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大興趣，卻也不無擔憂，“你說的這個人，不會又是山高水遠吧？”

宋初一笑道，“此人眼下正在王城附近，王上若是興趣，不妨請來一觀。”

“當真？”蜀王剛剛對男子產生一興致，自然不會放近在眼前的機會。

宋初一仔細形容了一下閔遲的樣貌。閔遲本就生的俊，再加上添油加醋的敘述，蜀王興致更濃。他一貫說風就是雨，當下調集王城附近的一萬人馬開始搜尋。

於是，宋初一又好意提醒了一下大致的方向。

蜀王有了新的目標，宋初一便趁機立刻，說去天境先看看風景。

出了蜀王宮，宋初一會驛站取了東西便直奔籍羽寄宿的地方。

這是在王城西南角的一個小院子，院子里長滿了荒草，但僅有的三間房屋似乎是近些年新蓋的，在一堆荒草中看起來還不算破敗。

宋初一看見院子裡晾著的，確定就是此，便擡手敲了敲門。

須臾，籍羽從屋裡走了出來，看見是宋初一不由加快腳步，“先生臉怎會如此蒼白？”

走近之後，籍羽纔看見宋初一鬢髮邊全是細的汗水，連忙接過手裡的東西，手扶住。

季渙和衛江也接著出來，看見這等形，面微變，連忙快步走了過來。

“我傷了，準備些乾淨的水，幫我包紮。”宋初一簡單的代了一下。

“我去燒水。”季渙立刻去打水。

衛江覺得宋初一應該有話私下同籍羽講，自己在這裡又幫不上什麼忙，便幫季渙燒水去了。

兩人進屋，一坐定，籍羽便問道，“出了什麼事？”

“昨晚遭人刺殺。”宋初一閉目。在傷勢如此之重的況下，早晨應對蜀王已經耗去了全部力。

籍羽看出的疲憊。也就不再多問。

半刻之後，季渙扛著兩大桶水進來，見宋初一閉眼養神，便放下水。退了出去。

“我去找衛江給你包紮。”籍羽起往外走。

他剛剛到門邊，便聽後宋初一虛弱的聲音道，“你來替我包紮。”

“你……”籍羽回過，看見宋初一平靜無瀾的目，拒絕的話到邊又咽了下去。

宋初一手解開腰帶，將外袍下扔到一旁，“別磨磨唧唧。男男那點破事抵不上我的小命。你若是不願意，就去讓渙過來，我不信別人。”

籍羽看著中上已經被大片的浸染，眉心微皺，走到後跪坐下來。

中落下，裡面七八糟裹了一堆布，籍羽用劍把布條劃開，可是有些已經與傷口黏在一起。本扯不下來，那傷口大部分還沒有結痂，有些細小的地方結痂又裂開。慘不忍睹。

籍羽用水將粘住的布打溼，他知道很疼，便說話轉移的注意力，“你不知道自己和旁人不一樣？上這麼多疤痕，日後怎麼辦。”

所謂“旁人”，指的是其他男人吧。宋初一聽他這麼說，忍不住笑道，“折騰的白白作甚？靠臉吃飯沒有好下場。”

“嘶——，你輕點。”宋初一呲牙，覺到籍羽力道放輕了。繼續道，“再說，靠我這張臉也填不飽肚子。”

“嗯。”籍羽輕哼出一聲。

宋初一扭頭看了他一眼，“我說你這人有沒有點人，我都傷這副模樣了，你就不能安安我？”

“你長得還算能看。”籍羽道。

宋初一咂。“得了，就你這安？”

“我說你風華絕代，你信嗎？”籍羽說著，飛快扯下一塊黏在傷口上的布，鮮順著脊背緩緩留下。

可宋初一卻沒覺得特別疼，只覺得在背上落的時候的。

夕從窗進來，落在宋初一上。

誠然不是個人，但一的皮卻是細膩如脂，長年不見的上，比臉要白皙許多，與鮮相映，在夕裡糅合出一種奇特的。

籍羽從來都沒覺得宋初一長得醜，至五十分端正，甚至分開來看，每一都很出，只是不知怎的，組合在一起就顯得平平。再加上平時不是懶散隨意，便是如士人一般自信瀟灑，毫不備溫賢淑，作爲一個人來看，確實失敗至極。

可是，這樣一個人，他並不厭惡，反而更多的是欣賞和欽佩，而且越是接的久，便越是能夠發現上有許多可貴之。

“有一句話或許我不該問，但實在很好奇。”籍羽將背上拭乾淨，一邊上藥，一邊問道。

“嗯？”宋初一示意他繼續說。

籍羽仔細聽了一下，確定屋外沒有人，便問道，“你想過男人嗎？”

“唉！”宋初一咂了咂，道，“食也。聖人尚且如此，我豈能無慾？”

不過對於這方面，宋初一向來很有分寸，譬如就算對贏駟再興趣也僅僅止於“觀”，譬如雖然對籍羽襲卻不會更進一步，有些人，該是君臣的必須要保持好君臣關係，該是兄弟也絕不能越雷池一步。至於趙倚樓……

宋初一忽然想到很久沒見到他了。那個彆扭的孩子，也不知因爲什麼突然不告而別。

“好了。”籍羽從屋找出一件乾淨的中遞給。

宋初一上被裹得只能看見肩膀，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先生這好生休息吧，我去煮食。”籍羽起將染的碎布收拾了一下，給宋初一鋪好被褥。

折騰了一天，宋初一已經筋疲力盡，趴在牀榻上一會兒便睡著了。

這廂睡的昏天暗地，王城卻是了一團。

軍隊一萬人馬出，王城百姓還道是要打仗了，紛紛閉門不敢出，誰能想到只是爲了尋個男子？

衆臣深深瞭解蜀王的子，知道怎麼勸阻都無用，便攛掇王后去說。

可惜好勸歹勸，也分毫沒搖蜀王的心。蜀王的邏輯是這樣的：如果你沒有本事生一個絕代人，就老老實實做好本分，別跳出來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