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易頓時覺得有些悶，看像李毓的目更加不爽了。

李毓倒是表現的十分大方，雖被寧易勾起了傷心事，也還是刻意用輕松的語調說：“不管怎麼說，我也曾與慕知真朝夕相過好幾年，在他離京去游學的那段時日，我們都有書信往來。他若是圣門圣主，我不可能毫無察覺。最重要的一點……他年時手臂曾過傷，雖然提筆寫字不問題，但要箭……那一日，圣主一箭令我印象深刻，慕知真就算暗地里練個十年也做不到。”

賀林晚驚訝，“慕知真傷過手臂？”

李毓頷首，“他怕長輩責備和擔心，所以瞞了下來。除了當時在場的我，沒有別人知道此事。”

“難怪。”賀林晚點了點頭。

“就算慕知真不是，慕家別的人呢？”寧易冷冷地開口。

李毓沉了一瞬，才斟酌著說：“圣主出自慕家的可能不大。我覺得范允這樣說，可能另有目的……”

李毓說的話當初賀林晚也說過，寧易對李毓卻苛刻多了，面無表地追問：“什麼目的？”

“范大人不是向來喜歡與人談合作嗎？”李毓猜測道，“說不定他暗中與那位圣主達了某種合作，在刑獄司里與你說那些話，不過是想要把水攪渾，讓你把視線轉移到慕家那里去。”

李毓本是隨便一猜，賀林晚想了想，卻若有所思道：“范允如果與圣主暗中達了合作，那麼范允應該早就知道在流放途中圣主會出現，甚至暗中配合、制造與他會面的機會……難怪差一口咬定了范允逃走是有預謀的。”

李毓默契地接道：“可惜范允不太了解圣主這個人，不知道圣主本就沒打算跟他合作，更是沒料到圣主會直接把他劫走，讓范氏一族人都葬送了命？”

賀林晚與李毓對視了一眼，“我倒是覺得這個猜測，十有八九是對的。”

李毓一笑，“真是如此的話，這位圣主……還真是個狠人。”

寧易在一旁冷眼看著李毓跟賀林晚你來我往，言辭默契，又拉不下臉來生生地話進去打斷兩人，忍不住煩躁地扯了扯襟，讓自己的呼吸能夠更順暢些。

賀林晚卻立即看向寧易，以為他口不舒服，擔憂地問：“是不是傷還沒好全？”

李毓打量了寧易幾眼，疑地問：“難道上次的藥寧兄沒有按時服用？若是服用了的話，傷應該已經痊愈了才是，還是……寧兄又添了新傷？”

賀林晚聽了李毓的話臉一變，連忙上前一步，抬手想要給寧易探個脈，“有新傷？我看看！”

李毓微笑著退開了一些，好方便賀林晚的作。

寧易卻也后退一步，避開了賀林晚的手，不耐煩地說：“你聽他胡說八道！哪里來的新傷？”

賀林晚狐疑地看著寧易。

寧易被這麼盯了一瞬，黑著一張臉妥協道：“就是上次的傷還沒好！我不耐煩吃他的藥。”

賀林晚不贊同地說：“別的藥你也沒吃？”

寧易看了站在一旁看熱鬧的李毓一眼，忍者憋屈說：“這幾日忙忘了，我回去就吃行了吧？”

“下次我再給你把脈，你吃沒吃我會知道。”賀林晚淡淡地說。

寧易冷著一張俊臉，撇過了頭去，“多事！”

賀林晚知道寧易擰的子，沒計較他的態度。

李毓若有所思地看了寧易一眼，換來了寧易如刀的瞪視。

寧易覺得若不是李毓多事，非要提他的傷，賀林晚本不會發現，李毓此人果真跟他八字相沖！真想弄死了算了！

他完全忘了自己傷的事其實是賀林晚關心則，先提出來的。

李毓回了寧易一個溫和友好的微笑。

賀林晚掛念著寧易上有傷， 想讓他早點回去吃藥休息。

“要不今日先這樣吧。”賀林晚說到這里，突然想起來什麼，看向李毓，“馬上就要過年了，淳公主年后就要出京了吧？日子定下來了沒有？”

“司天監擬了幾個黃道吉日，今日早朝上，陛下定下了正月十六那一日。”李毓笑著說，“你不問，我也正想與你說這件事。”

賀林晚聞言猶豫了一下，正月十六的話也就只有不到二十天的時間了，李毓到時候要送淳離京，有些事還是得先籌劃籌劃才行，還有不話想代李毓。

寧易冷眼瞧了李毓一眼，把他看得的，這廝不就是想要找個借口留下來與賀林晚單獨相嗎？寧易在心里冷笑，偏不想讓李毓如愿。

不想就在寧易打算開口的時候，李毓卻十分通達理地說：“不過今日有些晚了，寧兄有傷在，得好好休息才行，淳的事我們下次再說吧。”

寧易一愣，狐疑地看向李毓。

賀林晚也有些意外，不過李毓在面前向來都是微的，所以也沒有多想，只是激李毓的細心周到，點了點頭，“好。”

寧易雖不知李毓葫蘆里又在賣什麼藥，但是賀林晚不用跟這廝單獨相是他樂于見到的結果，所以也沒有再多說，轉就走了。

李毓看了寧易離開的背影一眼，迅速地從袖袋里拿出了一小包油脂包著的東西，塞到了賀林晚手里，小聲說：“來的路上，聞到這家開在小巷子中的糕點鋪子里傳出來的香味，就順手買了幾塊蒸花糕。我嘗過了，你應該會喜歡。”

賀林晚覺到手中的油紙包還散發著熱氣，這麼冷的天還能保持溫熱，想必李毓一路上都在用溫和力給它暖著，于是捧在賀林晚手中的那暖意便一路蔓延到了心底深。

“嗯，我喜歡的。”賀林晚抬頭沖著李毓一笑，也小聲說道。

賀林晚的笑容，讓李毓想起了嘗花糕的時候嘗到的，那甘醇和的甜味。

已經走到門口的寧易腳步突然一頓，偏了偏頭。

李毓像是背后長了眼睛，后退了一步，沖著賀林晚眨了眨眼，然后轉大步離開，口中還道：“寧兄，走這麼快做什麼？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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