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爲止,歐洲文明的發展,就是圍繞著地中海展開的。
就像中國所有王朝夢想的大一統,標準是至達到或者超過秦帝國的疆域範圍。
歐洲所有王朝夢想的大一統,無疑就是像羅馬帝國一樣,將地中海變爲帝國的湖了。
在東方,大秦之後的王朝,都以秦王朝的繼承者自居。
在西方,任何一個想要稱霸地中海的帝國,都以羅馬帝國的繼承者自居。
無數王朝興替之後,如今來到我們面前的兩個羅馬正統的競爭者,一個是‘神羅’哈布斯堡王朝,一個是‘綠羅’奧斯曼帝國。
是的,就連突厥人的奧斯曼帝國也不能免俗,畢竟羅馬正統在張家口……哦不,在拜占庭。人家奧斯曼可是取東羅馬而代之的嫡系傳人,還不許人家也有一顆羅馬的心嗎?
再說神羅也沒資格笑話人家綠羅不純正,在當初羅馬時代,日耳曼人可是不折不扣的蠻子。
而且所謂帝國也不過是一盤散沙的政治聯盟罷了。所以這個既不神聖、也不羅馬、更不是帝國的神聖羅馬帝國,本不能讓奧斯曼人服氣。
自從120年前,攻陷君士坦丁堡那天起,奧斯曼蘇丹穆罕穆德二世便以‘凱撒’爲偶像,並在徹底滅了東羅馬帝國之後自稱羅馬皇帝。打那之後,讓地中海只有‘一個帝國、一個信仰、一個皇帝’便是奧斯曼世世代代統治者的夢想了。
於是百年以來,奧斯曼人在陸上和海上持續同時發力,夢想將地中海變自己的湖。然而比起在地中海沿岸摧枯拉朽、勢不可擋的陸軍來,奧斯曼人的海軍卻遭到了頑強的抵抗。
道理很簡單,因爲歐洲各國以鄰爲壑慣了,奧斯曼人從陸地上打到西歐還早呢。而地中海一旦被奧斯曼人控制,西班牙、法國、意大利半島,他們想揍誰揍誰。
而且地中海還是歐洲與東方貿易的生命線,所以絕對不容有失。
於是在整個十六世紀,神羅和綠羅的爭霸焦點,就在地中海的控制權上。
在使出了吃的力氣,奪取羅德島,控制東地中海。又於西元1538年,在普雷韋扎戰役中擊敗西班牙艦隊後,綠羅一度掌握了地中海爭霸的主權。
然而1565年,腥的馬耳他爭奪戰中,西班牙軍隊和醫院騎士團以勝多,打破了奧斯曼帝國不敗的神話。六年後的勒班陀海戰,奧斯曼的海軍又遭到了毀滅打擊。
但神聖同盟各國彼此勾心鬥角,西歐都不願意再投兵力,幫威尼斯奪回東地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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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兩年後,奧斯曼海軍捲土重來,威尼斯在大軍境之下,與奧斯曼單獨媾和,神聖同盟也宣告瓦解。
奧斯曼也暫時沒有勇氣,再次挑戰整個天主教世界,在奪回了突尼斯之後便消停下來,開始專注於解決部矛盾。
所以如今的地中海反而迎來了久違的和平,奧斯曼的船隊可以在地中海南側自由航行,只要活範圍不超過突尼斯,天主教國家就當沒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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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看到奧斯曼的艦隊,塞斯安就知道,現在到了突尼斯。
見奧斯曼的槳帆船隊正在快速近,他全都炸了,主要是嚇的。
自己要是落到異教徒手裡,還不了天主教之恥?
何況葡萄牙繞過非洲斷了奧斯曼人的財路,兩國在印度洋都打出腦漿子了。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落在奧斯曼人手裡,會是怎麼的悲慘下場。
阿布也嚇尿了,他可是被奧斯曼人趕下臺的。要是被對方抓住,送去伊斯坦布爾死都是好的,更大可能是送回哥,讓他兩個叔叔置……那才生不如死呢。
“快跑,不能讓他們抓住!”塞斯安用他那稚的聲音尖道。
“沒有一風,往哪裡跑啊!”馬卡龍也神張,看著慌張備戰的手下道:“只能跟他們拼了!”
“炮彈都打了,拼什麼拼?”那個誰忽然現道。
“那也不能做俘虜啊!”潘喬運一把揪住他領子,怒吼道:“都怪你,把我們都害死了!”
“我們要以保護陛下的生命爲重。”方文卻神嚴厲道:“難道忘記你們出發時的誓言了嗎?!”
“唉……”潘喬運頹然鬆開手,他當然不會忘記。出發前一天,他們所有人在海警旗前,當著公子的面鄭重發誓——排除萬難、不怕犧牲、服從指揮、完任務!
塞斯安卻以爲,他指的是從里斯本出征前,所有近衛軍一起起誓誓死保衛國王呢。
想到他們將自己救出戰場,一個月來一直忠實的保護著自己。小賽不萬分,心說明國人真是重信守諾啊。
雖然他們把他帶到了奧斯曼人的面前,但國王也相信,那是明國人不悉地中海的況導致,絕非他們故意出賣自己。
塞斯安當了這麼多年國王,焉能看不出發現奧斯曼艦隊近後,這些明國人的驚慌失措絕非作僞?
想到這,他嘆口氣,對自己的騎士道:“你們已經爲吾付出了一切,吾準許你們榮投降!”
說著,塞斯安慘笑一聲道:“只是在投降之前,希你們能殺了我,不要讓我落在奧斯曼人手裡。因爲天主教不允許自殺。”
“陛下。”馬克龍虎目含淚道:“臣恕難從命……”
“那你來。”馬克龍又看向阿布道。
“我幫你,誰幫我啊?”阿布哭喪著臉道:“我們天方教也不許自殺啊。”
“好了,都別犯傻了。”這時,那個誰悠悠說道:“這裡是三千里外的突尼斯,誰認識你們兩個傻瓜啊?”
“呃……”兩人聞言一愣,旋即同時一拍腦袋道:“對哦,誰認識我們呀?”
“所以你們只要不承認自己的份,不就沒事兒了。”那個誰道:“我們也絕對不會泄的,兩位大可放心。”
“那我們不是我們,又是誰呢?”阿布問到道。
“你阿里,是我們從哥僱的的阿拉伯語翻譯,細節你自己補充。”那個誰說著,又對塞斯安道:“你羅納爾多,我們葡萄牙語翻譯,細節你也自己補充。”
說著他用流利的葡萄牙語對馬卡龍道:“我們則來自當初環球航行的明國艦隊,在洲遇到西班牙人襲擊後,與大部隊失散,無力返回大明,只能在歐洲謀生,結果被西班牙人發現,追殺進了地中海。記住了嗎?”
“明白……”馬卡龍若有所悟,但眼下不是刨究底的時候,他便趕吩咐下去,讓三條船上的人都統一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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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命令與現實的雙重力下,船員們屈辱的升起白旗,放下武。任憑奧斯曼戰艦靠了上來。
待帶有鐵鉤的踏板勾住寧波號的甲板,便徹底沒了逃生的可能。
船上所有人都在問候方文的祖宗,他的存在在此刻達到了巔峰,整個人都在發。
戴著白頭巾的奧斯曼水兵,全副武裝登上了寧波號的甲板,練控制住所有要害部位,將船員們驅趕到甲板上。命他們跪下,然後用繩子反綁一串。
奧斯曼海軍本就是以海盜起家,他們幹起這檔子事兒,比打仗可專業多了。
待徹底控制住寧波號,一個奧斯曼軍纔過來問,哪個懂阿拉伯語?
方文一推阿布道:“別慌,大家的生死都靠你了。”
阿布也不知嚇的,還是演的,溼著出來,跪在地上說自己是他們僱的翻譯。
“這是什麼況?”那軍神怪異的打量著這幫船員道:“怎麼船上都是東方面孔?”
阿布便按照方文的吩咐,磕磕絆絆將這幫人的來龍去脈講一遍。
對方聽完後,居然態度大變,先是謝了真主,然後又忙不迭讓人給他們鬆綁,歉意的請馬卡龍他們起來。
“你們真的來自明國的遠洋船隊?”對方再次詢問。
馬卡龍便用阿拉伯語磕磕絆絆答道:“不然在西方世界,怎麼會有這麼多大明男兒?”
“確實是這樣。”那軍認可了他的說法,馬上單手欠行禮,十分客氣的做了自我介紹,然後又代表艦隊指揮,突尼斯總督,和奧斯曼帝國歡迎尊貴的東方兄弟。
“好傢伙,什麼時候兩國這麼親了?”隊員們都能聽懂阿拉伯,聞言不竊竊私語道:“難道兩國和親了?”
“瞎說,我們公主還是個孩子……”
見馬卡龍等人滿臉不解,那軍卻笑著賣個關子道:“的況,請跟我們進港就知道了。”
說著他一揮手,吩咐手下全都撤回,所有繳獲也完璧歸趙,一個銅板都不許帶下船。
自始至終都沒人在意,塞斯安的存在。倒不是他學會了方文的技能,而是這裡可是地中海,船上有個紅鬼,實在太普通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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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寧波號三條船,跟隨奧斯曼戰船駛突尼斯灣時,岸上的奧斯曼人居然離譜的奏響了歡迎的禮炮。
直到船靠岸,看到岸上一衆白頭巾簇擁著一個明國胖子來迎接時,衆人的滿心疑竇終於解開了。
“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劉正齊,集團駐奧斯曼全權代表。”那穿著直裰的胖員外,笑呵呵的朝他們拱手道:
“諸位這些年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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