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可以猜想,沈在野和南王之間,並不是單純的朋友關係,還有什麼更深的聯繫?
沈在野會是吳國的人麼,如若他是,大魏的皇帝又怎麼可能讓他當丞相?如若不是,那爲什麼要冒著惹皇帝生氣的風險,帶百春花在上?
他上的帕子,一般是相府眷纔有可能發現的,被看見是個偶然。而南王這邊的帕子,相府眷一般也是沒機會看見的,今日也單純是偶然。
這兩個偶然加在一起,姜桃花覺得自己可能是發現了常人沒發現的東西。但,發現了之後是好還是壞,真的說不準。
腦子裡一團,桃花使勁兒甩了甩頭。
不管沈在野到底是怎麼回事吧,但是如今看來他和南王的關係好是事實,而從南王剛剛說的話加上先前在和風舞沈在野的馬腳來分析,故意讓門客控制野狼破壞婚事,強要了的,就是沈在野。
這位了不得的丞相爺,竟然藉著景王的手,將從南王那裡搶了過來,並且嫁禍給景王。可憐景王背了黑鍋還會以爲真的是自己抓錯了人,對沈在野愧疚不已。
也是好手段。
“咱們回去吧。”心裡平靜了下來,姜桃花起,帶著青苔就往外走。
“主子。”青苔很擔憂地開口:“明日還要出府,您確定沒事嗎?”
“沒事,只是有些事還沒想通,你繼續去幫我查查吧。”桃花道:“查查沈丞相的出,以及,他有沒有去過吳國。”
青苔一愣,想了想還是應下,也沒有多問。
桃花邊想邊回了爭春閣,剛到門口,就看見一小廝垂手候著。
“姜娘子。”看見回來,小廝就迎了上來:“奴才特地來提醒您一聲,明日巳時一刻,有車馬在側門外候著,您提前準備,萬萬不可怠慢了景王爺。”
“知道了。”桃花一笑,朝他頷首:“我會好好準備的。”
小廝點頭鞠躬,飛速地退了下去,姜桃花看了他的背影一會兒,抿脣,踏進院子裡。
青苔出去做事了,屋子裡只有花燈伺候,這丫頭比青苔活躍得多,見回來就笑瞇瞇地道:“主子,奴婢已經給您備上了新子,您來看看喜不喜歡?”
桃花挑眉,看著捧出來的頗爲華貴的錦緞長,笑著道:“好看的,剛做的麼?”
“是啊,聽聞是相爺特意爲您讓人趕工做的,十幾個繡娘一夜沒睡,才了這麼一套子。”花燈眉弄眼地道:“看來啊,相爺真的是看重您。”
“是看重的。”桃花點頭:“有機會得好好謝謝他。”
“哎,相爺說待會兒就會過來的。”花燈道:“您等著就是。”
騙完了南王爺,怎麼也該過來跟通通氣,這個桃花倒是不意外,只頷首,坐在妝臺前好生打扮自己。
書房裡。
沈在野頭疼地著太看著眼前的人:“王爺還是不信?”
穆無暇站在他面前,小板得筆直,皺眉道:“
本王不是不信,只是近來相爺的作,本王也不是看不懂。先前你說過讓本王不涉朝堂之爭,可如今,爲何藉著趙國公主錯嫁之事,讓父皇對本王多加賞賜?”
景王犯錯,皇帝震怒,但看在景王資質上乘,自己又一直重的份上,只責罵了一通,並給了南王諸多補償,甚至將京城剛建好的王爺府也一併給他了,允他未家而開府。這在大梁王爺裡可算是見的。
沈在野輕笑:“王爺太高看微臣了,皇上的賞賜是皇上決定的,也是景王爺爲了表示歉意,親口替您求的,與微臣有何干系?”
“趙國公主是害者,很多事不知,所以幫你說了不好話。”穆無暇抿脣:“但實際上這樁婚事到底是怎麼的,你不可能毫不知。”
“微臣當真不知。”
“你……”小王爺氣得跺腳:“你這個騙子!”
沈在野無辜極了,臉上滿是傷的表:“王爺這樣想微臣,微臣真是難過。不過您在意的不是趙國公主有沒有委屈嗎?您也看見了,不是什麼貞潔烈,也願意繼續留在相府。這樣的子,也幸虧沒有嫁給您。”
穆無暇一愣,皺眉想了想,語氣緩和了一些:“姜氏看起來也不像是你說的那種人,昨日不是還企圖懸樑麼?”
那是人的小把戲而已,沈在野心裡嗤笑,不過也沒必要跟小王爺解釋這麼多。
“您若是覺得這位公主是好人,那微臣以後便不會虧待了。”他道:“王爺儘管放心,若是沒別的事,便回去繼續讀書吧。”
穆無暇撇了撇,不悅地道:“希你說話算話。”
姜氏的眼睛很,像無邊的大海,日月星辰出於其中,哭起來也不是楚楚可憐,倒是真心讓人心疼。一個人什麼都有可能是假的,但是眼睛不會,所以他相信這個姐姐是個好人,也希以後能過得好點。
“王爺慢走。”沈在野起送他出去:“最近幾日外頭難免有子,您既然新開了府,就先將府的事料理好,出來走。”
“知道了。”悶悶地應了一聲,穆無暇嘆了口氣,終究還是甩了袖子離開。
沈在野微笑著目送他,直到他出了相府大門,臉才沉下來:“去爭春閣。”
姜桃花真是有點意思,竟然能把南王給蠱了,讓他覺得好?這跟他預料的不一樣,而他一向討厭超出自己預料的東西。
湛盧低頭引著路,到自家主子周的焦躁和怒氣,不有些驚訝。
好久沒見他因爲一個子這麼上火了,這姜氏也真是厲害。
爭春閣大門開著,沈在野一進去,就見有一襲瀲灩生的藍錦迎了上來。
“妾給爺請安。”
姜桃花點著人的妝,頷首行禮之時出雪白的脖頸,線條優,盈盈可人。
沈在野一頓,低頭看了兩眼。
上回見還是一副老氣橫秋的裝扮,這一轉眼,倒變回千百的模樣了。這
人,到底有多副面孔?
“平吧。”
“多謝爺。”姜桃花擡頭,眼含秋波,眉目如畫,地依偎到他邊,挽上他的胳膊:“知道您要過來,妾已經備了香茶點心,爺嚐嚐可合口味?”
“好。”沈在野收斂了神,進主屋坐下,擡眼盯著笑道:“今日的你,倒是讓我想起了以前的影子了。”
他倆認識總共不到三天,哪來的“以前”?最以前的,那就只能是和風舞的那個晚上。
桃花臉一紅,嗔怪地看他一眼,地扭過去,心裡罵了一句這臭不要臉的!
“爺喝茶。”
手接過茶杯,沈在野倒也沒喝,只看著面前這人的一舉一,輕聲道:“趙國的朮倒也是名不虛傳。”
姜桃花一愣,抿了抿耳邊的頭髮:“爺此話怎講?”
“你這一舉一,都是朮,常人看不出來,只會被你迷了心智。”沈在野側頭看向自己邊站著的湛盧。
湛盧一直在旁邊,此時看桃花的眼神已經有些發直,聽見自家主子的話,臉上就是一紅,連忙甩了甩頭,掐了自己一把。
“奴才該死。”
他只是不經意地看兩眼,怎知就會……
桃花笑了笑,著自己的手道:“爺多想了,趙國的朮不過都是皮的東西,怎麼會迷心智。”
“你太謙虛了。”沈在野一笑,將茶杯放在桌上,站起來走到面前,輕聲道:“可惜這種東西對我來說沒用,還是省省吧。”
臉上一僵,桃花角了,調整了姿。
屋子裡那子莫名的曖昧氣息不見了,一切都好像清晰了起來。
湛盧皺眉,心下不後怕。剛剛他當真覺得姜氏得令人心驚,每一個作都像被放大了在他腦海裡浮現,一顰一笑都是絕麗。那個時候姜氏要是想讓他做什麼,他肯定會去做。
太可怕了!
本來還覺得自家主子是高看了這人,沒想到還有可能是低估了。不是人人都有主子這樣的定力,這個人要是被他人所用,那就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怪不得主子下了那樣的決定。
“你是個聰明人啊。”沈在野笑了笑:“先前的愚鈍,是在糊弄我?”
桃花很驚慌:“先前妾有愚鈍的地方嗎?可是得罪了您?”
“……”瞇眼看了看,沈在野微微有些不悅:“我不喜歡撒謊的人。”
可你自己就是個大騙子好嗎?桃花心裡直翻白眼,面上卻還是萬分無辜,惶然又怯懦地道:“爺能不能說明白些?妾從未騙過爺什麼,這朮……朮是家師傳授,用於自保,妾已經習慣了……”
是因爲習慣?沈在野深深地看了一眼,目深沉。
不過轉頭想想,這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明天一切就結束了。
“你能告訴我,今日與南王說了些什麼嗎?”垂了眼眸,沈在野低聲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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