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婢笑的室三人有些不知所措。

“韓郎君，你多想了，我家不是來捉婿的。”婢忍著笑說道。

此言一出，韓元朝鬆了口氣又有些訕訕，不由回頭瞪那兩人一眼。

兩人亦是訕訕，對視一眼，也笑了。

“真是可惜，我還以爲這次終於有機會要在道義中抉擇一時，嚐嚐那等痛卻不得不爲的凜然。”

“是啊是啊，我已經想好了，只待元朝背棄舊約另投新人，我就能與他割袍斷義了，你說我到時候割這件，還是再換一件舊？”

剛忍住笑的婢又再次笑起來，清脆的笑聲從屋門中傳出，讓這年節蕭條的客棧增添了幾分生機。

“不知那幾位秀才遇到什麼好事了。”店夥計投來好奇紛紛說道。

笑聲停下，屋中人整了整形容。

“你是說，你家主人要請我幫個忙？”韓元朝問道，有些驚訝。

婢點頭應是，同時推過來一個錢袋。

“昨日見那婦人孩可憐，想要略施小助，我家主人有不得已，不能出門，再者，郎君與那婦人有恩，所以託由郎君前去的話，那婦人更能信任。”說道。

韓元朝驚訝，但又點頭。

“貴主俠義。”他說道，“只是…”

“到底是耽擱郎君苦讀，很是抱歉。”婢接過話頭說道，一面帶著歉意施禮。

韓元朝忙還半禮。

“客氣客氣了，讀書又不在一時之功。”他說道，略一思慮便點頭，“好。我明日與你同去便是。”

“明日我來這裡找公子，探了那婦人我好告我家主人放心。”婢說道，起告退。

韓元朝送出去，看著婢披上斗篷戴上兜帽在風雪中遠去。

“元朝，該不會是騙子吧？”同伴帶著幾分疑慮說道。

“騙子？騙我什麼？”韓元朝笑道。

同伴故作認真的端詳他一刻。

“。”他說道。

韓元朝哈哈笑了，手給他一拳。

“在割袍斷義之前，你還是快些去給我租個馬車來。明日再讓你們幾個的伴當隨從都與我同去纔是要事。”他笑道。

自己租的馬車，加起來六七個隨從跟隨，一般京城之中的小賊也足可以應付了，如果是大賊的話….

“想我韓氏在肅州算個大族，在京城，只怕還不值得誰人費盡心機。”韓元朝笑道，“如果真是要費盡心機相待，那自然已經不是我想要應對就能應對的，與其。不如待。”

“誰說俠義多傻兒，說這話的人真該打。”同伴搖頭嘆。

婢踏家門，後跟著兩個小廝，各自抱著兩個包袱。

剛走了兩步，一旁傳來竹炸裂的聲音。

“金哥兒，不許頑皮！”忙手掩住耳喊道。

開了門就跑開的金哥兒笑嘻嘻的將手中的竹竿扔下。

婢拉開門。笑語喧譁，溫香暖氣撲面而來。

屋的說話聲停了下。

“半芹來了。”徐茂修含笑說道。

“見過三郎君。”婢施禮，又對著屋中坐著的其他男人逐一施禮。

然後轉接過後小廝遞來的包袱放在屋子裡。那小廝告退，婢拉上紙門，隔絕了外邊的冷氣。

“要說半芹姑娘也太多禮了，咱們哪裡當得起你一口一個郎君的，偏三哥說什麼接你的禮就是對你的尊重，我棒槌怎麼都聽不懂…”坐在最後的一個男人說道。

“聽不懂就別懂，說幾句。”一個男人低聲喝斥道。

總共還沒見過幾次，婢認真想了一刻，才記得這是大哥範江林。

“年節臨近來不及裁，所以娘子讓我買了來。”婢說道。將包袱推過來。

男人們哈的一聲又起來。

“怎好讓妹妹給我們再添置新。”徐茂修說道。

一直安靜而坐聽他們說話的程娘角彎了彎。

“家中眷姊妹，不就是做這個的嗎。”說道，“只是我未有親做。算是取巧了。”

範江林等人道謝。

“不知合不合，郎君們且去試試，好讓裁鋪子修改。”婢笑道。

“哎呀我好久沒有過年穿新了。”徐棒槌第一喊道，抱起包袱就往外走，笑得合不攏。

有他充作帶頭，其他人也不再拘謹。

“正好順便洗個澡，免得新還沒穿就臭了。”

“老四你才臭呢，我昨天才洗的。”

“三哥，你的鬍子也該修修了。”

“哥哥們自去，等收拾好了，正好一起吃飯。”程娘說道。

“如此，辛苦妹妹了。”徐茂修說道。

由他帶頭，其他弟兄也忙道謝。

程娘還禮，大家說笑著起都出去了。

屋子裡帶著喧鬧的餘音，以及男子們特有的氣味，婢先是伺候了程娘喝水，又唸了一段書供程娘默寫，之後才跪坐過去。

“娘子，韓郎君已經答應了，明日我便與他同去。”說道。

程娘點點頭。

“娘子，爲何要我請個郎中去，而不是….”婢遲疑一下問道。

娘子自己就會看病，何不同去，而是多費周折另請大夫？

程娘著憑幾低下頭。

“他，還不夠讓我來看病。”說道。

是說那等下人，不夠資格？

婢猜測，但這只是念頭閃過，對於主家的想法，從不多想，適才問出這句話已經是冒昧，忙轉開心思，掩噗哧笑了。

“娘子，那韓郎君適才好笑呢。”說道。

程娘擡眼看。

“怎麼？”詢問道。

娘子很主詢問他人的事，看來這個韓郎君果然是娘子的舊相識，婢想到，忙坐正子。

“他，以爲，我們是上門提親的。”婢笑道，“義正言辭的拒絕我呢。”

程娘角彎了彎。

“怎會如此想？”說道。

“也怪不得他如此想。”婢笑道，“京中一向有這種習俗，每大比之年，權貴富豪人家都會榜下相婿，如今閣校理王偉政當初就被兩家權貴相爭搶，司都打到皇帝跟前了。”

“這京城習俗倒是，有趣。”程娘角再次彎彎，顯示在笑，說道。

“別的地方不是京城，不會如此厲害，但好兒郎，在哪裡都是要被人爭相求結親的。”婢笑道。

程娘點點頭。

“不過那韓郎君竟然如此想。”婢又忍不住笑起來。

正說笑著，屋門外腳步聲，以及一個男聲輕輕的咳嗽一聲。

“妹妹。”徐茂修的聲音在外響起。

婢忙含笑過去，拉開門。

“三郎君，這麼快就…”說的話擡起頭，忽地愣住了，話音停下。

程娘也隨聲看過去，在幾案上描畫的手略停。

門外站著一個男子，穿著嶄新的青棉袍，腳蹬布鞋，材修長健壯，面容乾淨，臉上還帶著才洗漱過後的溼潤，濃眉大眼，寬額鈍頜，雖然糙，但卻掩不住幾分俊朗。

“合的，倒也不用再改。”他低頭打量自己的裳，一面說道。

上一章了個字，週六不是嫡長子，是嫡子，嘿嘿，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