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琴聲戛然而止，戲臺四周的人都還沉浸出神，有啪啪的鼓掌聲ｗｗw..lā

廖承眉開眼笑的拍手，道：“好好，唱的好聽，詞也好聽，真是好好。”又轉頭問段山，“是不是？”

段山道：“是。”

廖承對四周的人笑道：“段大人從來不看歌舞，這次能說好可見是真的好。”

裴家的老爺們忙笑著道謝。

廖承又喚薛青，薛青從人羣中再次走出來施禮。

“咱家也不懂詩詞，不過聽起來也知道好聽。”他再次讚歎道，“怪不得宗大人那日要請你來作詩，果然是有才。”

薛青低頭道：“可惜小子那日辜負了宗大人。”

廖承道：“不辜負不辜負，月有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嘛。”

李知府輕咳一聲，道：“廖大人不要謬讚了…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既然來了，不如去觀賞一下這介園…”

廖承笑道：“我可沒有謬讚，我是真覺得好…”

他的話音未落，人羣中傳來一個聲音。

“薛爺如此大才，不知這一次是否還戰戰兢兢？”

李知府然變，又是他！

衆人也紛紛尋聲去，看到燈下一個秀才邊，幾個同伴有些惶惶的從他邊站開。

林秀才並沒有察覺，只看著這邊的薛青，道：“不如趁興再做一首如何？”

李知府蹭的起，待要呵斥，薛青已經先開口道：“好。”

這一聲好出人意料，衆人的視線又都看向。

廖承看看這秀才，又看向段山，低聲道：“…這就是所謂的文人相輕吧？”低聲的笑起來，“我就喜歡看這個…”不待段山答話，便掌笑道，“好薛爺果然有才啊。”

他都開口了，這下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李知府面沉沉。

裴家一個老爺道：“如此請廖大人段大人先正廳座…作詩總要耗費些功夫。”

廖承尚未說話，薛青已經施禮道：“不用，小子想好了。”

咿，這就想好了？也太快了吧？

薛青道：“詩是景生有多，不在時間長短…有的人無無趣，再多時間也做不出詩詞的。”說罷看了眼林秀才。

林秀才面惱，四周也響起低笑。

廖承哈哈大笑，道：“薛爺是個有有趣的，快請吧。”

薛青踱步向前，一步兩步三步，停下道：“春江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生。”

三步詩麼？

張蓮塘低聲道：“果然來勢洶洶啊。”

年人清亮的聲音在場中響起，裴焉子對邊的年們道：“紙筆。”

便有兩個年展開一張紙，裴焉子提筆站在其前寫起來，那邊薛青的聲音緩緩沉穩繼續。

“灩灩隨波千萬裡，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年人一邊唸詩一邊踱步，不看人不看景，或者低頭或者擡頭，人已經到了戲臺下，臺上春曉樂亭尚未退場，對這突然的作詩也沒反應過來。

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念頭，春曉忽道：“把燈照下去。”

爲了戲臺上顯眼，戲臺四周故意被安置的昏暗，而臺上繩索串起了很多花燈，燦若明珠。

裴家的僕從怔了怔，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一擺頭，二人果然將臺上的花燈一一的向下放去，戲臺上陷昏暗，那位小年還在慢慢的踱步，似並不察覺自己已被照亮。

“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江天一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

詩詞如同燈一般傾瀉。

“是樂府啊…”

“又是樂府…”

低低喃喃的聲音接連響起。

“好的樂府…”

錚錚的琴聲低低的響起，這讓失神的人回神，但又覺得更空靈。

李知府沉沉的臉變得有驚訝又驚喜，看著那年一步一句，執著紙張的年又來了兩個，先前那張已經寫滿讓開。

“早知道該拿大紙來。”年們額頭冒出細汗，莫名的張又莫名的激。

裴焉子並沒有擡頭，面前紙來便專注的提筆落字。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相思明月樓？”

“可憐…”

“玉戶…”

“鴻雁…”

戲臺燈下的年的步子越邁越大，形容也越發的灑自在，四周也越來越安靜，除了低頭寫字的裴焉子，所有人的視線都凝聚在薛青上，耳邊誦聲琴聲縈繞。

林秀才的神從不屑到驚訝此時已經呆滯，脣喃喃了也不知道說的什麼。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年甩袖轉，看向夜空高懸的明月。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滿江樹。”

聲停琴落，滿場寂然。

“好。”不知哪個先開口喊道，旋即便如同煙花點燃，噼裡啪啦的四散開。

“好！”

“妙！”

說話聲鼓掌聲四起，沒有人顧忌兵在場，也沒有人顧忌那位京是否已經好，他們只想直抒臆，忍無可忍。

李知府也掌點頭，神與有榮焉，主對廖承和段山道：“還可以還可以。”

廖承笑道：“哪裡是還可以，分明是好的很…長安府真是人傑地靈。”

李知府笑道：“是青霞先生教導有方。”

那邊的林秀才邊散開的人又聚攏過來，還有人笑著問道：“林秀才你覺得如何？”

林秀才還未回過神喃喃道：“買的…”

四周的人搖頭，有人嘆道：“這種詩詞，哪裡買的到…不要傻了。”

薛青也正走回來，聽到這句也搖頭道：“是啊，太傻了…不要跟我比詩詞啊。”

張蓮塘道：“爲什麼？”

薛青道：“因爲欺負人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作詩怎麼就欺負人了？是說他自己才思敏捷高人一等麼？張蓮塘審視一刻，點點頭道：“是，倒是看得出來，你的確有些不好意思。”

薛青笑了笑沒說話，殺人放火是自己的本事，作詩畢竟是借用他人的，雖然對來說這些是都是營生的工，但用起來還是不一樣…嗯也僅僅是不好意思而已，該用還是要用的，又不是什麼君子聖人，也不打算當君子聖人。

那邊李知府已經在招呼薛青了，薛青忙走過去對他們施禮。

廖承讚歎連連，幾分羨慕道：“那首水調歌頭是送給宗大人的，薛青你也給我作一首詩唄。”

這個，最好還是不要走到這一步，薛青垂頭道：“小子盡力。”

李知府笑道：“已經殫竭慮了，今日怎麼也是不了…廖大人段大人，你看我們去賞燈…”

裴家的老爺們也再次邀請，廖承笑了笑擺手，道：“不了不了，已經看好了，我們在這裡你們也不得自在。”

裴家諸人忙說不會不會，廖承謝絕沒有再客套轉離開了，李知府自然陪同，裴家諸人相送，看著廖承和裴家的老爺們說笑而去，在場的人都鬆口氣。

“看來是真沒有惱怒…”

“還好還好…”

翻上馬在兵的擁簇下向前，廖承回頭看去，見介園外裴家的諸人還侍立目送。

“不錯不錯。”他不由笑道，“怪不得宗大人想要住這裡，裴家這邊果然有趣…那個秀才是不是與這個薛青一向不和？”

話題轉的快李知府差點沒反應過來，一怔後才道：“這個林秀才一向清高自傲，當初在雙園就是他給宗大人提及薛青，薛青沒有做出來詩詞，他很是著惱。”

果然是有嫌隙，廖承笑道：“怪不得，那這次兩人來這裡都是憋著勁呢…有趣有趣，我們倒是趁機看個好戲。”

這個廖承笑語和氣，心思卻也是縝啊，李知府搖頭道：“這個林秀才這麼大年紀的人，跟一個小孩子較勁，真是有辱斯文。”

段山道：“斯文，文人也就是上說的斯文。”

李知府也是文人啊。

廖承笑著打圓場道：“不爭不鳴，不爭不鳴…我們這就回去吧…”

李知府視線看向前方，忽道：“大人，還有一很熱鬧的地方，不如去看看。”

……

知府與廖承段山到介園的消息，柳家這邊也聽到了，柳家不人幸災樂禍。

“…這下有他們好戲看了…當初不借介園就已經被人記在心裡了，還詩作對歌舞，不引人去纔怪呢。”

這邊才高興沒多久，那邊有消息來報知府和廖承段山來柳家了。

站在門外仰頭看天上炸開的煙花，又看地下跑的人羣，耍猴的，玩火圈的，更有唱大戲的，再遠還有一羣**上的相撲手…喧鬧而嘈雜，這讓剛從介園那邊詩詞景中走來的廖承段山有些眼暈。

柳家的老爺們齊齊的迎來。

廖承按了按額頭道：“你們這裡還真是好熱鬧啊。”

柳家一個老爺施禮道：“市井玩樂，市井玩樂，圖個熱鬧。”

話音剛落，李知府冷哼一聲，道：“圖個熱鬧？介園爲紀念宗周宗大人開詩會熱鬧，你們柳家這般熱鬧又是爲了什麼？”

被人擁簇著走來的柳老太爺聽到這一句然變。

李遠，你八輩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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