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澹臺雲的一拳,金大佛一掌凌空拍下。
澹臺雲不閃不避,拳掌相。
佛掌如山,遮住了澹臺雲頭頂的一片天幕,在澹臺雲的下方映出了一個巨大的影。
相比之下,澹臺雲渺小無比,如蜉蝣撼樹,可笑不自量。
然而下一刻,大樹卻在蜉蝣的撼下開始搖晃。
這一拳撐住了遮天般的佛掌。
甚至還要穿這隻擋住頭上一片天幕的佛掌!
澹臺雲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破!”
佛掌頓時支離破碎,大威德上師的臉驟然蒼白,低頭去,他的掌心上憑空出現了一個。
澹臺雲整個人直接穿了佛掌,然後一拳打在了佛頭上,使得金大佛轟然後退,臉龐上多了無數裂痕,大佛周的金更是迅速黯淡下來。
就在此時,大手印上師一掌平推而出。
澹臺雲於剎那之間強行收拳,在空中扭轉形,堪堪躲過這一記驚天地的大手印。
下一刻,地面上驀然出現一方覆蓋了數十丈方圓的巨大掌印,掌紋清晰可見。
大手印上師又是出另外一手,頓時佛大盛,其中化生出無數的佛陀、菩薩、羅漢,個個栩栩如生,個個寶相莊嚴。同時他又開口發聲,佛音如獅子之吼,震盪心神,約伴隨有數不清的佛子的齊齊誦經之聲,似是要引人超到傳說中的佛國淨土。
滾滾佛音向四周擴散開來,激起一圈圈眼可見的氣機漣漪。
只是他小瞧了澹臺雲的人仙魄,在一瞬間,澹臺雲的形開始“變淡”,各個竅和其中神驟然明亮,襯得的魄好似明一般,只剩下一個由無數明亮竅勾勒出的人形廓。
佛也好,佛音也罷, 乃至於各種氣機,都傷不到澹臺雲分毫,也搖不得澹臺雲分毫。
澹臺雲彷彿憑空挪移一般出現在大佛法相面前,形已經重新凝實,毫無花哨地一拳擊出。
與法相相較,澹臺雲形渺小,好似皓月與螢火,甚至澹臺雲的拳頭接到法相之後,法相併未有什麼異常。
片刻後,法相纔開始輕輕抖,繼而幅度越來越大。
凝聚出這座大佛法相的大威德上師臉微變,心頭涌起一抹難以言說的驚悸。
下一刻,法相開始劇烈晃。
大威德上師終於是臉大變,一連碎五顆人頭念珠,五道佛落在金大佛的上,試圖穩固法相。
然而在愈來愈盛的氣面前,本該不可搖的金大佛卻如風中殘燭一般,無論大威德上師如何灌注佛都不過是杯水車薪,而且人仙氣天然有剋制諸多神通的妙用,故而此時還有引火燒的意思,他前又有數顆人骨念珠也隨之裂開來,化作末隨風而散。
雖然西域佛門注重修煉,但與人仙修煉魄並非完全一致,又有諸多異同,相同之在於在躋長生境之前,都要大量進食補充氣,甚至一日九餐,日啖九牛,再輔以大量的珍貴藥,使氣達到了極爲駭人的地步,就是與那些上古傳說中的諸多荒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同之在於人仙途徑專注於多如繁星的諸多竅,從皮到骨髓,搬運氣,凝練洗滌,開啓人無盡藏,再與諸天星辰相互應,最終在竅之凝聚神,可西域佛門只是一意修煉氣,開啓識藏,卻不凝練竅,更談不上凝聚神,故而遠不如武夫魄那般無無缺,不但自氣外溢,而且還使軀型異常龐大,幾乎是常人的數倍。
大手印上師就是因爲氣太過龐大,纔會使得形如同小山,同樣修煉魄氣,他深知人仙氣的厲害,若是法相被澹臺雲毀去,只怕大威德的金剛上師也不能倖免,值此危難之際,哪怕雙方以前並不和睦,此時也不能坐視不理。
這位大手印上師雙手結不明王印,大喝一聲:“唵!”
這一聲不似先前的獅子吼那般振聾發聵,但卻恢宏深遠,如有佛說法講經,又彷彿是萬千佛子齊齊誦經頂禮。
大佛法相本已經顯現出瓦解之勢,當大手印上師大喝真言之後,大佛的金上又重新顯現出璀璨之,裂痕也開始癒合。
六字真言乃是佛門之無上降魔正法,一字一音皆是外引天地巨力,合人命,大手印上師上師以自龐大無比的氣喝出真言,威力極大,是抵消了部分人仙氣,幫大威德上師強行穩固了法相。
大威德上師也趁此時機,將剩下的人骨念珠悉數碎,化作佛,爲法相重塑金。
與此同時,一直不曾出手的大道果上師終於出手,只是簡單了一個金剛拳。
佛母法相四條手臂齊,四件法要結一方佛國,將澹臺雲困其中,然而這蓄勢已久的一招,卻全然落到了空。
說到底,還是他小覷了澹臺雲的經驗,他遲遲不曾出手,澹臺雲如何不會察覺防備?既有防備,自然不難躲閃。
一擊落空,大道果上師臉驟變。
天地間忽然颳起一陣大風,大道果上師的衫被吹得胡飄拂,他猛地扭頭去,剛好看到了讓他震撼難言的一幕。
只見大威德上師請出的法相被人一腳踏在額頭位置,然後用力一蹬,巨大法相就這麼向後倒去,衆多僧兵紛紛避讓,不過還是有人躲閃不及,被法相直接一攤泥。
大地轟然震,法相破碎不存。
只見澹臺雲立於半空,仍舊保持著一腳踏落的姿勢。
與法相心神相連的大威德上師瞬間臉灰敗,氣息衰弱,顯然是遭了重創。雖然不至於就此死,但也暫時失去了戰力。
三位金剛上師已經被廢一人,剩下兩人如何也不是澹臺雲的對手。
兩人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大手印上師已經無法端坐於金牀之上,轟然起,然後結出一個不見經典的古怪手印,在他左右兩側分別出現了兩個門戶,不同於普通“門”的沉,這兩扇門戶金璀璨,彷彿是黃金鑄就。
不見大手印上師如何作,兩扇黃金門戶緩緩開啓,從中出現兩個人,材極爲高大魁梧,超過八尺,接近丈餘,澹臺雲也算是材高挑,可在兩名子的面前,還是顯得矮小無比。
左邊的子滿頭白髮,如銀似雪,又著白,蒼白,始終低眉垂目,雙手合於前,寶相莊嚴,不可侵犯,落腳之,生出一朵雪白的蓮花。
右邊的子則是黑髮,漆黑如墨,著黑,手中持有人頭骨碗,其中不斷有鮮生出,似乎隨時都會滿溢出來。
澹臺雲見到此二人,立時想起了曾經在五行天中見過的古時大巫。
事實上這兩名子的確不是常人,而是古時巫教之人,雖然不在靈山十巫之列,但也非同尋常。
當年巫教纔是天下第一大教,不僅遍佈中原、金帳,就連西域也有巫教的分支。只是巫教太過原始野蠻,終究不能長久,中原巫教被道門擊敗,西域巫教被佛門擊敗,只剩下金帳的巫教得以倖存,變爲今日的薩滿教。至於道門擊敗巫教之後又敗於儒門之手,就是後來之事了。
這兩名古巫已經不能算是活人,當年因爲使用蘊含了太多荒氣息的“長生石”而化爲妖魔,不僅心智全失,而且如野一般胡吃人,被巫教之人封印,後來佛門擊敗巫教,西域佛門便接手了這兩尊古巫,施以佛法降服,使其爲西域佛門的護法神。
兩位護法神因爲神智全失,諸多巫教法無法使用,又被佛制,一修爲也不能發揮出十,兩者相加也不過相當於一位天人造化境大宗師,已經是大手印一脈的箱底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