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宋傾城從牀上拿了雙肩包，跑出公寓匆匆下樓梯。

四十幾分鍾後，到了醫院。

宋傾城推開病房門，看到葛文娟正坐在牀邊的凳子上，穿著闊套裝，疊的雙上放著prada的手提包，細高跟鞋著一尖銳的強勢，聽到開門聲，葛文娟轉頭看過來，不管是眼神還是神態，在這個普通的病房裡都顯得違和。

“來啦？”外婆正靠在牀頭，面慈。

“嗯。”宋傾城微微笑，平復好呼吸走向牀畔：“您吃過午飯沒有？”

“早吃了，十點半張姐去買的飯菜。”看到外孫額頭的薄汗，老人關切的道：“外面是不是很熱？”

“還好。”說著，宋傾城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葛文娟。

這還是葛文娟第一次來探外婆，在電話裡聽到外婆說葛文娟來了醫院，不是不詫異，因爲這實在不像葛文娟的作風，葛文娟的和悅從來不會給對自己無用的人。

每次來醫院，提到陸家，宋傾城說的都是‘叔叔嬸嬸對我很好’，這會兒自然也不希破謊言讓老人家擔心。

只是未等開口問候，葛文娟自己先站了起來：“既然人已經找著，我下午還有點事，就先走了。”說完，拎著包離開了病房。

門外，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

宋傾城從門口收回視線，就聽到外婆語重心長的開口：“你嬸嬸說給你打了很多通電話，也去過學校，就是沒找著你。以後你去同學家，一定要先跟你叔叔或嬸嬸打聲招呼，不能再這樣，免得他們擔心。”

雖然不相信葛文娟會擔心自己，但在外婆面前，宋傾城還是配合的點頭，握著老人家的手，淺笑安：“好，我知道了。”

……

宋傾城沒在醫院待太久，外婆怕耽擱複習，一直催回學校。

剛出住院部，宋傾城就被人堵在門口。

心跳不控制的加快。

假裝沒看見對方，想走另一個方向，誰知剛轉，被一道高大的牆擋住去路。

“跑什麼，我又不吃人。”劉總測測的笑聲從後傳來。

宋傾城只能回過頭，看著走近的劉總，扯出一抹笑：“劉總，這麼巧。”

“這可不是巧，我特意在這等著宋小姐。”劉總彈了彈香菸灰，他剛纔站過的地方有兩個菸頭，顯然已經等了一段時間：“前天晚上想約宋小姐吃飯，可是怎麼都聯繫不上你，剛剛你嬸嬸打電話給我，說你在醫院等我，這不，午飯都顧不上吃，趕過來接你。”

“……”宋傾城不傻，還有什麼是不好明白的。

葛文娟找不到，所以來醫院找外婆，因爲料定肯定會乖乖出現。

原本攔著宋傾城的司機已經打開轎車的後排車門。

宋傾城沒有。

劉總了脣：“聽說你外婆在這住院，我上去看一下？”

說完，作勢就要上樓。

“別上去——”宋傾城手攔住他。

劉總衝挑眉。

宋傾城明白他的意思，走過去，坐進了那輛轎車裡。

……

轎車行駛在路上。

劉總背靠座椅翹著二郎，目流連在宋傾城白皙的脖頸，他很滿意宋傾城的識趣，不用搞得雙方撕破臉：“幾天不見，宋小姐出落得越發漂亮，不過心思好像也更野了。”

這句話裡，帶了濃濃的警告味道。

宋傾城心裡已經猜到，大概是葛文娟把黑西裝的事告訴了這位劉總。

不同於陸錫山，葛文娟不會給任何迴旋的餘地。

劉總繼續道：“像你這個年齡的小姑娘，心思活絡我能理解，誰沒個年輕狂，我當年也有啊，不過輕重還是要分得清，我被你嬸嬸遊說得可在陸氏投了不錢，在收到回報前，總得給我吃顆定心丸，宋小姐你說是不是？”

宋傾城自上車以來，第一次對視劉總的目，淺淺一笑：“劉總自己也說了，我姓宋不姓陸。”

盯著眉目間的風，劉總覺得心：“你姓什麼，我倒不興趣……”

說著，忍不住低下頭捱過去。

只不過他剛靠近，宋傾城別開頭看車窗外的街景，剛巧避開了他輕薄的作。

劉總揚眉，卻沒有惱怒，對勢在必得的東西他從來不急於一時，免得了些趣，他轉頭對司機道：“去附近的大商場。”代完，他又拿餘看宋傾城：“長這麼大，還沒去過高爾夫球場吧？我下午正好要到那邊找恆遠的老總談生意，倒是可以帶你過去開開眼界。”

果然，宋傾城聽了這話，轉回頭來看他。

劉總心裡暢快，對這些還沒出校門的小姑娘，他混跡歡場多年，怎麼會不知道拿們的方式？帶著們多去見見大場面，時不時買點珠寶首飾和名牌包包，人都是有虛榮心的，久而久之，哪怕是爲了過這種穿金戴銀的日子，也不會再輕易開口說離開。

這麼一想，他瞅著宋傾城上的校服開口：“不過去之前，得先幫你買服。”

……

下午三點左右，正是日頭最曬的時候。

廣袤無垠的草坪上，停著幾輛高爾夫球車，六七個穿運裝的男人正站一塊打球，其中一人握著高爾夫推桿揮出一桿，不管球有沒有進，已經有人開始高聲好，其他人也紛紛給面子的附和，還有人的鶯鶯笑語。

顧政深打了幾桿，越發覺沒意思，摘掉手上的白手套，和推桿一塊扔給球，自己轉走向休息區。

“打球就打球，還找人作陪。”顧政深拿了罐啤酒，一屁坐在椅子上：“還是你有先見之明，坐在這裡乘涼。”

休息區有遮傘擋著，加上這邊風大，倒也不怎麼炎熱。

鬱庭川喝了口啤酒，看著遠零零散散的打球人。

“喲嗬，這是又來了一個？”顧政深突然坐直，拿著啤酒罐的手指了指剛纔他打球的位置，饒有興致的道：“帶的伴一個比一個年輕，這到底是來打球的，還是想幹點別的，不過瞧這，倒是生的又長又白。”

鬱庭川聞言，擡頭朝顧政深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草坪邊，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正跟人談笑，邊站著個高挑纖瘦的孩，穿著白無袖的雪紡襯衫和牛仔熱，微微帶卷的長髮紮馬尾，空氣劉海擋在額前，只出掌大的小臉，因爲隔得遠，看不清的五，倒是那雙，確實白得晃人眼球。

“好像是那個做電梯生意的。”顧政深努力回想著：“那次在生日宴上，你還問起過這人，什麼來著。”

鬱庭川沒應答，只是盯著下的那抹倩影，舉起手裡的啤酒罐又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