓樓嫣然跟著一起走，樓嫣然不願意，說要留下來等程佑天，被雲側妃狠狠地罵了一頓，最後拉著玉容走了，可半路上，玉容又哭著跑回來，說要和大家在一起，吃苦也願意。

雲不悔有些驚訝，沒想到是這個結局。

晚膳很簡單，昨天一宿沒吃什麼，今天又食不下咽，誰都了，這晚膳簡單，卻填飽肚子，雲不悔問玉側妃，“爲什麼沒走？”

“去哪兒？這是我的家。”玉側妃說，李側妃一笑，同意的觀點，“說得沒錯，這是我們的家，大家當然要在一起。我也不是沒猶豫過，雖然孃家是小門小戶，可維持生活沒問題，玉也可以過得安穩一些，可我想，如果這麼走了，真對不起王爺這麼多年的包容。”

雲不悔一笑，很激這兩位姨娘，能在這樣的條件下還能留下來，很恩自己有這樣順境中你爭我鬥，逆境中也能相互扶持，榮辱與共的家人。

兵守了兩天，終於失去了耐，爲了出程佑天和程穆東，他們三番四次進來擾，砸鍋破鐵，鬧得犬不寧，最後手打人。

冰月忍無可忍和他們起手來，把他們的人狠狠揍了一頓，那幾位林軍也是有手的，冰月也吃了一些暗虧，最後還是把幾位林軍打趴下了。然後迎來了巨大的風暴，整個家裡幾乎被人砸了一團，跌跌撞撞間，一名林軍揮著刀鞘就要打攔著他們的幾位人，首當其衝就是樓嫣然。

令雲不悔意外的是，李側妃和玉側妃同時撲上去擋住，保護著樓嫣然，兵們鬧了一通悻悻離開，雲不悔嚴令冰月不準再和他們手，冰月知道犯了錯，不敢頂。

李側妃和玉側妃都是爲了嫣然肚子裡的孩子，王府眼看是破敗了，皇上不肯放過程家幾位公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若是都被抓了，樓嫣然肚子裡這位是王府僅剩的香火。

……

日子艱難地過著，王爺被押解回京，程佑天和程穆東就這麼藏著，程慕白不知所蹤，王府人心惶惶，值得慶幸的是，謝公公押著王爺回京後，知府大人沒有派人再那麼的盯著們，守了十餘天，沒見到程佑天和程穆東，知府就撤了人。

快半個月了，們終於見到程佑天和程穆東。

這是這段時間來，王府最大的樂事，樓嫣然抱著程佑天默默地哭泣，玉側妃抱著程穆東心有慼慼焉，激上蒼，王妃和雲不悔都想到程慕白。

他到底去了哪兒？

一封書信都沒有，家裡發生這麼大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程佑天和程穆東大概瞭解家中的一些況，程佑天對雲側妃離開的事到十分抱歉和憤，王妃寬幾句，程佑天的臉越發難看，程穆東說，“大哥，這不是生氣的時候，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上京！”程佑天沉聲說，他擔憂地看著樓嫣然，雲不悔明白，若非爲了見樓嫣然最後一面，他早就隨著林軍上京，他放不下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

樓嫣然著急地拉著他，“佑天，不要去，危險……”

程佑天說，“我有分寸，你在家裡等我，我發誓，在孩子生下來前，我一定回來。”

樓嫣然的淚水奪眶而出，程穆東和程佑天一個意思，玉側妃沒有多加阻攔，雲不悔靈一閃，想到程慕白，他一定是上京了。

他知道家裡一定能照顧好，所以他一定上京了。

他竟然沒見最後一面就這麼走了，萬一……雲不悔心裡一咯噔，如被針扎似的難，張得直冒冷汗。

王妃同意他們上京，若非不允許，也想隨著他們一起去，樓嫣然萬般不捨，最後也沒有再求他留下來，程佑天對雲不悔說，“嫣然就拜託你了。”

雲不悔蹙眉，看向不遠的樓嫣然，正悲傷地看著他們，不知道樓嫣然有沒有誤會什麼，可清楚，程佑天有有託孤的意思。

點頭，沉聲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

程佑天不再說，轉回到樓嫣然邊，扶著去室休息。這是破舊院子裡最安靜的一個夜晚，每個人心事重重，又是一夜無眠。

翌日天還沒亮，程佑天和程穆東就走了。

樓嫣然和雲不悔送他們到門口，雲不悔說，“如果遇上慕白，告訴他，家裡一切安好。”

程佑天和程穆東點頭，翻上馬，一馬鞭，兩匹駿馬如了繮，飛奔而去，揚起塵土，迷濛了人們的眼睛。

……

又過一個多月，已進秋末。

南國風聲鶴唳，大批富商從京城遷移到城，沿途也看見不逃難的人，一臉風霜。京城變了天，趙王挾天子以令諸侯，幾乎控制整個南國，沒有任何消息走，可京城已是腥風雨。幾位外姓王爺不甘示弱，紛紛以兵權和爭權相，趙王在挾天子以令諸侯同時，又要剷除異己。天牢已添無數亡魂，朝中選錯了陣營的王孫子弟，富人高紛紛遭殃，京城的繁華之下是一片猩紅鮮，染了滿城樹葉。

誰都知道，變天了。

南國已不再是程家的天下。

王爺進京後，一點消息都沒有，程佑天和程穆東也沒有傳回一點消息，程慕白更是沒有任何消息。

十月底，聖旨下，爲了慶祝萬聖節，召各位郡王回京共慶萬聖節。

雲不悔雖不懂政治，卻也很明白，這是一道陷阱。

南國有四郡，西郡荒涼，東郡富貴，南郡安居樂業，北郡兵強馬壯。四郡郡王擁兵各十萬，抵三名外姓王爺擁兵之數，整個南國９０萬兵馬四郡佔了一半。

趙王下這道聖旨，無非是想削去四郡郡王的勤王之心，把他們錮在京城，同樣也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趙王著皇上下聖旨的同時也函一封送到各位郡王手上，不管是誰當皇帝，四郡都是以郡王爲尊，所以他懇請幾位郡王能忍一時之氣，他日定會報答。

這樣明顯的意思，他們都看得明白。

如果他們抗旨不尊，不願意上京，那麼就有了抗旨的罪名，趙王若調集邊境兵力給他們施，這就師出有名，可若他們遵旨上京，如今趙王挾天子以令諸侯，他們進京兇多吉，趙王此人，他們不信。

於是就有四郡世子代父上京祝壽的故事，沒幾日傳遍整個南國，世子上京，雖然不如郡王上京，可畢竟是四枚很好用的人質，趙王原本都做好他們抗旨的準備，如今這樣大家都沒撕破臉，正和趙王心意。

雲不悔在城聽聞消息就知道，世子一進京一定會被扣下當人質，其中北郡世子最爲危險，因爲四郡中，北郡王兵強馬壯，趙王最是忌諱。

京城的形勢很張，同時又收到一個令擔憂的消息，京城雲瑤分行傳來消息，趙王把樓開扣住了，雲不悔心急如焚，況他們也打聽不清楚，彷彿是爲了雲瑤夫人之事。

雲不悔和樓開原本計劃把雲瑤轉讓給樓開，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道一場大雪打的計劃，如今趙王扣下樓開，定然是看出什麼，他要應付四郡，皇上，他想要奪得江山，在危機四伏間還空出心思對付樓開，又放出消息，定是上京，他們再厲害，再富貴，也是商人，趙王若要他們的命，他們逃不過。

富貴不敵權勢。

樓嫣然的肚子也慢慢地隆起來，孩子四個月餘，家裡的日子一直過得困苦，雲不悔想要考驗這個家，考驗的家人，可事實證明，這是值得付出一切的家人，會守護這個家。

爲了樓開，更爲了程慕白和王府，打算進京。

這事一和王妃提，王妃厲喝打住，說什麼也不願意上京冒險，雲不悔沒提樓開，就提程慕白和王爺，王妃說，“你一個人家，去京城能做什麼，能做什麼？王爺說不定兇多吉了，你……他們幾兄弟也沒消息，你若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自從搬出王府，一直是雲不悔在養這個家，府中眷做一些紅拿出去賣，雲不悔又和樓搖要的一些銀子，日子雖清貧，卻不算太糟糕。

雲不悔心想，此去京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若是不能回來，還藏著掖著一些事做什麼，所以把雲瑤夫人的事全盤托出。告訴王妃，哪怕沒了王府，日子也可以過得很舒服，們還可以以前的生活，可若沒了王府那幾位男人，們就家不像家，所以要上京。

王妃震怒之餘，不願意聽雲不悔解釋，雲不悔跪在面前兩個多時辰，又多次提起程慕白，總算讓王妃心，也同意了上京。

樓搖也反對雲不悔上京，可雲不悔的脾氣，誰也攔不住。

把家人拜託給樓搖，讓好好照顧們，等他們回來，雲不悔就帶上冰月和離月，踏上去京城的帆船。王府一家站在碼頭送行，千叮嚀，萬囑咐，雲不悔在不捨中揮了手，起航離開。

赤水運河水面平靜，雲不悔一人在船頭休息。冰月和離月多次請回船艙休息，都拒絕了，直到遇上暴風雨，雲不悔纔回了船艙。

雲不悔是航運起家的，可沒在河上待過四天以上，到第四天時，已不舒服，有一些暈船的跡象，幸好河面平穩，沒有顛簸，沒有出現嘔吐之像。

冰月早就準備許多酸梅讓能夠過得舒服一些，雲不悔靠著酸梅又撐了兩天，人的昏昏沉沉的時候，意識就有點漂浮，最近常做夢，夢見年時，還在將軍府的時候，英偉的父親，麗的母親，快樂的。那些好的記憶在腦海裡轉轉起起，不願意離去。

原本以爲已丟了的記憶，又一次鮮明地回到腦海裡。

這讓雲不悔喜極而泣。

近鄉怯，想到這個詞，這讓心十分複雜。說起來，京城纔是的家，祖籍是京城的，在京城出生，京城長大，把很多快樂留在這裡，可這十餘年來，沒來過一次京城，這裡對而言是一個噩夢重演的地方。

除了想到爹孃，還想到程慕白，不知道他如今怎麼樣了，是不是在京城到挫折，是不是四壁，是不是被人踩著尊嚴和驕傲，爲他的家在奔波。

時間多了，想的也多了。

第八天中午，雲不悔終於登上了岸，改乘馬車，幾個時辰後就進了城門。

已是了夜，京城靜悄悄的，蔓延著一厚重和繁華背後的蒼涼。

這是當年和母親一無所有離開京城後，第一次回到京城。

當年，爲了家，踏出了這裡，發誓永遠再也不要踏這裡。

如今，爲了家，打破自己的誓言，重新踏這裡。

這裡有的噩夢，卻也有最關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