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多久紅薯粥煮好了,王桂英給果兒裝了一碗,又給郭湘盛了一大碗。
“好香!”郭湘端起粥聞了聞,肚子咕咕起來,尷尬地笑笑,“我了!”
兩天沒吃東西,能不嗎?
“快吃吧!”王桂英笑笑,夾了一個蛋放在的碗裡,把一小碟泡菜也往面前推了推。
“謝謝娘!”郭湘朝王桂英笑笑,拿起筷子攪拌了一下,吹了吹,稀裡呼嚕就吃了起來。
王桂英見並不嫌棄,吃得還香,臉上出了笑容,看來這兒媳婦還好養活的。
果兒拿著筷子往碗裡,看郭湘吃得香,臉臭臭的。
“果兒快吃,吃完還要上學呢!”王桂英看著慢吞吞吃著紅薯粥的顧果兒。
“又是紅薯粥,我不想吃!”顧果兒沒好氣地應道,“要不是因為,我們可以吃上白米飯。還有,為什麼有蛋我卻沒有?給一個傻子吃,娘偏心。”
郭湘夾蛋的手一僵,這個家這麼窮嗎?連個蛋都吃不起?能拿出一千塊彩禮錢,按理來說應該不窮才是。不知道大部分錢都是借來的。
王桂英有點尷尬,用筷子敲了一下果兒的腦袋,“說什麼呢,你嫂子生病才剛好,吃個蛋怎麼了?快吃,不吃就肚子上學。”
郭湘看看果兒又看看王桂英,碗裡的蛋怎麼也吃不下去。
把蛋夾起送到果兒的碗裡,可果兒並不領,“你都吃過了有你的口水,誰要吃?”
說完放下碗筷粥也不吃了,拉了拉書包帶子就往外走。
“等等,我送你去!”郭湘快速吃完碗裡的粥站了起來。
“誰要你送?”
顧果兒擺著一張臭臉,“我才不要一個傻子送我,我嫌丟人!”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王桂英的臉沉了下來,“這是你嫂子,不是傻子,你不是都看見了,現在好好的,人不傻,怎麼這麼沒禮貌?”
顧家的孩子,可以窮,但不能沒教養。
“算了,娘,果兒還小,沒事的!”郭湘連忙說道,倒是不介意,傻子說是以前的郭湘,不是,不會自己對號座。
再說自己嫁的名不正言不順,果兒生氣是正常的,說明憎分明,嫉惡如仇,倒也符合這個年紀。
“誰要你說好話?假惺惺的。”顧果兒白了郭湘一眼,再不理,背起書包就往外跑。
“湘湘,你看,都是娘慣的,你別理。”王桂英有點不好意思。
“沒事!”郭湘搖搖頭,上輩子熊孩子見多了,果兒這樣的不算什麼,再熊的孩子也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說完不不慢地跟在顧果兒後面,一邊打量周邊的環境。
八十年代的鄉下還真是落後,幾乎都是土坯房,磚瓦房沒有幾間。路也是坑坑窪窪的,走這麼幾分鍾就踩得一腳泥。
看著顧果兒走進村小學,郭湘才按原路走了回來。
回到家王桂英正在摘豆角,郭湘找了把小板凳也坐了下來,問了王桂英該怎麼摘,幫著也摘起來。
“以前在家都沒做過?”王桂英不由問道。
“呃……以前腦子糊塗,只會呆呆在屋裡坐著,什麼也不會……”郭湘不好意思地笑笑。
“怪不得長得這麼白。”王桂英點頭,看來也從來沒有下地乾過活了,所以皮白得晃眼,不過是真好看,本不像是鄉下人,倒像是城裡人。
看子不錯,
也肯學做家務,王桂英心裡還高興,只要肯學,沒有學不會的。 摘完豆角王桂英把豆角放在簸箕上晾,是準備放進泡菜壇子做酸豆角的。
湘南幾乎每家每戶都會做泡菜,什麼都能泡,豆角、辣椒、蘿卜、蒜苔,夏天的時候裡沒味,一酸蘿卜能吃一碗米飯。
不過這個時候能吃上米飯的家庭很,幾乎家家戶戶都是吃紅薯,不是紅薯粥就是紅薯飯,有些甚至連米都沒有,隻吃紅薯。好在紅薯能頂,不然不知要死多人。
顧家所在的地方是有名的貧困縣,地不河不闊,山上盡是石灰巖,雜草叢生,連棵樹都不長。
別的地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裡什麼都沒得靠,地又,一人就三四分薄田,像顧家四口人才不到兩畝田,還要公糧,每年本吃不飽,要不是有紅薯早就死了。
本來顧振南有工資比別家寬裕一些,可是前些年他的父親生病欠了一屁債,後來沒治好病逝了。這才剛剛還完債,誰知道被郭家這麼一敲詐又欠了好幾百塊,就是有工資也經不起這樣折騰。
不過王桂英倒也不擔心,因為兒子是石油工人,比一般工人工資高一倍,只要苦個一兩年就能把債還上。
但知道兒子很辛苦,油田的活又髒又累,一年到頭還不著家,不然也不能比別人多那麼多。
以前顧家窮得叮當響,欠一屁債,還有弟弟妹妹要養,所以顧振南二十多了也沒娶親,後來他當上石油工人,工資有七十多塊,村裡人不知多羨慕,提親的人都快踏破門檻了,誰知道卻被郭家截了胡。
本來有盈余的家庭又變了負債累累,好在現在郭湘正常了,不然王桂英真的要哭死。
晾完豆角,王桂英又扛了鋤頭到院後那塊地裡,準備翻一翻種點辣椒苗,等天熱就有辣椒吃了。
“娘,這是要做什麼?”郭湘好奇地問,以前沒在鄉下生活過,一切都覺得很新鮮。
“翻一翻地,種點辣椒苗,過一個月就有辣椒吃了。”王桂英說道。
“我來吧!”郭湘接過鋤頭。
“你會嗎?”王桂英懷疑地看向。
“……您教我。”郭湘哂笑一聲。
王桂英點頭,拿過鋤頭先示范了一下,郭湘便說懂了,來挖。
拿過鋤頭朝地裡用力挖下去,一鋤頭挖了一個大坑,把王桂英嚇一大跳,兒媳婦力氣大呀。
“不用挖那麼深,就……半個手掌深就行。”王桂英沒文化不知道用計量單位,就在自己的手上比劃了一下。
郭湘看了看的手掌,大概五六公分長,點了點頭,舉起鋤頭繼續挖起來。
沒幾下,就深淺均勻起來。王桂英一見,乾得不錯呀,兒媳婦不僅不傻還很聰明,撿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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