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觀裡，春蘭有些不耐煩的擺手。

“還要問我什麼？東西送來了就是了，你就告訴青梅，春蘭來過就行了。”說道。

小有些怯怯。

“娘子，問，問你，什麼，是誰，讓你送來的？爲什麼送來？”結結的描述自己方纔聽到的話。

一個傻子還多事多話的，春蘭搖頭。

“問這個做什麼？”說道。

那誰知道，小有些呆呆。

“這位姐姐，要不還是你進去回個話。”說道。

“我忙著呢。”春蘭不耐煩的說道，“我走了。”

話沒問清呢，怎麼回那娘子？

小乾脆跑過去攔住路。

“你，你還是說清了的好。”說道。

春蘭很是驚訝，看著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小。

“喂，你可真…”有些無語。

“娘子問呢，我要是不幫問清楚，師父會罵我的。”小說道，雖然有些膽怯，但神堅持。

伺候一個傻子，的確是很麻煩。

春蘭無奈的搖頭，只得跟著那小進去了。

屋門半開著，可以看到其中坐著一個子，手裡拿著一卷書。

書？

春蘭愣了下，就見那子擡頭看過來。

原來那皁紗之下，是如此的貌。

春蘭不由看呆了。

“是誰讓你給我送東西的？”

木木的聲響起，讓春蘭回神。

下意識的施禮，就如同見到家裡其他的娘子一般。

“是家裡的四公子。還有三公子…”說道，自己都沒察覺自己語氣裡的恭敬。

“爲何？”程娘問道。

“無它。說過中秋了，惦記娘子。”春蘭低頭答道。“一些吃食乾果，還有些碎銀子，公子說，天冷了，娘子看著添置。”

說完這句話，面前的人寂然無聲。

春蘭這也才從失態中醒過神。

這個娘子，不，傻麼？

怎麼，一一毫的傻氣都覺不到。

再次擡起頭。與程娘視線相對。

門裡門外一明一暗，那一雙白多與黑的眸子格外的亮眼。

“如此，多謝，我記下了。”程娘慢慢說道，垂下視線回到書上。

記下什麼？記下了又如何？

春蘭怔怔，又有些好笑，記下恩，來日相報麼？

春蘭離開玄妙山也沒見到丫頭，反而是在進程家門的時候遇到了。

春蘭一時還有些認不得這丫頭。日常跟這些低等丫頭也沒來往，還是聽到小廝喚了聲半芹姑娘才忙看過來。

“原來你來家裡了。”春蘭說道，看著這個丫頭，“早知道我就不跑這一趟了。”

丫頭問了才知道怎麼回事。一面激的道謝。

“我原本也沒來家裡，走到半路上被來的，說二老爺找我有事。”說道。

春蘭哦了聲。

二人結伴向院走去。

“上一次多謝姐姐讓金哥兒來送錢。多謝姐姐記掛照顧。”丫頭說道。

原本不相識，也不知道說什麼。這句話讓春蘭哦了聲。

“金哥兒說多謝你照顧了。”說道。

“金哥兒很好，那些事給他做。我也放心。”丫頭說道。

春蘭愣了下，看著丫頭。

不過是客氣一句，怎麼這丫頭的意思，還真是照顧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路口，丫頭施禮告辭，春蘭看著向另一邊而去。

“難不，真是看的面子？”自言自語說道。

一個伺候傻子的丫頭？

春蘭搖搖頭，要是面子，也是程家的面子。

“姐姐，你回來了，公子要找那套大府墨。”

剛回到院子，就有小丫頭高興的喊道。

四公子墨，這些寶貝都由春蘭收著，聞言笑了，自去找出來拿著進了書房。

“公子，東西送過去了。”春蘭說道。

程四郎一時都沒明白說的什麼，那日吃酒時說的話，他說過就忘了，聽了春蘭提醒纔想起來。

“好，好。”他不在意的說道。

春蘭遲疑一下。

“我還見到..娘子了。”說道。

這位娘子在家中沒有排序，名字也不知道，一時間不知怎麼稱呼。

程四郎哦了了聲，注意力在面前的書畫上。

“娘子，會說話，而且，長的，特別好看。”春蘭自顧自的說道，“如果不知道的話，真不像個癡傻兒呢。”

程四郎笑了笑。

“只是心智缺，不是相貌缺。”他隨口說道，“叔父和嬸母本也不醜，怎麼會長得不好？”

春蘭哦了聲。

“方纔，二老爺那娘子的丫頭回來說話呢，不知道是什麼事？”說道。

“什麼事，也是人家的事。”程四郎說道，收筆起看著春蘭，“磨墨。”

春蘭忙應聲是，收心凝神磨墨。

這邊丫頭跪坐在屋子裡，面前是程二老爺和程二夫人，除此之外，門外廊下跪著一對老僕，此時喜難掩。

“要把我送人？”丫頭神驚愕，還有些慌張，“老爺，夫人，奴婢錯了，奴婢改，莫要把奴婢送人。”

惶惶的叩頭，眼淚都出來了。

“傻孩子，是送你去過好日子。”外邊的老婦忍不住說道，“快謝過老爺夫人才是。”

丫頭依舊惶惶。

“那張老太爺你也認得，就是要送你去他家。”程二老爺說道，“難得他中意你的手藝，你去他家做個廚娘。”

“奴婢，奴婢，只想伺候娘子。”丫頭叩頭說道。

“你這傻孩子，跟著那傻子久了也變傻了不？”外邊的老婦忍不住低聲喝罵道。

程二老爺重重的咳嗽一聲。

老婦叩頭不敢再言。

“你，還不知道這張老太爺是什麼人吧？”程二夫人開口說道，看著眼前的丫頭。

其貌不揚，子呆呆，這種丫頭擱在家裡一輩子也就是個使丫頭了，然後再做一輩子的最下等的使婆子，就如同此時外邊那個欣喜若狂的老婦一般，然後其子再重複這個宿命。

“這個張老太爺，是大儒張純的父親，張純是誰，你或許不知道，但走出去，這天下人，有頭有臉讀過書的當的沒有人不知道。”程二夫人說道，“開宗立派，弟子三千，天子也曾禮下問學，這便是有名的張江州，咱們江州府人衆多，但能被冠以人稱的，只有他一個。”

這個不起眼的老丈，竟然是這樣的人！

程二夫人說到這裡微微一笑。

“青梅，去這樣的人家做一個備老太爺賞識的廚娘，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