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系統修仙狂徒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對於國家之間來說同樣適用。這世上不止有天朝一個國家,自然就會有各種縱橫捭闔。鄭琰絕想不到狄人會主進攻,狄部不是被爹玩得慘的麼?爹還想拿人家當羊宰上一把呢,怎麼一轉眼,魚和刀俎就換了個位置?“青牛部襲三城,掠牛馬、糧食、奴婢無算,縱火焚屋。”這已經不是小打小鬧了,這量刑級別已經從拘留上升到勞改了。
親,別說你不明白了,坐在座上的那一位比你還糊塗呢。在蕭令先的心裡,是四夷賓服的,看這些年,他們也是按期遣使朝貢,對天朝的態度也比較恭敬,某些時候某些使臣舉止有無禮的地方,也是未經教化的原因,總的來說是相安無事的。至於說時不時的犯一個邊,只能算是小規模的,算不得什麼大事,國還年年有兇殺案呢,常態。
這怎麼就犯邊了呢?
到這個時候,蕭令先才發現,他對狄八部的瞭解也僅限於他們有八部,至於哪一部的頭子是誰,他們各自的立場又是怎麼樣的,他們的風俗、恩怨、歷史演變,那就更模糊了。
鴻臚寺卿李神策不得不給蕭令先補上一課,講完了發源講習俗。與大多數形氣候的遊牧民族一樣,由於自然條件等等的原因,狄人的位置是在北方,逐水草而居,民風彪悍。起源就只有神話,風俗就是強者爲尊。在數百年前也出現過英主,一度對天朝形了極大的威脅,不過最終還是被玩殘了。
後來經過休養生息,只要一緩過氣來,就要侵略那麼一下兒:“屠城掠民,凡是能搶的都搶。”到了先帝的時候,國家也強盛,皇帝也英明,又把他們打趴下了——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現在他們又捲土重來了。
蕭令先聽得很認真,無奈腦子跟不上,李神策的功夫深,狄有哪八部,各自的圖騰是什麼,王又什麼,各部有什麼能人、各在什麼地方居住……說得頭頭是道,蕭令先本記不清那麼多。這也是人之常,不說這八部了,頭一次看《紅樓夢》不看圖表而能弄得清這裡面的人關係的又有幾個?
蕭令先努力聽了半晌,只得出一個結論:這一回是要真打了,而且據李神策的估計,這一次發難的青牛部出了很大的力量,這不是小打小鬧,是了真格的。狄部如此沉不住氣,一定是部有了什麼變故。
已經被八部鳥名字鬧暈了頭的蕭令先不得不了暫停:“卿去把八部狄的形本奏來,寫得詳細些,我要研讀——狄人八部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就沒有什麼消息麼?”
蕭令先問得頗爲急切,李神策很無語,沒那麼神的諜報人員啊親。鄭靖業接口道:“臣等在北邊的斥侯也只能打聽到一些皮,既然有心瞞著,就不是那麼容易打聽的。且草原瀚海等地域遼闊,信息難通。”能知道這些已經很不錯了。鄭靖業玩了人家這麼多年,已經是神奇了,打聽不到消息,那是正常。
想當初鄭琰還夢想讓爹建立一個報網絡呢,這還是在自己的祖國,鄭靖業還是宰相,最終都沒有建立起來,更何況是在外國?
蕭令先登基以來,把注意力都放到國了,對國外是兩眼一抹黑,事到如今,現補課也來不及了。朝臣們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哪怕跟蕭令先作對,也是有剋制的,還願意給蕭令先那麼一點時間作緩衝,給他一些犯錯的機會,如果他上道了,大家也就各退一步了。
狄人則不同,你一直糊塗下去最好,方便咱們搶劫。蕭令先也沒有坐以待斃,一面補課,一面不得不把事給專業人士去理:“此事宰相爲主,鴻臚襄佐,調銳敵,太府、戶部保障一應軍需。”
作爲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皇帝,蕭令先對於自己國家的軍隊還是有初步認識的,點名的時候特意避開了耀武軍,而點了耀武軍附近的定邊軍前往。
蔣進賢一直在一旁當壁花來著,聽蕭令先這樣講,方纔了一句:“臣以爲,遣定邊軍固可,也要令耀武軍備戰。”
鄭靖業看了蔣進賢一眼,很快拿出他的方案來:“正當如此,這一戰或許不大,當防備後面是不是還有大戰。現在臣只擔心,狄部恐怕有更大的變故,不得不多做防備。還有,太僕在養馬,又有,將作那裡的軍械,都馬虎不得。”
蕭令先自己沒有什麼的計劃,也挑不出這其中的病來,一一應允了。心裡抹一把汗,暗暗記下,打仗除了“調兵遣將”、“發放糧草”,還要給配兇,還要給配通工。
鄭靖業猶豫了一下,繼續諫言道:“聖上,眼下邊事尚不知深淺,當今一切事務當以此爲重,其他的先緩一緩吧。如果這事只是青牛部發瘋,先解邊患,其他的再議也不遲。若事態擴大,我等也該早作準備,有備則無患。”
蕭令先沒有弄明白鄭靖業的意思:“這個丞相只管去做,耀武軍也好、定邊軍也好,糧草也罷、甲杖也罷,不必吝嗇。”
還是沒聽明白呀,鄭靖業索說得明白一些:“臣的意思是,括的事暫緩,各地員第要務是維穩。”
“括與邊患有何相干?”
“括是一件大事,何況是全國一起來做,就算沒有邊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的。現在邊境有事,分不神來。聖上知道九邊的將領都是什麼人麼?他們家裡只要有一兩個有田而被查出了出來,聖上又要深究,只怕他們無心國事。”
蔣進賢心裡狂點頭,就是這樣啊,你讓人在前線賣命,自己在後面抄人的家,有你這麼幹的麼?
蕭令先怒道:“難道他們還有道理了?朕還要他們轄制?沒了他們,國家就再找不出守法的將軍來了?”
鄭靖業心說,你真二!這話要是你爹說的,我二話不說就照著執行,你,懸啊!“聖上想臨陣換將?” 臨陣換將還能打贏戰爭的案例不是沒有,這樣高難度的技巧不是你能夠做得出來的啊。
蕭令先斬釘截鐵地道:“攘外必先安。”【1】
鄭靖業問道:“聖上知道領兵之將裡有哪些是守法的,又有哪些是違法的?撤換掉違法之人,還需有人替換,有什麼人選?”
蕭令先鼓起勇氣道:“不過一青牛部而已,就已經當八部齊來了,丞相未免想得太多了。括之令絕不可廢!”廢了他的威信就更要被踩到腳底了,見鄭靖業面無表,蕭令先又添了一句,“頂多在平定邊患之前,朕不再催問就是了,這些人,你不催,他們就給你拖。”
鄭靖業假笑一聲:“如此,臣這便下去分撥。”
蕭令先已經很努力了,他沒有再催地方員一定要在今天把規定的田任務給完全。鄭靖業在百忙之中還出空來寫了個括計劃,今天只要求大家完蕭令先給的任務的百分之十。蕭令先忍著沒有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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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資到人員,鄭靖業都是早有準備的,馬匹、糧草、軍械、民夫……從哪裡調撥,又如何派發,都是模擬過好多遍的。唯一憾的是,他把張亮他爹張進書調到了威遠軍裡,離青牛部襲城之地隔了兩個營盤,便宜了定遠軍。就是耀武軍,也比威遠軍離青牛部近。
運氣不好,暫時沒有軍功。鄭靖業還是寫了道手令給張進書:青牛部又沒有得瘋牛病,不會無緣無故跟打了似地手,一定有,去查一查,說不定有什麼收穫。可以去綁架一下青牛部的人,抓來問一問嘛。
他自己又召開了鄭黨部會議,專門討論此事。林季興對鄭靖業如此慎重非常不解:“一青牛部而已,相公爲何如此重視?眼下最要的難道不是勸諫聖上麼?”
回來他的是於元濟,談到軍事,在座的沒有比於元濟更專業了,尤其他在邊塞呆過很長的一段時間:“這事兒裡裡外外著蹊蹺,我也經過狄人犯邊,就沒有敢這樣兇狠的,反常即爲妖。”
此言一出,衆人都低頭沉思,他們在來之前也都想過這件事,每當有這種事,就是開了個草原副本,對於朝臣來就是送經驗、送裝備、送聲,藉機撈些政治資本是應有之意。現在看滿不是那麼一回事,一個個先把以前的心思按下,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李嘉低頭想了一會兒,對鄭靖業道:“相公,聖上是什麼意思?”
“聖上對狄人知之不詳,對軍事也不甚瞭解。別說他了,我亦算不得知兵啊!”
“只要聖上不要強人所難,這就不是一件大事,”李嘉勸解道,“若誠如金吾所言,這括的事兒就要緩一緩了。”
鄭靖業道:“我豈不知這個道理?今日我亦是如此對聖上說,聖上卻是不肯鬆口的。只說,戰事結束之前,他不催而已。”
林季興慢騰騰地換了個坐姿:“聖上當然不能鬆口,一鬆口,衆人就都以爲他好欺了。他的面子要往哪裡放呢?”
衆人在心裡跟著一起嘲笑了蕭令先一回,臉上卻是一副憂國憂民之狀。
池修之默默地坐著,冷不丁地道:“記得定遠軍是先帝時新置,至今不到三十年,聖上登位之初厚賞邊軍,定遠軍、靖邊二軍所得最厚。一戰而勝,聖上挾戰勝之威,,是必然要再接著括的。”
在場的人也都不算是什麼好人,給人挖坑、背後下黑手、套人麻袋的事也沒做,聽了池修之的話卻都不免蛋疼,一副便的表。李嘉鄭重地向鄭靖業建議:“張進書在威遠軍,離狄人也很近,當此危難之時,他也當報效國家纔是。”搶功勞搶功勞去~
於元濟也一臉期待地看著鄭靖業:“我久在邊塞,亦知兵事,國家用得到我,”泰山樣地捶,“義不容辭!”
鄭靖業點頭道:“我知道了。”
說話間,鄭家僕役來報:“鴻臚、鄴侯來訪。”
鄭靖業笑謂衆人:“看來大家都很熱心國事呢。”
衆人會心一笑,關心個p的國事,都在想著什麼講條件,從這事裡撈好吧?
李嘉道:“相公有貴客至,我等不便久留。”領頭辭去。鄭家僕役引著他們走了另一條小道錯開了李神策與鄴侯。
鄭靖業這裡開小會,世家那裡肯定也不了開個會什麼的。李神策是全程參與了蕭令先的前會議的,資料是第一手的,回家找了幾個比較靠譜的親人一商量,得出了與池修之一樣的結論:要是讓蕭令先借著這一回軍事上的勝利再來打世家,真要沒活路了。
蔣氏亦然。
與此同時,李神策還派人通知了葉廣學:聖上一點也沒打算停下括的事,還有,聖上點的是定遠軍而不是耀武軍。
李神策與鄴侯就是兩家的代表,他們是來與鄭靖業尋常合作的。鄭靖業早就拋出了橄欖枝,不然他爲什麼把傅宗銓扔到耀武軍裡了呢?
三人的談話外人都不知道,最終的結果卻是雙方都滿意的。
不能讓蕭令先借著草原副本升級!這是各方的共同立場,現在他就已經很囂張了,這要再有個勝仗,還有別人活路嗎?坑爹的是他還是個間歇的神病患,經常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