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積雲一直防備著宋三良。
見宋三良撲了過來,可沒準備演苦計,起就想躲閃。誰知道吳管事卻大喝一聲,從後躥了出來,橫腰攔住了宋三良,還大聲質問他:“你要幹什麼?”
連聲“三老爺”都不尊了。
而宋三良見近不了宋積雲的,指著宋積雲就罵開了:“你個小娘養的!你還敢躲!看我不打死你!”
宋積雲頓時面如薄霜,道:“三叔父,我敬你是長輩,你卻對我開口即罵,抬手即打。還說我栽髒陷害你。憑什麼?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了,還我個清白,就是要打二十大板,這衙門的公堂我也要去走一趟的!”
白告,要先打二十大板的。
這是要去告他。
宋三良聽著,氣得眼睛都紅了,指著還在松綁的汪大海道:“憑什麼?就憑汪大海是你們宋家窯廠的大掌櫃!要不是你和汪大海勾結,事怎麼就這麼巧,我和你簽完了契書,就發現了汪大海,還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我家廳堂的樓板上?”
“所以你就誣陷我!”宋積雲譏誚道,“之前汪大海不見了,你冤枉我,說因為我是子,連累了窯廠,沒能燒出祭白瓷來。現在,汪大海找到了,你又冤枉我,說我和汪大掌櫃勾結。是不是以後窯廠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是我的緣故?”
說著,掃了廳堂的眾人一眼,厲聲道:“我就是讓你們來推卸責任,算計陷害的嗎?”
眾人低下了頭。
廳堂裡雀無。
剛剛松了綁的汪大海卻撲通一聲跪在了宋九太爺的面前:“九太爺,救命啊!三老爺要殺我!”
眾人齊齊變。
汪大海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起來:“我鬼迷心竅,接了王氏釉料鋪子一百兩銀子的賄賂。不知怎地,被三老爺知道了。
“三老爺就威脅我,讓我幫他謄一份八月份送往寧王府和淮王府的出庫單。
“我想這都是小事,就答應了。
“後來,三老爺又讓給他一件燒瓷給他。
“我不敢!可三老爺脅迫我,要是我不幫他辦,就要把我收賄賂,泄窯廠出庫單的事說出去,讓我在景德鎮都不能立足。
“我害怕了。思前想後,就幫他了一隻青花龍紋海水缸杯。!”
他說到這裡,嚎啕大哭起來:“誰知他得寸進尺,又要我在給寧王府和淮王府出貨的前一天,悄悄地把總帳房和庫房裡出庫單給燒了。”
眾人一片嘩然。
“我哪裡敢啊!這不是要把宋家窯廠往死路上嗎?”汪大海聲淚俱下地道,但三老爺說,我要敢違背他,就把我沉了昌江。”
“怎麼會這樣啊!”眾人竊竊私語,看宋三良的目充滿了忌憚。
宋三良氣瘋了。
只是沒想到汪大海會突然失蹤,讓他的計劃提前暴了。
現在看來,他是投靠了宋積雲。
汪大海用袖了眼角,道:“我隻得先假意答應了三老爺。回到庫房後,就悄悄撕了寧王府的出庫房,還把帳冊打了,希有人能發現。
“可我等了好幾天,也沒有發現。我就有點著急了。
“這個三老爺又來找我,問這段時間的祭白瓷都什麼時候開窯?”
眾人驚呼,議論聲嘈雜如集市。
宋三良可算是看清楚了,宋積雲這是要把他一腳給踩死了。
“我什麼時候讓你問祭白瓷的事了?”他恨得雙目允紅,卻也只能自辯,不然宋積雲肯定會把這次沒能燒出祭白瓷的鍋甩到他的上,“你一個管庫房的,管得到窯上去嗎?”
宋積雲也有點奇怪。
這不在他們的角本裡。
難道是汪大海聽到些什麼,自己加戲?
深深的看了汪大海一眼,告誡他別說多了,反而了馬腳。
汪大海也不知道明白沒有,繼續在那裡哭訴:“我說我不知道。三老爺很生氣。我們之間發生了口角。他怕我把這件事說出去,就趁著那天我來大小姐家坐席喝多了,悄悄地把我綁了,關在了院他書房的室裡。”
之前搜府的時候,宋三良院的書房,的確有個用來收藏瓷的室。
眾人看宋三良的目都很複雜。
相比一直和他做對的宋積雲,汪大海的背叛和誣陷更讓他憤恨。
他不聲不響的,突然急步走到汪大海的邊,抬腳就朝汪大海的心窩踹去:“你個吃裡外的東西,我什麼時候關過你?”
汪大海猝不及防,“哎喲”一聲慘,捂著口就倒在了地上。
之前給他松綁架的幾個年輕小夥子立刻架住了宋三良。
“大小姐救命啊!”汪大海就爬到了宋積雲的腳下,苦苦地哀求道:“三老爺讓我燒出庫房,是為了對付大小姐,為了和大小姐爭奪窯廠。我是因為沒有答應三老爺,三老爺才會要我死的。”
“你還敢口噴人!”宋三良惡狠狠地道。
汪大海沒有理會宋三良,只顧著求宋積雲:“大小姐,就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收賄賂了,一心一意為窯廠人做事,為我的過錯恕罪……”
宋積雲歎氣,吩咐吳管事:“扶他起來吧!”
汪大海不肯起來:“大小姐不原諒我,我也沒臉起來!”
宋積雲猶豫了良久,才沉道:“你十幾歲就進了窯廠,一直是我父親的左膀右臂,窯廠有今天,你也功不可沒有。看在你上有老下有小,沒有聽三老爺的話,一條路走到黑,我就原諒你一次。”
“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汪大海連著給宋積雲磕了好幾個響頭。
窯廠的人看著,都松了口氣,覺得宋積雲像宋又良,待人寬厚大度。
宋三良卻不願意放過汪大海,追著他打,還嚷道:“你敢冤枉,你敢嫁禍我!”
別人去攔他,他就不管不顧地見人就打。
廳堂裡頓時糟糟的。
宋積雲看著直皺眉,吩咐吳管事:“去報吧!”
在旁邊裝泥塑菩薩的宋九太爺和宋大良駭然,忙高聲道:“報!這怎麼行?”
廳堂裡的人聽了,也漸漸安靜下來。
宋積雲道:“婆說婆有理,公說公有理。自然要報了!”
還催著吳管事:“快去快回,把這件事理完了,我也要回去用午飯了。”
吳管事恭敬應“是”,廳堂外突然傳來曾氏的聲音:“暫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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