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瞬間尷尬起來， 沈辭咳嗽兩聲：“要不你再試試？多培養一下，就會和你親近，慢慢來嘛。”

秦抑並沒興趣和一隻麻雀培養，既然它不吃， 那他也就不喂， 把掰下來的那塊麵包放在一邊， 開始吃自己的。

沈辭好像很喜歡巧克力製品，也帶的他對巧克力產生一點偏，他剛咬一口， 余就掃到麻雀又落下來， 趁他不注意，叼走他扔在桌上的那塊麵包。

秦抑瞄它們一眼， 還是不覺得這種嘰嘰喳喳的煩人生究竟哪裡。

沈辭邊吃邊喂麻雀，喂到最後， 麻雀甚至直接站到他手上，一副“給吃就任rua”的模樣。

好好一頓下午茶變馴化麻雀， 秦抑複雜，想說麼， 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隻好保持沉默。

沈辭把兩隻吃飽的麻雀放飛，自己也已經吃飽喝足，在座位上懶腰：“哥哥，以後我們每周末都來喝下午茶吧？”

“隨你，”秦抑也喝最後一口茶飲， “不過，希不要每次都發展喂麻雀。”

沈辭忍不住笑起來，起把茶和碟收進托盤：“回去。”

於是從這天開始， 兩人每周末都會來喝下午茶，而那對麻雀會經常造訪，好像把這裡當自助餐廳，還在花園的樹上築巢，下一窩小麻雀。

嘰嘰喳喳變翻倍的嘰嘰喳喳，加上天氣一天比一天熱，秦抑終於不願意再來，好在家裡並不會聽見外面有鳥，他倒還不至於和隻扁『』畜牲計較噪音題。

*

臨近高考，高三學生已經到衝刺階段，班裡的氣氛非常張，誰也沒有力再搞學習以外的事，就連績墊底的兩位學渣也努力上進，從綜一百到能上二本，班主任常老師表示十欣。

沈辭也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複習，查補缺，但他總有種奇怪的覺，覺得自己並沒有經歷過這樣張的高三。

起初他以為是他曾經就讀的“燕一中”是很一般的學校，學習氛圍沒那麼濃厚，漸漸的，他覺多的異常，他甚至不記得自己參加過模擬考試，也不記得那一年高考的考卷都些麼題。

他的記憶現很多模糊的片段，好像那屬於他自己的世界在被漸漸離，許久不曾現的恐懼再次上湧——他真的會被這世界徹底同化嗎？

徹底變書裡的沈辭？

不過很快，他又從這種恐懼的態中緩過來，功說服自己——他在原本的世界已經死，不能再回去，對那裡也沒有多大眷，就算徹底被這世界同化也沒麼大不的，何況這裡有他的鋼琴，還有他的人。

想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作為代價，他願意做這樣的換。

調整好自己，他重新將力用在學習上，就這樣順利進行完高考，在考場上發揮如常，之後徹底放假。

這應該是學習生涯中最長也最輕松的一暑假，他高高興興地回家跟秦抑一起共度假期，並很快迎來自己的十九歲生日。

轉眼，他已經在秦家度過一年的時。

和十八歲的生日不同，今年的生日是秦抑親自為他慶祝的，他終於如願以償地在生日這天吃自己最喜歡的巧克力蛋糕，和秦抑一起吹蠟燭許願，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吃完蛋糕，秦抑忽然說：“還有一件禮要送給你。”

沈辭抹掉角沾到的一點巧克力屑，有些驚訝地：“還有？哥哥，你到底給我準備多禮啊？蛋糕也買，面也吃，給錢，給服，到底還有麼能送的？”

“這些只是最基本的而已，”秦抑認真地說，“還有一件，或許不能稱為禮，但我覺得我有必要把它給你，就算是……歸原主。”

沈辭一聽歸原主，立刻瞄向對方頸間的項鏈：“你要把它還我？這不好吧？”

“不是這，”秦抑有為他的腦到無奈，“你送我的東西，我怎麼能再送回去——在二樓，你上去看看吧。”

沈辭有些『迷』茫：“你放我房間裡？”

“沒有，你先上去，我再告訴你在哪。”

沈辭疑『』，說到底麼東西搞得這麼神神的，還一定要放在二樓，歸原主又是麼意思？

他隻好上樓，往四周張：“到底是……”

他話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秦抑正從椅上起，在溫遙的攙扶下準備上樓。

秦抑的還沒有完全恢復，最近正在嘗試離開支，拄拐行走，在平地上尚且以，但上樓對他來說還是太困難，能也是怕自己會摔，才讓溫遙來扶他。

正值沈辭的生日，溫遙難得給秦抑面，沒再像平常一樣挖苦他，而是默不作聲地護他上樓。

沈辭站在樓上平臺，看他撐拐一臺階一臺階往上挪，能夠明顯覺到他的吃力，裡有些酸，也非常，雖然不知道究竟是麼禮讓秦抑一定要親自上來，但他已經接收到這不善言辭的男人那份沉甸甸的意。

他連忙又跑下來，和溫遙一起陪在他邊，直到他功地來到二樓。

秦抑已經整整一年沒有上過自家別墅二層，此刻艱難地爬完這十級臺階，隻覺膝蓋發，微微息，整人都有些抖。

他就近去沈辭的房間，坐下來休息一會，這才拿一把鑰匙：“二樓琴房，去開吧。”

沈辭一愣：“二樓……琴房？”

二樓還有琴房？

秦抑慢慢調整好呼吸，衝他點頭：“嗯。”

沈辭這才想起，他剛來秦家的時候，管家確實跟他說過家裡的琴房不止一間，但他一直在一樓的琴房練琴，也從沒好奇過其他琴房在麼地方，久而久之，就忘這件事。

畢竟二樓他也不常來，自己的房間基本沒怎麼睡過。

現在他拿鑰匙，終於找到這間二樓的琴房，一推開，就看到在靠牆的位置，放一架鋼琴。

一架白『』的鋼琴。

和一樓琴房的鋼琴不同，這架鋼琴型號偏小，是家用的三角鋼琴，也“小三角”，而秦抑因為時常演，基本不使用這種小琴，即是在家裡練習，用的也是演規格的大三角琴。

也就是說，這架鋼琴並不是秦抑的。

沈辭走上前去，莫名覺得這琴有些悉。

秦抑上不二樓，所以這琴至有一年沒人彈奏過，但能明顯看時常有人進行保養，從外表看上去已經不算嶄新，依然得非常乾淨。

就像這間琴房一樣，明明沒人來這裡練琴，屋裡也窗明淨。

沈辭在鋼琴前坐下來，打開琴鍵蓋，隨意彈奏節，鋼琴的聲音很準，應該不久前剛剛調過音。

當樂聲從他指尖傾瀉而時，那種悉的覺加強烈。

就好像他曾坐在這架鋼琴前彈奏過一樣。

好像這琴鍵被他『』過無數遍，稔得像是曾經日日相伴的朋友。

沈辭說不上這種覺從何而來，就看到秦抑撐拐現在琴房口，為這莫名的悉做解答：“你還記得它嗎？”

沈辭抬起頭，看他的眼神些許茫然。

“它是你的琴，”秦抑輕聲說，“是那架被你父親賣掉的琴。”

沈辭：“……”

在愣足足秒鍾後，他難以置信地睜大眼，被這巨大的信息量直接衝『』思緒，猛地站起來。

被沈兆賣掉的琴？

那是發生在簽訂協議前至一年的事，那時候秦抑還不認識他，怎麼會知道沈兆在賣琴，又怎麼會去收一架二手琴？

他隻約記得沈兆說過“用三年的舊琴居然原價賣，這年頭還能遇到人傻錢多的買家”，卻沒想過買琴的人，居然是秦抑。

沈辭聲音有些抖：“它為麼會在你手裡？”

秦抑沉默一下，先在沙發上坐下來，把拐立在一邊，低聲說：“其實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想很久，覺得既然我們要結婚，我應該對你坦誠些。”

沈辭朝他走去，在他旁邊坐下來，板起臉道：“快點說。”

都在一起一年，這人居然還瞞他這麼重要的事。

“琴是我從沈兆手裡收的，”秦抑說，“我不缺琴，也不會平白無故收一架舊琴，我把它買來，只是因為它是你的琴——那時我不知道你為麼突然不學琴，就像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你為麼突然開始學琴一樣——雖然覺得這樣放棄很惜，但也無權干涉你的選擇，聽說沈兆要賣這琴，我不太想讓你的東西落到別人手裡，就匿名聯系他，把琴買下來，放在家裡，打算留紀念。”

“你等等，”沈辭表有些古怪，“留紀念……你是在收集我的東西？你老實代，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我？”

秦抑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聲音很低地發一聲：“嗯。”

猜測被印證，沈辭覺得匪夷所思，又追道：“麼時候？在提聯姻的一年前？兩年前？還是早？”

秦抑微微抿，將視線投向別：“十三年……不，應該是十四年前。”

沈辭再一次把眼睛瞪大，覺得自己突然不會算二十以的加減法，半天才算清楚十四年前自己歲，滿臉震驚道：“我五歲的時候你就認識我？秦抑，到底還有多是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