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王妃230

趙王笑問，“爲什麼沒等我？”

雲不悔低下頭，微微收了拳頭，想起嫁人前那一夜的掙扎，千頭萬緒糾纏，回憶尚帶一酸，輕聲說道，“你爲什麼沒和我提親。”

趙王說，“你應該知道爲何我沒有提親。”

雲不悔擡起頭看他，“你想爭奪這天下，你又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你想等塵埃落定再決定你我的未來，若是失敗，你也不至於牽連我。”

趙王溫地凝著，他以爲，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雲不悔說，“王爺，我不是一個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的人，在你需要幫助，最困難的時候，你選擇把我安置在背後，我很激你如此護我，可我不需要。我也明白，在你心目中，不悔不是你最想要的，所以我沒等你。再說，當年我也等不及，程佑天咄咄相，我只想找一個安之所，不被人煩擾，所以我選了程慕白。我以爲他病弱，活不長，我嫁給他，索也就是名義上的夫妻，他死後，我也便自由了。說實話，當年城流言蜚語時，我想過修書一封問你願不願意娶我，可我想，哪怕我修書給你，你給我的回答，恐怕也會是讓我再等你幾年，所以我打消這個念頭。”

趙王問，“你的真心話？”

“是！”雲不悔說，“我或許在你面前會爲了救王府步步爲營，可之事，又何必欺騙你，你對我的疼和照顧，比哥哥都多，我又不是鐵石心腸。”

“不悔，當年怎麼沒試一試。”趙王問，雲不悔看著他，不解此意，趙王說，“如果你開口讓我娶你，我會答應你。”

雲不悔莞爾，“如今說這些沒有意義了。”

趙王沉默，雲不悔也安靜下來，北郡世子鼻子，有些擔心地看向程慕白，程慕白的臉絕對和好看沾不上邊，墨黑的眼睛沉不見底，渾上下似乎都抑著什麼。

他就如一頭蓄勢待發的野，彷彿誰一靠近他都會被撲食，北郡世子說，“大哥，我們走吧。”

程慕白慣了一口酒，北方的酒總帶著一辛辣，滾燙地燒到腸胃，他鮮明地覺到自己膛中奔騰的嫉妒，他嫉妒趙王，記得他擁有云不悔那些年的時，嫉妒雲不悔和他親無間的那些歲月。他知道雲不悔有一個上鎖的箱子，箱子裡有很多信件，很聰明，也很謹慎，他發現這些信件純屬偶然。那是雲不悔和趙王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他們沒見過面，卻鴻雁傳書，彼此十分了解。時而調，時而聊家常，他們之間並不像一對合夥人，而是一對分別兩地的人，他不知道雲不悔回信會寫什麼，可趙王的信件，每一封都收得極好，每一封都有工整深刻的摺痕，說明信件被人翻閱過無數次，且被人很完地保存下來。

他一直都知道，趙王和很曖昧，雲不悔曾暗過趙王。

沒有和趙王在一起，只是因爲趙王野心大，把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男人誰不是把價利益放在第一，可雲不悔要的是一份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的。

所以放棄了趙王，選擇了他。

程慕白惡毒地想，雲不悔當初選擇他的理由是，以爲他快死了，嫁給他也只是名義夫妻，是不是可以繼續等趙王，等他塵埃落定，他們再雙宿雙棲。

選擇，不過是爲了等趙王的踏板罷了。

這樣惡毒的想法幾乎要摧毀程慕白的理智。

承認吧，程慕白，你瘋狂的嫉妒。

嫉妒擁有云不悔最純真歲月的男人。

嫉妒暗過的這個男人。

嫉妒這個對真心實意呵護，全心全意尊重的男人。

趙王微笑問，“不悔，你告訴我這些，不怕我殺了程慕白，再奪回你嗎？你原本就該屬於我，是我爲你考慮過多，我們纔會彼此錯過。”

“我只是誠實地面對過去的自己，曾經的你我，爲過去的做一個完的結束。我也不想讓你心存不甘，不想讓你失，你失去了什麼，你總要知道爲何失去。”

趙王看了好一會兒，慢慢地垂下眸子，雲不悔看向北郡世子和程慕白，總覺得他們投來的目太過灼熱和突兀，這讓覺頗爲不適。

程慕白和雲不悔目對上，更是詫異，程慕白很快移開目，雲不悔蹙眉，趙王順著的目看過去，問，“怎麼回事？”

雲不悔本想說黑鷹的事，可想了想，倒是沒開口，趙王也許還不知道黑鷹的事，不想多生事端，“沒事。”

程慕白已移開目，趙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們一眼，問，“北郡世子邊的男人你認識嗎？”

北郡世子和程慕白渾一僵，暗暗喊糟。

雲不悔搖頭，笑問，“是什麼厲害的人嗎？”

“算是吧。”趙王模糊不清地說，雲不悔對這話題不興趣，低頭喝自己的香茶，北郡世子和程慕白結賬離開，雲不悔從窗口看他們離開的背影。

黑鷹的背影……真的很像小白。

趙王說，“吃飽了嗎？陪我到河邊走一走。”

“好啊。”

初冬的京城已是寒風凜冽，小河邊有幾株凰木，枝頭已禿禿，只剩下枯枝殘葉，河邊行人較，雲不悔走得慢，趙王陪著的步字，走得也不快，冰月走在他們七八米之外。

他很想牽的手，可他知道，不合適，也不喜歡，所以哪怕多想，他也剋制。

他們認識多年，彼此瞭解，卻是第一次單獨走在街道上，趙王負手而走，苦笑地思忖，這覺真的好，彷彿年懵懂時遇到自己的神一般，牽著的手在河邊慢慢地走，想著海枯石爛，天荒地老，可恥地奢片刻的幸福。

“冷嗎？”他問。

雲不悔搖搖頭，“不算冷，我的寒毒清除得差不多了，子骨也爭氣了些，不會不就覺得冷。”

“看來，他把你照顧得很好。”

雲不悔心想，是我自己照顧得好，微笑，“是啊，很照顧。”

趙王沒多說，雲不悔說，“我印象中，當年京城凰數遍地都是，怎麼都砍了，禿禿的一點都不好看。”

“京城擴建，主街道大排大排的凰木佔地方，工部提議把凰木砍了，興建城池。”趙王說，看著禿禿的凰樹，“是可惜的。”

所謂人非事非，時過境遷。

雲不悔說，“除了梅樹，我最喜歡凰花了，只可惜啊……”

趙王說，“等梅花開了，到王府賞梅。”

雲不悔低下頭，沒有回答，他曾寫信告訴，他在王府種了很多梅樹，冬天梅花開得很漂亮，都快京城一景，誰都知道權傾天下的趙王戰功彪炳，軍政無敵，卻都沒想到他倒是一個花惜花的男人。

停下腳步，微微笑說，“天有些冷了，我想回去了。”

“我送你。”趙王說，雲不悔點頭，兩人往相府走。

趙王在將軍府前停下來，他說，“我送你到這裡，前面就是相府。”

“我知道。”雲不悔說，趙王看著將軍府，已很破舊，在此繁華之頗有些突兀，他淡淡說，“不悔，回城去吧，和樓開一起回去。”

雲不悔沒回答，趙王看著，“你是我喜歡的孩，我不希，以後我傷到你。”

抿脣，略有些倔強，趙王說，“這是我們男人的天下，你攪局做什麼，如果我是程慕白，真心你，我也不希我的妻子隻涉險，且面對的還是一頭惡魔。”

“你別這麼說自己，在我心裡，你不是惡魔。”雲不悔飛快地說，“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好人。”

趙王似笑非笑地勾起脣角，雲不悔有些不悅地解釋，“我說真的。”

“我也沒說你說假話。”趙王說道，“你的戰場畢竟是生意場上，這不是你的舞臺，給我們吧，勝王敗寇，我們要什麼憑我們汗去拿，生死有命。”

突然覺得傷，不願意趙王死，可若他不死，那很多人會死，可若他死了，一輩子都會疚難過。

“真的沒辦法了嗎？”雲不悔含淚問。

趙王輕輕地把擁在懷裡，溫地著的背脊，“沒辦法，那皇位，我勢在必得。”

這句話，他說得很輕，輕到彷彿沒有任何重量，讓人覺不到他有多決心，可雲不悔知道，他很認真，地擁著他，不自地說，“皇位有什麼好，孤家寡人，誰來陪你共這天下，誰願意陪你看這天下，你要這皇位做什麼，你辛苦了半輩子，最後就求一個百年孤獨嗎？”

“你覺得，我有資格擁有那位置嗎？”趙王問。

我發現我有點趙王了，怎麼辦，不悔不要就賜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