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瑾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彎腰扶起：“妃不必多禮。”視線掃過那被外袍遮擋住的膝蓋，轉而對後的高德忠道：“人傳太醫來。”

“是，”高德忠聞言退了出去，雲夕見狀也端著尚冒著熱氣的盆退下，退到門口時，擡頭擔憂了過去，見皇上正扶著主子坐下，才放心的退了下去。

“起來給朕看看，”封瑾看著那捂得嚴嚴實實的膝蓋，聲音平淡的開口：“有什麼事是朕不能知道的？”

莊絡胭猶豫的把管掀起來，出那看起來比較嚇人的淤青，“其實也不是很嚴重，只是看起來嚇人…”

“你父親是個好，”作爲皇帝，一般不會輕易在後妃面前說起前朝之事，所以封瑾只說了這麼一句後便轉開話題，“有什麼病痛自己多注意著，太醫院的人閒著又幹什麼用？”

皇帝不提的傷怎麼來的，莊絡胭自然不會自作多的說些別的，只是笑道：“妾只是想著夜深，不宜吵著宮裡其他人。”

“你是朕的人，不必顧慮太多，”封瑾拍拍莊絡胭的手背，語氣裡帶著幾分溫和，“你不好好護著自己的子，讓朕怎麼安心。”

“皇上，”莊絡胭的看了眼皇帝，緩緩的低下頭，相信皇帝的一張，還不如相信白日見鬼。

有人曾說，子低頭那一抹時，最是吸引人，封瑾是個正常男人，所以在這等容下，難免了些心思，只是想著昭嬪膝上還未上藥，他只是手著那一頭青，另一隻手握住了那微涼的荑。

桃玉閣中並未燃薰香，只聞到淡淡的果香，想來昭嬪是把紗帳之中放進新鮮的水果，這味道雖淡，但是卻讓人覺得很舒爽。

莊絡胭不知道皇帝是什麼心思，所以不會輕易作，只是裝作不經意間慢慢靠近皇帝懷中，彷彿這是的本能，而不是刻意的做作與勾/引。

懷中溫的讓封瑾不自覺的摟住懷中的人，他沒有說話，也不想在此刻說話，難得的靜謐與輕鬆讓他角舒適的上揚了一些。

守在門外的高德忠聽到屋裡沒有半點的聲音，有些驚訝，這麼好個機會，昭嬪不應該好好在皇上面前給媛妃添個堵麼，難不這個昭嬪真是對皇上深種，見到皇上把什麼都忘了？

當真不知道說這個昭嬪是傻還是運氣好了，若不是皇上恰巧聽到們主僕的話，那麼昭嬪的委屈只能白了，只怕日後也會委屈不斷。

畢竟這個後宮裡雖說恩寵很重要，但是位分同樣重要，更何況皇上不是那種寵幸誰便什麼都忘了的主，在這後宮裡，該守的規矩必須是要的。

“公公，醫到了，”小太監後跟著兩名醫，看兩人上的裝束，便知資歷不低。

高德忠點了點頭，他想著昭嬪傷的膝蓋，由太醫瞧不太妥，便安排手下的小太監召了醫來，想必皇上不會怪他自作主張纔是。

“皇上，太醫院的醫求見。”門外，高德忠微微提高聲音，足夠屋的主子聽見便是。

“宣，”封瑾放開昭嬪，對高德忠的妥當很滿意，待兩名醫進來後，他擺手道，“不必多禮，瞧瞧昭嬪膝蓋上的傷。”

兩個醫仍是行了屈膝禮才走近牀邊，看清昭嬪膝蓋上的傷後，兩人眼皮一跳，們在宮中任醫，哪裡看不出這淤青爲何而來，不過瞧著皇上這個態度，只怕爲難昭嬪的主兒有些麻煩。

稍微年長的醫行禮道：“皇上，昭嬪主子，這傷並未傷到筋骨，上藥幾日便好了，只是要把淤青開，昭嬪主子要些痛。”

“無妨，”莊絡胭笑了笑，“你們上藥便是。”

“昭嬪主子，臣便得罪了。”年長的醫拿出藥膏，在掌心開，然後覆到淤青，加大力道起來。

莊絡胭疼得多眨了幾下眼睛，偏頭對神肅穆的皇帝道：“皇上，妾沒事。”

封瑾看著昭嬪額際的細冷汗以及角極力想表現得自然的笑容，手握住的手，“朕知道。”

高德忠把腦袋埋得更低，他本以爲昭嬪比往日聰明，今日瞧著還是個傻子，這個時候若是表現得弱一點，皇上不定會心疼多些，現在這個樣子忍著，就爲了怕皇上擔心，只是傻。

皇上他…哪裡會真正擔心呢？世上誰人不知，最是無帝王家。

高德忠不是真正的男人，所以不會真正瞭解男人的真實心境。弱的子看多了，若是有一個人爲他故作堅強，有時候會讓男人更加憐惜。

明明順的髮已經著略微汗溼的臉，與封瑾相握的手心也冒出汗，可是這個人仍舊笑得一臉溫，彷彿真的一點都不痛般。饒是封瑾心如斯，也忍不住了兩分。

待上藥過後，淡淡的藥草味瀰漫在室，這種味道並不難聞，甚至給人一種淡淡的清神。

封瑾親手替莊絡胭淨額際的細汗，“這藥還要上幾次？”

“回皇上，這藥只今日一次這般，日後只需把藥膏均勻敷在傷便行了，”醫倒也驚訝昭嬪連氣也沒哼一聲。

“如此便好，你們退下吧。”封瑾攏了攏莊絡胭上的外衫，揮退醫後，“來人，伺候朕寬。”

“皇上…”莊絡胭睜大眼睛，似乎沒有想到封瑾會歇下。

封瑾看了一眼，微微挑眉，“妃何事？”

莊絡胭搖了搖頭，“沒…”

寬過後，封瑾與莊絡胭臥在牀上，封瑾手一覽，便把邊之人摟至邊，“妃今年多大了？”

莊絡胭在黑暗中出了一個鄙夷的表，都滾了這麼多次牀單了，竟然連老孃年紀都不知道。但是語氣卻帶著喜悅與，“皇上，妾過了下月十六便十八了。”

“十八正是如花的年紀，”封瑾下在莊絡胭發頂輕輕蹭了幾下，“朕十八歲那年登基，你豈不是才八歲？”

“皇上登基那日，命婦們參拜時，妾因是府中嫡，所以能跟著母親來參拜，所以有幸見過陛下那時英姿呢，”腦袋往邊之人懷中蹭了蹭，“妾還記得，那日的天氣格外晴朗，那時妾不懂規矩，大家都跪著時，妾擡頭看皇上，那時皇上站在高高的玉階之上，耀眼極了。”

封瑾手拍拍莊絡胭的背，聲音裡帶著笑意道：“確實不知規矩。”

天下人都聽好話，也別人一直把他掛念著，即便這個人是皇帝，是明君，他也還是個人。

黑暗中莊絡胭笑如花，但是這個笑裡，沒有半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