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人謀

宋初一修養了四天，覺稍好了一些。如所預料，原本番守門的三個人已經只剩下一個。如此寒之，呆了幾日便要生黴了，糧食更不好保存。

被關於暗室之中不知天日，但通過自己的飢程度，和送飯的次數，也能略計算出自己被關在裡面大約三個月左右。

咸在夏秋接總會有幾場雨，一旦下雨，這墓中難免溼，宋初一就不信自己這麼背，會遭遇三個月乾旱！

一切都在預料之，只是有一點讓宋初一很是不解，這幾日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杜衡就出現過一次，居然也不曾問關於兵符之事。不過事不宜遲，守門的那漢子這幾日染了風寒，宋初一每每去如廁，都能聞見他上濃濃的藥味。

在這種地方，就算把藥當飯吃也不頂什麼作用。

“來人。”宋初一道。

“在。”門外那漢子的聲音有氣無力。

“如廁。”宋初一道。

護衛算著差不多，便開了門，“隨我來。”

茅房設在杜衡房間的相反方向，起初大約是爲了避開味道，但這會兒正是便宜了宋初一。

裡面沒有點燈，只能借外面的長明燈的線約看見大致形。屋什麼擺設都沒有，只在牆角撬開了幾塊鋪地面的石板，出泥土之後挖了一個坑，坑前放著兩塊一尺長的踏腳石。

踏腳石原被深埋在土壤裡，宋初一用手了好幾天，纔將周圍土壤弄鬆。

之所以選擇現在幹這件事，是因爲發現杜衡如廁不再用油燈了。

杜衡是富家出，過慣了奢侈的日子，這裡條件如此艱苦，又無法沐浴，如廁點個燈在他看來是必須的，再加之剛剛開始進墓室。不習慣黑暗，因此燈油消耗的極快。

宋初一挖開土，又會填回去鬆鬆堆上，只要不照明就不會發現土地有什麼區別。

將石頭取出來，抓在手裡。

勝敗，在此一舉了。

“啊！”宋初一低呼迅速竄到門邊，屏住呼吸。

“怎麼了？”護衛詢問。

久久沒有得到迴應，護衛急忙踹開門。

宋初一一見人影閃進來。猛的掄起石頭朝他後腦勺狠狠砸去。

只聽悶哼一聲。

宋初一發覺地上還有靜，便知道自己這一下沒有能把他徹底砸暈過去，而石頭手，再找已經來不及！

立即竄出去反手將門帶上。向著長明燈狂奔。

咸宮的大殿兩側是有門的，真正的咸宮能夠一眼看見，但在這裡恰巧被那兩座巨大的長明燈擋住。

那邊屋杜衡與兩名侍正顛/龍倒/，忽然聽見那邊踹門的巨響，頓時停住作。

其中一名侍立即繫上帶，首先衝了出去。

隨後杜衡與另外一名侍也穿上服跟出來，正撞見侍衛滿頭是的從茅房裡衝出來。

“跑不出去，分頭去找！”杜衡道。

三人立即應了一聲，各自分頭行。

杜衡目落在殿中微的簾幔上。擡順著那追過去。他雖然從未進過咸宮，但對其部構造並不陌生，自是知道長明燈後有兩扇門。

這座墓的結構複雜，就算是拿了地圖也走的小心翼翼，杜衡確定宋初一一時半會不可能跑出去，所以並不著急。

他就著長明燈的亮仔細看，地面上果然能看見一層淺淺的腳印。

只是他站在門口有些猶豫。按照地圖上顯示，這是通往“後正殿”和“後宮”的路，也就意味著，穿過這裡最終所到達的地方是孝公和國後陵寢。

賣給他地圖的人也怕損德，所以只給了前殿詳細的地圖，卻將另一半圖給毀了。

那邊是不是機關重重？

約莫兩盞茶的時間，護衛和兩名侍都已返回，見杜衡直直向大殿一側黑漆漆的門。頓時驚懼起來，紛紛不安的看向杜衡。

他們是死士，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對於祖先的敬畏刻在骨子裡，在隨葬的宮殿中也就罷了，可真正進埋葬秦王室先祖的地方。他們打心底怵。

“不用追了。”杜衡道，“去把所有的通風口和出口都埋死。”

那三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在這裡生活了三個多月，每個人都覺得死是一種解。

杜衡回到出口，看著從掌大小的通風口照進來的，從籠中取出信鴿，將寫好的消息放進鴿子腳上的竹筒裡，從口放飛。

他目追隨著鴿子的影，滿是嚮往。

他有一不怕死的狠勁兒，因此纔在商道上無往不利，他一直是個淡薄生死之人，從不懼怕慘烈的死法，可他現在卻羨慕鴿子可以飛出這裡。

黑暗的甬道中。

宋初一虛的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腹中墜痛。竭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仔細辨聽後面是否有人追來。

這裡與關押的小屋沒有什麼兩樣，冰冷的牆壁，手不見五指，看不見來路，更看不見盡頭。

宋初一緩了緩，腦中的思緒漸漸清晰起來。杜衡等人一直都在前殿活，跑進此後便沒有人追進來，想必是還沒有把手到陵寢深。

這樣想來，出口還是在大殿的周圍。

宋初一在牆角，安靜的休息，待到力稍微恢復一點，才跪在地上朝著甬道深三跪九叩。

時下各個學派對於鬼神的看法差異較大，譬如儒家言“子不語力怪神”；法家更極力主張依法治國，不信鬼神；墨家則主張“明鬼”，承認鬼神的存在，並且信奉鬼神……但道家莊子一派不僅承認鬼神，還將鬼神象化，只是認爲他們“道”的約束。

莊子有言：夫道，有、有信，無爲、無形。神鬼、神帝，生天、生地。

宋初一深道家影響，自又曾死而重生，因此相信鬼神的存在，但是不是一個墨守規之人。

問心無愧，也不需懼鬼神責難，磕頭只是因爲覺得自己冒犯了孝公。

不知在黑暗裡待了多久，宋初一覺得飢難耐，便把手在上抹了抹，在袖袋裡掏出一粒乾放進裡細嚼。

這是吃飯的時候著藏下的一小把，每隔一段時間嚼一點，保證自己不會昏倒。

沒有了棉被，冷刺四肢百骸。

隔了一段時間，宋初一明顯覺得渾的冷意似乎都集中到了小腹，那種墜脹的覺越發明顯。

ps：還有一更，要很晚，大家先睡，明早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