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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姬》第一百八十章 罪詩

勤政殿宮門大開,其站著大學士尚書侍郎史大理寺卿等等二十多位紅袍大員,此時正聽其中一位材矮胖鬚髮皆白年約六七十的紅袍員說話。

“...說起來自開國那次以後,還是第一次遇到罷市..我這老臉真是不好意思見人了。”他嘆氣說道。

這是當今宰相王烈,在先帝指定的五位顧命大臣中,年紀最大,地位也最大....要尊老,此時朝堂裡只有他一個人坐在圓凳上...當然是員們,另一位坐著的是龍椅上的小皇帝。

“王相爺,言重了..”

“此非朝政有失之過...”

幾個員勸道。

王相爺擺手道:“你們看看這首詩說的..”他將手裡的一張紙展開,瞇著眼湊上前...

旁邊立刻有個手道:“相爺讓下來讀。”

王相爺沒有推辭將紙遞給他,那員輕咳一聲,念道:“金樽酒千人,玉盤佳餚萬姓膏。燭落淚時民淚落,歌聲高怨聲高。牛羊付與豺狼牧,負盡皇恩爲爾曹。”

王相爺道:“聽聽,百姓都是怎麼罵的他。”

殿員們有的點頭有的揣手垂目,也有的搖頭道:“...詩詞這種也不能說明什麼。”

王相爺看向他,道:“詩言志,若非有怎能而發?”

說到這裡門外報秦潭公宋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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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道:“什麼時候我刑部不在六部中了?”意思是爲六部尚書卻沒有接到廷議的消息。

一個面微黑年約五十的員含笑道:“適才去請宋尚書,說有機要務,我們這裡也不好讓陛下等著,所以先開始了。”

宋元呸了聲,道:“不要臉,胡說八道。”

這竟然是直接開罵了...。

員甩袖臉更黑,眼神不屑,道:“統。”

宋元將紅袍袖一挽,道:“章史,你有統,來來與我對質,你讓哪個去請我了...”看樣子就要上前揪那員...

殿員們有的上前阻攔有的則看熱鬧,頓時有些嘈雜。

秦潭公道:“好了,休要君前失儀。”說罷上前一拜,“臣參見陛下,臣等有罪。”

便忙都跟著施禮稱有罪。

坐在龍椅上的小皇帝有些呆呆,一旁的太監湊過來提醒一句什麼,他才聲稚氣道:“免禮平。”

叩謝,王相爺道:“好了,秦公爺來的正好,長安府各路的奏章都在你這裡,你給大家說說鬧的有多大吧。”

秦潭公對他的暗諷不以爲意,吩咐讓人把奏章拿來,道:“還是大家都來說說吧。”

裝滿奏章的箱子放在殿讓衆皆拿起翻閱,殿隨之也響起議論聲。

“...廖承此行徑著實過分,抓嫌犯就抓嫌犯,擾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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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擾民啊,這些人確有嫌疑...”

“這罷市之舉必是有人在後散佈謠言推波助瀾。”

“李遠過分,其心叵測。”

“廖承無罪...”

殿議論聲漸漸變了爭執,一時嘈雜混,不過也很清楚的分兩派,一派廖承有罪,一派則是長安府民,期間王相爺秦潭公一個垂目一個垂手皆不語,直到吵鬧聲越來越大,秦潭公纔開口道:“請罪尚且不論,當務之急是要長安府商賈開市,否則損耗極大。”

王相爺點頭道:“秦公爺所言極是...那便要先給廖承定罪。”

宋元道:“廖承有什麼罪,宗大人爲朝廷辦差被殺,廖承查兇犯也是朝堂合議的,這替朝廷辦差倒了罪了?以後誰還敢盡心盡力?”

王相爺看他一眼,和氣道:“宋尚書莫急,我沒有說爲朝廷辦差是罪,只是說廖承有罪。”

宋元嗤聲道:“反正你說廖承有罪就是替朝廷辦差有罪...我最知道這些事了,做多錯多,都當庸臣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了。”

王相爺含笑搖頭,道:“非也,非也,不管做事,關乎做人。”說著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墨言,再念念這首詩詞。”

先前那位讀過詩的員立刻應聲過來,手接過。

“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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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詞念罷,原本嘈雜的朝堂上變得安靜下來,先前不管是爭執的還是木然的神都有容,有幾個大學士還喃喃念念。

王相爺道:“諸位覺得如何?”

一人道:“中秋,餘詞皆廢啊。”

宋元卻有些不耐煩,道:“討論這個做什麼,說正事吧。”

王相爺道:“宋尚書,你可知這首詞是寫給誰的?”

宋元皺眉道:“我又不讀詩詞,我怎麼知道。”

而另一邊秦潭公神,皺眉旋即又展平,一瞬間似乎思慮萬千念頭,但並不發一言。

王相爺從袖子拿出一本奏章,道:“這是李遠寫的奏章,這兩首詩詞隨附其中,都是當地一個年學生所做,先前那一首千人贈與廖承,而這首水調歌頭則是贈與宗周。”站起來,視線環視衆,“同樣是贈詩,宗周這首萬古流芳,而廖承則被被泣痛罵,同樣是做事,同樣是人,差別怎麼這麼大呢?這難道是做事的緣故嗎?這分明是做人的緣故,宋尚書說廖承定罪,天下做事的員寒心,那如果廖承不定罪,那先前得了讚譽好好做事的宗大人豈不是也寒心?”

宋元愕然,旋即又惱,道:“這什麼跟什麼啊,我聽不懂...反正..”

秦潭公打斷他,道:“相爺所言極是,詩言志,廖承引長安城民衆泣唾罵,確是橫徵暴斂不得人心,當定罪。”

宋元哎了聲,下一刻話頭一轉,道:“..被人罵總歸是不好,肯定有錯。”

王相爺含笑點頭,道:“秦公爺果然賞罰分明...”說罷咳嗽幾聲坐下來,“那麼長安府的事,大家給個定論吧。”

至此大家便再無異議。

“當效仿前朝蘇言,定罪廖承,捉拿回京。”衆人齊聲說道,“以長安民衆,以示朝政清明。”

王相爺點點頭,看向秦潭公道:“那就按照大家的意思辦吧。”

秦潭公點頭,一衆人便轉向龍椅,齊齊叩拜道:“請陛下定奪。”

睡著的小皇帝被太監醒,迷迷瞪瞪道:“準..退朝。”

......

“公爺,李遠的奏章被這老東西剋扣了,我早就說了,李遠居心叵測!這就是他一手縱...”宋元急聲道,“這次被這老東西坑了...。”又氣惱的,“其他人也是的,怎麼不說有詩啊幹啊的事..”

秦潭公已經重新坐在自己的白虎皮椅上,道:“他們是疏忽了,如此多的大事,誰也沒在意那兩首詩詞的小事...又是個學生做的,嗯這個學生什麼?”

宋元道:“什麼薛青,是青霞先生的高足...”說到這裡又恨恨,“就說跟青霞先生逃不開干係...”

秦潭公沒有理會他的抱怨,扶著白虎爪道:“薛青..”笑了笑,“..廖承要是知道自己被一首詩斷送了,會不會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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