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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五兒提疾步走到柳春面前，人前淡然的小臉滿是委屈。

“是哥哥你欺負我了。”道。

孩子們啊，柳春的同伴笑著轉過頭，不知道又要討要什麼。

柳春斜著杏眼，出一手指按住柳五兒的肩頭，道：“有話好好說。”

柳五兒深吸一口氣，恢復了面容，道：“還不是哥哥你們社輸了球，害我跟人打賭輸了。”

雖然輸了球柳老太爺誇讚了他，但這誇讚可不是誇讚輸球，輸球總歸是讓人心不好的。

“我又沒讓你打賭。”柳春不悅道，“怎麼能怪我，不要胡鬧，是要臥佛寺的素齋還是松山閣的雜技，直說。”

作爲一個孩子總不能隨意的拋頭面，每年出門都是固定的節日次數，那些好吃的好玩的很多多要兄弟們幫忙帶回來，可以拋頭面的兄弟們都很忙的，又跟孩子們喜歡的吃喝玩樂不一樣，總不耐煩理會們，這就要有求有應了。

柳五兒沒要哥哥們幫忙。

“那些都不要。”抿道，“只要哥哥再贏一場就好。”

柳春撇撇，道：“放心，我自會贏的，這次只是意外。”說到這裡恨恨，“薛青..”

柳五兒嘆口氣道：“說起來是我對不住哥哥你了。”

柳春皺眉：“如何？”

柳五兒似乎有些難以開口，用扇子掩著面，道：“….我把哥哥你輸了，你了他的大舅哥。”

一旁扭著頭走開幾步的同伴愕然轉過頭，噗嗤一聲噴笑。

什麼啊，柳春瞪眼：“胡說八道什麼。”

柳五兒在扇子後嚶嚶兩聲，道：“沒有胡說，昨日那郭寶兒挑釁我，我氣不過與賭了你們輸贏，以的小婿爲注….我也沒想到哥哥會輸啊。”

同伴忍著笑，柳春呸呸幾聲。

“胡鬧，這算什麼賭。”他道。

柳五兒將團扇移了移出半邊臉，杏眼閃閃，道：“…我也以爲是玩鬧啊，但郭寶兒和那個薛青不認爲是啊，適才就跑來…”

說到這裡扇子再次遮住臉。

“…當著那麼多孩子的面喊我…我不能在外邊了趕快回家去，以後也不能出門了…只是哥哥們以後只怕要麻煩了，在外行走遇到了要被他們嘲笑。”

適才？柳春一怔又恍然看向樓梯。

“果然是他。”他道，面上憤憤，這小子竟然也能來流雲臺？郭家還真把他當個人了，嗯，肯定是因爲贏了蹴鞠得了知府大人稱讚，現在出來炫耀了….踩著他柳春。

“你適才說什麼？他還來跟你鬧？”他問道。

柳五兒點點頭，一旁的丫頭們再忍不住七八舌開口。

“是啊春爺，他跑到我們二樓這邊呢。”

“..一個男子，嚇到我們呢..”

“…喊著說是小姐的婿，大家都聽到了…”

“…嚇死人了….可是不敢留了…”

聲鶯鶯燕燕嘰嘰喳喳聽得柳春頭暈，明白了大概。

“那小子竟然跑去二樓你們那裡？”他道，“真是…不要臉。”

流雲臺的二樓每年端午都是給未婚孩子們玩樂觀龍舟賽的地方，年們雖然很想去看看其的景，但到底不敢…豈不了狂生浪徒。

果然只有這個無恥的薛青能做出這種事。

“不像話，不像話。”同伴忍不住也搖頭道，又嘻嘻一笑，“這小子該不會又想要攀上你們柳家吧，說起來你們家可比郭家門楣高的多….只怕貪心了。”

這樣啊還真有可能…比起郭家柳家纔是真正的高門大戶士族，長安城誰不想跟柳家攀上親戚。

柳五兒啊呀一聲用扇子遮住臉，道：“糟了，我的名聲要被他毀了，爹爹只怕要打死我，哥哥救我。”

柳春咬牙手柳五兒頭，道：“小兒口角玩樂而已，誰還能當真？你怕什麼怕。”

柳五兒嘆口氣，看著柳春杏眼幽怨道：“這就是你們男兒家的好，玩鬧怎麼說都行，我們子可不能，你們口中的玩笑，與我們來說就是污了名聲…我要說親了，惹了這般麻煩，這次也怪我一時衝惹了口債，爹爹要怎麼罰我認罰。”

到底兄妹深，看著柳五兒的樣子，柳春心不忍，也嘆口氣。

“說來說去還是因爲我輸了的緣故。”他道，又看向樓上，“妹妹不用擔心，我來與他說。”

說罷擡腳向樓上走去，柳五兒在後忙叮囑道：“哥哥不要與人爭吵….再蹴鞠一場贏了他便是。”

柳春和同伴已經向樓上去，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丫頭神有些躊躇，道：“小姐，才比過蹴鞠就再比一場，能答應嗎？薛青一個人說了能算嗎？”

柳五兒搖了搖扇子，道：“那就不是我們的問題了。”

……..

河面送來的風有些安靜，旋即又鑼鼓齊鳴，坐在柱子邊的薛青想，應該是那位知府講完話了，不錯不錯，這知府的講話並沒有像現代的一些員一般冗長。

楊靜昌看了看外邊，道：“再過一刻就要開始了。”

薛青也隨之看過去，他們的位置在柱子旁邊，可以看到河面又不被廳的人注視，是個好位置。

“…你們可聽說了，宋侍郎又升了。”

“…嗬，莫非秦潭公又病了？”

廳忽的傳來一陣對話，這兩句話落，便發出一陣大笑，笑的薛青有些莫名其妙，古代的冷笑話嗎？

楊靜昌捻起一顆茴香豆放進裡，笑道：“秦潭公小哥可知道？”

作爲一個投親靠友來的窮小子，最大的志願是當教書先生教授蒙，薛青對於這個國家的僚系統沒有了解，或許以後會關注瞭解一下，但目前來說這些太遙遠了，還不如瞭解郭家的人更有用。

薛青也捻起一顆豆子，道：“恍惚聽到一些，是個很大的，總之有多大就不清楚了哈哈。”

楊靜昌輕咳一聲，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薛青哦了聲道：“那這是個懼的聖人啊。”

楊靜昌一怔旋即噗的一聲，笑未出聲連連咳嗽幾乎不過氣來，薛青忙起拍打，旁邊的人也都看過來，還好片刻之後楊靜昌就咳出一顆豆子。

薛青看著豆子笑道：“楊老大夫要忌口了…真是嚇人。”

楊靜昌手指著他，道：“你還說，不是你說笑話，我怎麼能嗆到。”

薛青笑道：“這我就冤枉了，我沒說什麼啊。”

楊靜昌咳嗽著喝了幾口茶，又忍不住笑：“你還沒說，我說秦潭公你說懼的聖人，這還不好笑嗎？”

這有什麼好笑的，薛青笑了：“明明是楊老大夫你笑點低。”

笑點低是什麼意思？但又似乎聽得懂，蠻有趣，楊靜昌看著他似笑非笑，手再次捻起一顆豆子，道：“青子爺真是謙虛了，一句話用了兩個典，當真是博才又風趣。”

用典嗎？薛青這纔回過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句話是指地位顯赫的高，但出自兩個地方，其中一個還是一個小故事，隨口拿來用完全是沒想那麼多，這源自於現代習慣，龐大的信息量之下的信手拈來。

“青子爺年紀這麼小，讀的書可不啊。”楊靜昌意味深長道。

薛青將一顆豆子扔進裡，道：“偶然看到偶然看到，巧了巧了。”

楊靜昌待他說完話纔將手裡的豆子放進裡嚼著嚥下去，抿了一口小酒，嘖了一聲道：“這偶然就讀到了《六韜》和《吳越春秋》啊。”

這兩本書可不是十二三歲的孩子能讀且能信手拈來的。

沒辦法，誰讓是開掛的主角呢，薛青聳聳肩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文曲星轉世呢，天資聰慧過目不忘，沒辦法。”

楊靜昌一怔又大笑，將面前的茴香豆盤子推開。

“這個我信不信暫且不說，我只信以後你開口時我不能吃豆子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