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比試開始1

宋初一微頓，旋即答道，“喏。”

“時間還早，對弈一局吧，寡人還從未與太傅認真下過棋。”贏駟道。

“喏。”宋初一應聲。

陶監令侍擡棋桌進來，兩人便在角樓裡開了棋局。

贏駟的棋風與他的子和行事一樣，看似沉穩平靜，卻帶著一排山倒海的氣勢，得人不開氣來，宋初一依舊步步爲營，謹慎中暗藏殺機。

這一局並沒有下太久，僅僅兩刻便結束了，宋初一負。

“太傅在想什麼？”贏駟問道。

宋初一迎上他漆黑的眸子，笑道，“王上運籌帷幄，臣豈能不膽？”

贏駟接過侍奉上的帕子拭手，對的奉承充耳未聞。

兩人又開一局，這次宋初一凝神對付，一個時辰之後進中盤，贏駟落後半目，從全局來看氣勢並未落後。

眼看要分勝負至還得大半個時辰，贏駟便擱子不了，“時間再將這半盤棋下完吧，今晚暫停。”

宋初一自然沒有意見。

外面天已經黑，贏駟賜了湯浴。

以前宋初一留宿宮中都是單獨睡在偏殿，有時候更是徹夜不沾牀榻，宋初一心裡奇怪，留宿就留宿唄，又不是第一次留宿，不過天寒地凍的洗啥澡啊，又不睡王榻！

很快，就有了答案，今兒晚上還真是與君同眠了！

回到角樓的寢房時，贏駟已經沐浴過，正靠在榻上看奏簡，他還是那一襲玄廣袖，沒有毫花紋墜飾，與他整個人沉冷的相融，更令人覺得抑嚴肅。好在他整個人沐浴在橙黃的燈裡，冷中添了一溫暖和。

宋初一暗罵魏道子，這種事真給他召喚來了！

對倒不是排斥，只是這麼一個男子就擱在眼前，同牀共枕的……

食擱在邊，是吃呢還是不吃呢？

贏駟批閱完手上的那捲奏簡，手拿了另外一卷，間隙中掃了一眼，“打算站多久？”

“咳。”宋初一干咳一聲，慢吞吞的挪到榻邊。

陶監抱著了只玉枕跪爬上榻，放在贏駟裡側，下榻之後，躬道，“太傅請。”

“不是應該臣睡在外側？”宋初一雖從未與君王共榻過，但是稍微懂一點規矩。

陶監見贏駟沒有回答，遂躬道，“太傅，王上還要批閱奏摺，得有亮。”

宋初一不再多言，直接上榻著贏駟的腳邊挪到裡側，盤膝坐著。

陶監見狀，便弓退出去，令寺人將殿中簾幔放下。

“王上不如早點休息？”宋初一滿心惦記著打聽秦魏開戰的事，本就睡不著，再加上贏駟沒睡也不好躺下。

“嗯。”贏駟合上奏簡，修長的手指輕輕挲一遍才放在幾上。

只是這一個作，宋初一便能瞭解他無限的留。

贏駟擡手放下牀帳，裡面線瞬間暗了下來。

宋初一視力不好，這種線裡幾乎不能視，聽見悉索的聲音，估著贏駟已經躺下，這才到玉枕躺下。

腦袋擱在枕上，驚覺竟然不是玉石冰涼的，而是靠在了一樣溫暖的東西上。索著，握到了一隻大手。

贏駟一隻的腦袋拖起，一隻手扯下自己枕上的墊放上去。

“王上……”宋初一猜到是枕墊，心知贏駟是怕冬季枕玉枕不舒服，“臣平素在家也是墊這個，還是王上墊著吧。”

“那就扔了。”贏駟淡淡道。

宋初一哪兒敢真給扔了，只好枕著。枕墊上有贏駟上的味道，混合著淡淡的安神香氣令人心安，平宋初一心中的焦躁，“王上不是有話說？”

“昨晚我做了一個夢。”贏駟不再自稱“寡人”，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彷彿一個普通人閒話聊天一般，若不是那低醇的聲線，宋初一幾乎要以爲躺在邊的是別人。

宋初一好奇道，“何等夢境，竟讓王上介懷？”

“你。”贏駟黑暗中臉頰發燙。

宋初一愣住，半晌沒能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

帳一片安靜。

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只是一瞬，宋初一開口道，“我在王上夢裡做了些什麼？”

“沒什麼。”贏駟道。

“我也曾夢見過王上。”宋初一道。

“嗯？”贏駟側頭看向。

宋初一笑容坦然豁達，“還不止一次呢！記得第一次在商地遇見時，您扮將軍，英武至極，日後會常常夢見這一幕，還有王上曾說以招待臣……”

贏駟角微微翹起，“是嘛。”

回憶起商地的第一次相遇，說實話，贏駟只是被那頭雪狼和籍羽準高超的箭所吸引，那匆匆一瞥並沒有留意到宋初一，即便現在仔細回憶，他也想不出當時的模樣和表。第二次相遇是在咸宮中，是衛國使臣，衛國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國，他亦不曾放在心上，宋初一出現時，他只是訝異的年，所以多打量了一眼，真正仔細看，還是在進獻《滅國論》之後。

“臣斗膽評價，王上是個吸引人的男人，別說人，就連臣都一眼不忘。”宋初一對於這方面的欣賞一直很坦率。

“別說人？”贏駟面上笑容更深。

宋初一哈哈笑道，“我總是忘記把自己算到這一撥裡。”

“魏道子通男之事，怎的你卻如此懵懂？”贏駟道。

宋初一心頭一跳，“大師兄他……”

贏駟是何等人？！若有別人在他後院鬆土，他怎可能看不見！

贏駟無所謂道，“不過幾個人罷了，只要他不把主意打到王后和羋姬上，大可不必計較。”

王后是他結髮妻子，即便沒有也絕不能容旁人染指，羋姬亦是他兒子的母親，若是紅杏出牆，難堪的不止贏駟一個，還有所生的兩位公子。

魏道子再這樣下去，怕是早晚要坑在裡！

宋初一嘆了一聲，接著答道，“我可不懵懂，只是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

“呵呵。”贏駟輕笑。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然無存，他們都很擅長控制自己的緒，即便明日就要戈相向，今日依舊能夠談笑風生。

“懷瑾。”贏駟忽然道，“做我王后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