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謙沒有直接來找春曉,而是進綠意樓打酒。
春曉忍著笑在二樓理了理形容,打著哈欠走下來。
“今日多一份酒與我。”對夥計道,又對郭子謙拋個眼,“這是郭家爺麼?許久不見。”
郭子謙驚喜的嘻嘻一笑,道:“春曉姐姐還記得我。”
什麼姐姐還記得,不過是適才聽到自己稱呼你罷了,夥計一面沽酒一面嘲笑,青樓姐兒的話也就這些頭小子們信,道:“媽媽不讓姐姐多喝酒...壞了嗓子。”
小婢上前搖著夥計的胳膊嗔,搖的夥計的酒灑了一半,只得一面躲一面重新打酒,趁著著空隙,郭子謙將信從袖子裡塞給春曉。
春曉忍著笑接過,再次擡手打哈欠轉,“...那不喝了,等過了這些日子再喝...”又回頭對郭子謙一笑,“郭爺,打酒回去喝有什麼意思呀,下次來這裡姐姐陪你喝。”
郭子謙嘿嘿笑想答不又捨不得答不,看著春曉搖搖晃晃的上樓去了。
夥計將酒壺舉起來在他眼前晃了晃,道:“郭爺,好了。”
郭子謙給了錢,接過酒壺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夥計與同伴打趣幾句便也忙去了。
小婢將門關上,還不放心守在門邊,低聲催促:“姐姐快看看他說什麼。”
春曉坐在妝臺前,拿出信噗嗤笑,對小婢道:“像不像是私相授?”
小婢道:“先別笑,許是絕書。”
春曉俯笑倒在鏡臺上,道:“不會的...如果絕便不用避人。”說著拆開信,信上短短幾行字,一眼看去卻似乎沒看懂。
“同意還是不同意?”小婢等不及坐過來急道。
春曉再次看著信,“..第一你說的話要算話,第二,給錢否?”
小婢也怔了下,道:“什麼意思?”
春曉噗嗤噗嗤再次笑的伏在鏡臺上,道:“這小生真是有趣...嗯見了面則無趣。”
小婢見笑的這樣開心反應過來,道:“答應了?”也湊過去看信,略識得幾個字,尤其是認得錢字,道:“竟然還要錢。”
春曉手額頭,道:“出錢才能收錢,你姐姐我這次終於要發財了。”將信紙在心口小兒態畢現。
小婢笑道:“不知道的還是覺得姐姐收到了訴書...”
春曉嘻一笑道:“錢不就是麼。”
小婢掩笑:“姐姐通,快寫回信還錢吧。”
......
八月初一天不亮,到了說好去讀書的日子,薛母雖然流淚不捨,但卻拿出明顯早就收拾好的被褥文裝上車,暖暖也背了一個小包袱跟著爬上車...果然如曾經說的那樣,要薛青住到社學裡。
郭懷春也出來相送,怪氣的說如此勤學必然蟾宮折桂之類的話。
薛青雖然行看起來自如,但右肩上的鼓鼓囊囊的繃帶還是很明顯,將這樣子的孩子送去求學苦讀,頗有幾分孟母風範,可惜薛青不是孟子,是個子。
將自己打發出去爲了夜會方便麼?薛青否定了這個念頭,崔氏的慈母之心不容,但爲什麼突然這樣轉變就有些想不通了。
薛母在車上殷殷叮囑每隔三日就接回家住一晚,如今早晚天涼注意加,讀書不要太晚,燈油不要節儉,吃喝讓人每日送來絮絮叨叨。
薛青笑道:“娘,離家一個時辰路程。”
薛母道:“俗話說一日不見如...”話頭一轉,“....你是第一次不在娘邊呢,暖暖又小不會照顧人。”
是要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吧,但唯恐說了自己說不去住社學所以改口了麼?薛青含笑沒有說話。
暖暖道:“嬸子我會端茶倒水鋪牀疊被的。”
說說笑笑很快到了六道泉山,薛青沒有反對薛母讓自己住在社學,但是卻堅持要住在知知堂,也給薛母解釋了知知堂的來歷,書商廢棄的草屋,花了幾個錢買下來,薛母不以爲疑也沒有反對,一副只要離開家就好的心思,親自來收拾了一番。
到了知知堂,已經提早得知消息的楚明輝等一衆年等在這裡,熱熱鬧鬧的幫忙,將被褥包袱送進臥房....也就是四褐先生居住的那間。
“嬸子你就放心吧。”楚明輝拍著口道,“白日我們會照看青子的...晚上也能留下陪他。”
薛母忙擺手道:“晚上就不用了。”
薛青聽的失笑,給薛母說了自己上午去社學聽講,下午在知知堂自學歇息,讓放心,薛母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薛母走了,楚明輝等人在草堂說笑更肆意。
“三次郎,你不在這日子,我們都沒地方去...知知堂的鑰匙你該送給我。”楚明輝道。
薛青道:“明輝兄真君子。”這草門的鎖子也不過是個擺設,真要進門拆下來就是。
楚明輝得意道:“當然,沒有你同意,就是開著門我們也不進啊。”
薛青道:“很好,那麼你們要讀書的話就請坐,不讀書的話就請回吧。”
楚明輝等人頓時哀嚎纔來玩一天嘛第二天再開始不好嗎云云,薛青只搖頭:“讀書沒有第二日,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蹉跎。”
楚明輝掌道:“好詩。”擡袖子一抹鼻頭,“果然讀書多了好,出口章。”
年們嚷著我們這就立刻去讀書鬨笑著離開....適可而止也是爲了讓薛青好好休息。
薛青親自站在門口相送,這羣人才走,郭子謙氣吁吁的跑來了,“還以爲你明日來呢,我陪我娘去寺裡。”
薛青道:“都收拾好了,你不用來的。”
郭子謙道:“那怎麼行...這可是青子哥的大事。”趕著暖暖燒水,看看這邊的爐火好不好用儼然一個大管家,等他巡查一邊薛青已經坐在草堂裡打開了書卷默讀。
草堂簡陋,但窗幾明淨,前方商鋪林立卻又恰好遮擋了街上的熱鬧,後邊不遠就是六道泉山,正對著一道孤峰,環境清雅幽靜....進可鬧市退則無煩憂,關鍵是沒有家人先生同窗的煩擾。
郭子謙道:“當真是讀書的好地方...”話音未落就聽得門外有滴滴的聲。
“青子爺,奴來了。”
郭子謙心道,也是紅袖添香的好地方,青子哥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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