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荃在醫院又住了一週。

病稍微穩定了下來，也能吃一點東西了，醫生建議回家休養。

畢竟，沒有誰願意最後的日子就在醫院過了。

現在的汪荃本就沒辦法自己走路了，慕辭典抱著出院。

汪荃真的好瘦。

瘦到，慕辭典現在抱著，都覺不到什麼份量了。

他抱著汪荃回到家裡。

汪荃神也不太好，每天最多的時間就是躺在床上，柳茜會一直陪著，慕辭典也會一直陪著。

汪荃其實也知道自己的病越來越嚴重了，但沒問。

其他人也不會告訴。

今天吃過早飯之後，慕辭典推著椅帶汪荃在小區走走。

早上的空氣很好，清風徐徐，神清氣爽。

這大概是汪荃這一天之中，唯一會覺得還有點舒服的時候。

“去那邊坐坐吧。”汪荃指了指小區中的椅子。

慕辭典推著汪荃過去。

他抱著汪荃從椅上下來，坐在長椅上。

慕辭典坐在旁邊。

汪荃說，“辭典，一晃日子真的過得很快。”

慕辭典很安靜的在旁邊聽說話，汪荃的聲音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咄咄人了，說話的時候都會有些氣。

“我現在反而還記得你小的時候。你從小就很聽話，不管我說什麼，你爸說什麼，你都聽。那個時候我們一家三口生活得真的很幸福，如果不是意外的發生……”汪荃嚨似乎有些哽咽。

慕辭典抓著他母親的手，似乎是在無聲給安。

“如果不是當年的意外，我們一家三口就會一直這麼幸福下去。”汪荃說著，喃喃的說道，“我這輩子唯一還有的幸福時就是你爸還在世的時候，我們那麼相，他怎麼捨得丟下我們不管不顧……”

眼淚順著的眼眶，不停地往下流。

慕辭典不知道怎麼安，隻是的把他母親的手抓著手心中。

“那個時候其實我也想隨著你爸走的，但那一刻我看到了你，看到你小小的個頭站在房門中，看到你不哭不鬧就這麼看著我，我放棄了輕生的念頭，我想著一定要把你養大，我想著一定要拿回屬於我們家的東西，全部都給你，所以我才嫁給了辛賀。”

“媽，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慕辭典說，“辛賀現在也死了，我們家的仇恨，就到此為主了。”

“我可以讓我們的仇恨到此為止，但是我接不了，我真的接不了，你和殺父仇人的兒在一起。我真的接不了啊，辭典……”汪荃顯得有些激，虛弱的模樣，就是能夠看出來的緒。

慕辭典幫了眼淚，“我知道。”

“你真的會聽我的嗎？你真的會聽我的，不和辛早早在一起嗎？”汪荃不放心的問道。

“嗯。”

“那你和柳茜在一起吧。”汪荃直言道。

“媽，不和辛早早在一起，還可以有很多選擇。你現在最關心的應該是你自己的而不是我的未來，我這麼大個人了，我知道我以後怎麼過。”

“我怕你還是放不下辛早早……”汪荃有些難的說道。

“媽，別說了。”慕辭典聲音溫和，“醫生說你要多休息，而不是每天都還在心。”

汪荃看著慕辭典。

慕辭典溫和的笑了笑。

雖然一直在順從，但能夠覺到，慕辭典說的不是真心地。

但是現在，也不想用強的方式了，清楚沒用。

那晚上給慕辭典下藥他最後都還是去了辛早早那裡，現在和他對隻會傷了他們母子最後的。

可辛早早這個人，絕對不可能讓和慕辭典在一起。

“回去吧，我有些乏力了。”汪荃不再多說。

慕辭典又抱起汪荃，推著回到家裡。

柳茜此刻在家裡收拾房間。

他們回來的時候剛好收拾完。

“阿姨，今天怎麼樣？”柳茜看他們回來，連忙熱的上前。

“還好。”汪荃淡笑著。

“我看你今天臉也好了很多。阿姨過不了多久一定就會完全康復的。”

“就你會說話。”汪荃笑了笑，“茜茜，推我回房間，我想睡一會兒了。”

“好。”

柳茜從慕辭典手上接過汪荃的椅，推著回房。

慕辭典看著他母親的背影。

心裡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他真的從未想過，他一向強勢的母親，有一天會變現在這樣。

他現在甚至寧願像以前那樣對他，就算他們母子一直不和也好，他真的不想變這般病弱的模樣。

……

柳茜扶著汪荃躺在床上。

汪荃並沒有睡覺，對著柳茜說道，“看來，慕辭典還是放不下辛早早。”

柳茜幫擰著被子那一刻頓了頓，拉出一抹笑，“阿姨，我覺得現在你就不要管慕辭典的事了，你好好養病，養好才最重要。”

“柳茜，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馬上要死了。”汪荃問。

“你說什麼呢。”柳茜很激。

“我自己的我很清楚。”

“阿姨，你好好養病，現在醫學這麼發呆，你不會死的。”柳茜安著。

“你別騙我了，我現在就是想要知道，我到底還有多時間，我還有多時間能夠讓你和慕辭典在一起。”汪荃一字一頓。

雖若聲音虛弱，卻還是很有威信。

柳茜咬牙。

“茜茜，我做了好所有心理準備。慕辭典不告訴我，你告訴我，放心，我心裡承能力比你想的更強。”汪荃引。

柳茜還是不敢說。

“我還能活1年嗎？”汪荃問。

柳茜沒有回答。

“半年？”

柳茜依然沉默。

“三個月？”汪荃看著柳茜。

“兩個月？”

柳茜眼眸似乎了。

“原來，我隻有2個月了。”汪荃喃喃道。

“不是的不是的，阿姨，醫生說不止2、3個月的。”柳茜那一刻有些激。

一激。

就顯然是事實了。

汪荃就這麼看著柳茜。

心裡做好了所有準備，但當自己真的知道自己要死了的這一刻，還是有些接不過來。

整個人就這麼僵著，半天沒有反應。

“阿姨，阿姨，你別嚇我，不是的不是的，醫生說可以活很久的，隻要阿姨堅持，隻要阿姨堅持……”柳茜被嚇得都快哭了。

汪荃就這麼聽著柳茜的聲音，眼眸了，眼眶很紅，但那一刻卻異常的冷靜，說，“沒事兒，我料到了。”

“阿姨……”

“別哭了。”汪荃說，“也不要讓慕辭典知道，我知道了我自己的病。”

柳茜狠狠的著眼淚。

“我睡一會兒，你出去吧。”

“阿姨，我陪著你。”柳茜不走。

汪荃看了一眼。

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

對比起來，柳茜確實太木訥了，要真的不靠，就憑柳茜怎麼可能鬥得過辛早早。

辛早早那人以前就不說了，以前也是一個一無是的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作為男人，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放著柳茜和辛早早，沒有誰會選擇了柳茜。

必須要在最後的日子，讓慕辭典徹底對辛早早死心。

……

日子，又過了半個月。

汪荃的還是那樣，沒有好轉，但也沒有特別惡化。

慕辭典和柳茜依然陪在邊。

這段時間明顯能夠覺到慕辭典對的百依百順。

因為母子的和睦，所以整個人家庭氛圍就變得很好。

這天吃過早飯。

汪荃依然要下樓氣。

今天指定要柳茜陪著，慕辭典就留在了家裡。

柳茜把汪荃推下樓。

兩個人在小區中散步。

汪荃突然問道，“茜茜，你開車了嗎？”

“啊？”柳茜一怔。

“你把車開過來了沒有？”

“在的，在車庫。”柳茜說，“阿姨要做什麼？”

“把我手機給我。”汪荃說道。

出門的時候，就讓柳茜幫帶上了。

柳茜連忙把手機遞給汪荃。

汪荃撥打電話。

那邊很久才接通。

辛早早是真的不想接，和汪荃一向水火不相容，實在不想和有任何集。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抵是這個人要死了，也沒有心狠到連一個電話都不接的，解釋很清楚，汪荃給打電話是為了什麼。

說，“汪荃。”

“辛早早，我們見一麵。”

辛早早皺眉。

以為汪荃打電話不過就是威脅不要和慕辭典在一起。

突然說要見麵，倒是讓有些愣怔。

“怎麼了，不敢和我見麵？”

“我隻是找不到和你見麵的理由。”

“我有。”汪荃角拉出一抹笑，“想不想要知道，當年我和你們家的恩怨到底是為什麼？我想你應該隻知道個皮，並不知道其中原因。”

“我為什麼要知道？”

“當年被我欺負，盡慕辭典的淩辱，你就不想知道，當年上一輩到底發生了什麼嗎？你心肝嗎？”

“我不覺得你有這麼好心。”辛早早直言。

辛早早果然不像當年那麼好騙了。

汪荃說，“我隻是讓你明白，你和慕辭典到底隔閡著什麼，你們到底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所以，還是想要徹底阻止他們在一起。

“好。”辛早早突然答應了。

要不要和慕辭典在一起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也很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年，到底是誰的錯。

“sall咖啡廳。”汪荃說，“十點鐘。”

“好。”

汪荃結束通話電話，對著柳茜說道，“最後再幫你們一次。”

“阿姨你做什麼？”柳茜不明白。

“送我去sall就知道了。”

柳茜猶豫著，還是開車把汪荃送到了目的地。

們在一個雅間等辛早早。

辛早早是準時十點到了，一分不差。

這大抵就是功商人對時間的一個準確把握。

辛早早走進雅間看到汪荃那一刻，整個人真的愣了一秒。

沒想到，汪荃病到都已經變型了，這副模樣看上去，可能真的命不久矣。

緒穩定，汪荃怎麼樣也不值得去可憐。

坐在汪荃的對麵，說，“你說吧。”

“說什麼？”汪荃喝著麵前的溫開水。

“不是要說我們兩家的恩怨嗎？”辛早早揚眉，“我很忙。”

“誰說我要告訴你我們兩家恩怨了。”

辛早早皺眉。

汪荃說，“你覺得我會這麼好心？”

辛早早笑了一下，“也是。”

看來是被耍了。

但也不冒火。

對著現在的汪荃，真的不會太激。

怕太激真的嚇到了汪荃，然後汪荃就這麼死了，這麼死了，還不了乾係。

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怎麼能來了就這麼走了。”汪荃看著。

辛早早皺眉。

“我你肯定是有事。”

辛早早是真的不想和汪荃周旋，換以前真的會直接就走，但因為汪荃現在的模樣……

承認吧，終究會覺得有些可憐。

說，“你說吧。”

忍耐著緒，不驕不躁。

－－－－－－題外話－－－－－－

你們說汪荃會使什麼壞。

下午3點左右二更

夫人渣要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