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雖然不如裴焉子才華出衆，但作爲柳氏子弟和裴氏子弟一樣，長安城也是人盡皆識的。

那男人看到柳春，其他人也看到了。

“柳家的爺也來了。”

“柳家不是沒有孩子來嗎？柳氏大門閉呢。”

“來了，你看那個揮著條幅向前衝的…..”

“那這麼說柳家也要….”

議論聲四散開，那男人左看右看面驚疑不定，難道真是老太爺的意思？他思忖片刻對邊的小廝代幾句，自己轉跑出來騎上馬疾馳向長安城而去。

男人進門的時候，柳老太爺的院子裡的老爺們正議論到裴焉子給裴家帶來的麻煩，還有城裡哪家的焦頭爛額。

看到男人進來，有老爺主詢問：“又有什麼新消息？又有哪家的孩子去送死了惹禍敗家了？”

男人神詭異剛要開口，有小廝大著跑來。

“春爺不見了。”

廳中的人皺眉：“又跑去廚房吃的了嗎？”

小廝神慌張搖頭。

“沒有。”

小廝愣了下，這聲音不是自己的啊，不由看向一旁，見是一個管事。

老爺們倒沒注意誰答的話，只沒好氣的問：“不是廚房就是花園，給我找。”

小廝急道：“都找了沒有..”

一個老爺皺眉：“那他能去哪裡？”

有聲音道：“雙園。”

雙園？跟那些學生們一起鬧？那老爺豎眉喝道：“他敢！..打斷他的。”

管事的表和聲音都快哭出來了上前一步：“大老爺，春爺真去了，現在就在雙園外揮著條幅向前衝呢，我以爲是家裡的意思，特意來問問…”

什麼？在場的老爺們都驚駭的站起來，柳老太爺手裡的端著要送到邊的茶杯也停在半路。

“逆子！”

“快抓他回來！”

柳老太爺咔噠一聲將茶杯撂在桌子上，面沉沉道：“這時候咱們還抓什麼，晚了。”早被雙園那邊的人抓了。

但他猜錯了，柳春並沒有被抓，事實上他也沒有衝上去，就在男人轉離開，柳春揮著條幅要向前衝的時候，有人攔住了他。

“別去。”這是一個年的低聲。

柳春要甩開，這個時候的他也是無阻的，但甩了一下卻沒甩開人，胳膊還被牢牢的鉗住….這是有功夫的人啊，什麼人？柳春扭頭看去，不由愣了下。

眼前的人裹著斗篷帽子遮住臉，還長了一圈大鬍子，看起來就像個乞丐…..這邊鬧事是有不閒漢乞丐來看熱鬧，但聲音明明是個年。

“是我，郭子謙。”乞丐道。

柳春瞪眼：“你這幅….”旋即又恍然，帶著幾分鄙夷，“..真沒出息，是怕被牽連抓住嗎？”

郭子謙揣著手眼睛彎彎一笑，聲音低沉，道：“當然不是，我之所以如此，是另有任務，不止我，我們分了三批人…咳說早了，我得先問你一句話。”

什麼七八糟的，柳春皺眉，被郭子謙一把奪下條幅竹竿扔在地上。

“爺你不能這樣啊！快跟我回去。”他啞著嗓子嚎道，扯著柳春就向外走去。

柳春到底比不過練武的郭子謙被踉蹌拉走，圍觀的民衆也見怪不怪，只當是柳家的下人奉命行事…畢竟都是孩子們自己的意思，沒有哪家會真願意惹上麻煩。

郭子謙將柳春拉到了一輛馬車前。

柳春甩開他怒聲道：“你幹嗎？”

郭子謙沒有惱怒，而是眼神欣的看著他點點頭：“春哥..我你春哥吧，因爲沒想到你主出來幫忙，我佩服你，雖然你比我晚一點，但我還是你一聲哥。”

什麼七八糟的，柳春呸了聲，甩手就要走，郭子謙將他再次攔住，神肅重道：“柳春，你願意加知知堂嗎？”

什麼知知堂吱吱果的！柳春更爲惱火。

“你願意加薛青的知知堂嗎？從此以後我們就是兄弟姐妹…嗯當然現在沒有姐妹。”郭子謙道，“不過，青子哥說了男都一樣，以後子們也可以加的。”

柳春忍著不耐煩，抓住其中的重點，道：“薛青的？”

郭子謙點點頭，假鬍子遮著半張臉，眼神鄭重，道：“這是我說的，青子哥說是大家的，就像結廬社長樂社那樣，雖然是他牽頭但也是大家的，現在將來不管…”

柳春打斷他道：“我願意。好了說正事吧。”

郭子謙頗有些被打斷興趣缺缺，嘀咕一句我這是第一次發展新員你這太不慎重了…但也知道如今事急，出手抓住柳春的右手用力的握了握：“好，我們上車說。”

上車就上車，握手幹什麼！柳春幾分厭惡的甩開他，神神叨叨的，掀起簾子自己上車。

馬車慢悠悠的向前駛去，車簾窗簾都放下，清晨的車變的線昏昏，對坐的二人只能看到對方明亮的雙眼。

郭子謙道：“蓮塘哥是第一步，青子哥他們是第二步，他們都被抓後，第三步的同學們會在城裡將青子哥他們的事散發…而我就是最後一步，嗯，現在應該說是靠你了。”

柳春聽的糊里糊塗大概也明白了，道：“這麼說，所有的事其實是你們有計劃的…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郭子謙肅容道：“當然是爲了公平和正義….目前說簡單點就是救出張攆，制止京們的暴行。”

柳春心裡再次幾分古怪，道：“張攆？”

郭子謙道：“是啊，你知道張攆嗎？他是你們社學的學生，因爲被當做刺殺宗周的嫌犯抓起來…”

柳春看著他，心道我何止知道，我還親眼在那晚見他了…那晚..張攆被抓….薛青..爲了張攆…他的腦子裡忽的轟的一聲變得雜，郭子謙在叨叨的說什麼完全聽不到了。

那日後他就被家裡關起來，一心只關注薛青，流安排好蟬後他也再次被關在書房，對於外界的事也不再理會…經歷了那麼兇險的事哪裡還記得那個張攆，這幾日小廝倒是講了一句張攆但也沒往心裡去，只顧著聽薛青的作了，現在想起來當時薛青說回去救張攆，然後負傷回來，他一直以爲是爲了救張攆才傷，但張攆說是那晚就被抓了，那薛青幹什麼去了？難道本就沒有救走張攆？那他怎麼負的傷？

那晚宗周死了….雖然有人投案，但段山驗後說兇手另有其人在逃…兇手….

柳春只覺得嗓子發子發抖，咕咚嚥了口口水，不會是…念頭閃過有人手搭上他的肩頭。

就像宗周搭上那個子的脖子….

柳春嗷的一聲著跳起來，郭子謙被他嚇得也了聲，外邊趕車的小廝嚇的勒住馬，二人都向前栽倒…車廂裡混一團。

“你幹什麼？”郭子謙氣道，“我跟你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能不能穩重點？”

柳春穩了穩心神，道：“你說什麼？”

郭子謙嘀咕一聲真不該你哥，然後才道：“原本的安排是由我去找你祖父然後你再去出來作證，當時青子哥也說了你可能會主出來的可能，如果你真的出現，那麼這件事就給你來做。”

柳春道：“讓我做什麼？”

郭子謙道：“青子哥說….把我們的那個告訴你祖父。”最後那句話是擺出薛青的姿態和語調說的。

柳春呆呆看著他，那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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