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行健悻悻地走出加工廠,在監獄裡,先剝奪你應該擁有的權利,然後再當作獎勵發給你,本就是監獄裡的傳統,看守是這樣做的,那些犯人中的獄霸也是這麼做的。一個靠近牢門的牀位,一份晚餐,一塊或者一支菸這些原本屬於你的東西會被人毫無道理地搶走,如果表現得好,或者他們大發善心,你或許還能吃上一點飯或者上那麼一口煙。這些在自由世界中完全不屑一顧的東西,到了監獄裡,就是一種奢侈,一種,也是一種工。
看戴維斯剛纔的樣子,把新犯人的工作臺升到正常位置,彷彿是做了一件特大的功德,胖子幾乎是激涕零才制止了戴維斯喋喋不休的表功。
走出工廠大門,外面的場上已經站滿了曬太、聊天或打籃球的犯人,兒雙手在兜裡靠在大門外牆上,百無聊賴地衝加工廠裡張著。見胖子出門,兒一喜,趕上來拉住他道:“怎麼樣,有什麼麻煩?”
胖子搖搖頭,撇道:“麻煩倒是沒什麼,剛纔幫了戴維斯一個小忙,得到的報酬就是把我的作檯升到正常位置。這世道,太黑暗了。”賤人一臉的憤憤不平正義凜然。
兒愣道:“你今天才第一天上工,就把作檯給你升到正常位置了?你幫了他多大的忙?”
胖子奇道:“聽你這口氣,好象我還佔了老大便宜一樣。我幫他解決了一個機甲故障,若是在外面,至得一萬報酬。”
兒嘆了口氣,有些羨慕地道:“若是讓你花一萬塊,去買一年不用彎著腰每天干六個小時,你覺得不值?”
“一年?”胖子嚇了一跳,渾都在哆嗦:一天已經夠累了,要是天天如此,那最好還是變一隻蝦子好過點。
兒點頭道:“是啊,還不算加班時間。”
胖子怔怔地想了半天,忽然高興起來,一副佔了便宜小人得志的模樣,很有優越地嘆道:“噢,真是苦了你們了,那樣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這世道,這生活,真是艱辛啊,讓人心酸……我這應該算運氣好罷?哈哈”
兒加快了腳步,他實在不想看這胖子那張得意忘形的臉,他打心底裡覺得,如果要讓人去演一個小人,這胖子實在再合適不過了,絕對的本演員!
WWW ●тTkan ●¢ ○
兩個人順著隔離網繞到場的另一頭,在網邊的一排長椅上,坐滿了曬太的犯人,而安德烈就是其中的一個。這個時候的他完全看不出獄霸的模樣,如同一個普通犯人一般和旁邊的人聊著天,只有不時主走過來,排著隊跟他握手和親吻的犯人能表現出他高人一等的地位。
見到田行健和兒走過來,安德烈微笑著站了起來,而他旁的幾個彪型大漢則同時站在他的前,對胖子虎視眈眈。昨天的事,安德烈的人並沒有完全參與,去找胖子麻煩的,大都是D區的犯人,今天擋在胖子前的人並沒有親眼目睹當時的形,對於其他人所描述的場景,也沒有直觀的。所以,當他們見到這個猥瑣的胖子時,第一反應就是敵視,人多勢衆的他們,在這個監獄裡,在這個地方,幾乎可以欺負任何一個沒有人撐腰的犯人。而眼前這個胖子,看起來又是那麼的好欺負,那麼的讓人想欺負。
安德烈擺擺手,示意對胖子怒目而視的大漢們散開。這些人不知道胖子的恐怖,可安德烈實在太清楚了。讓人覺得恥的是,昨天晚上自己居然做噩夢了。這胖子發狂的那一幕不停地在腦海裡盤旋,他在人羣中左撞右打,滿是鮮的臉到了後來竟然變了一張咆哮著張開盆大口的猛虎的臉,而周圍所有的人,都是它的獵,被它生吞活咬毫無抵抗之力。
看著面前畏畏的憨胖子,安德烈啞然失笑。這個傢伙,只要沒有夢遊,就沒有一點威脅。如果自己要理他的話,只要現在一聲令下,自己的人就會把這個胖子團團圍住,擋住警衛的視線。當人羣散開的時候,這個胖子已經倒在泊之中了。
“不過……”安德烈轉頭看了看場的另一頭,材高大的基諾和他的頭號打手哥斯特正在打籃球,這兩個人所在的一隊橫衝直撞,對手幾乎毫無還手之力。似乎是覺到了安德烈的目,基諾停了下來,他的目和安德烈撞在一起,過了好幾秒,兩個人才互相虛僞地一笑各自轉開了頭。
“這個胖子,也許將是自己制基諾的法寶。”安德烈熱地走上前,先跟兒握了握手,親吻了一下面頰,輕輕地道:“做得不錯。”
拍了拍寵若驚的兒肩頭,安德烈轉向胖子,沉默良久,終於展一笑,他的臉如同春風般和煦,而他低沉的話語卻如同毒蛇般冰冷:“胖子,相信麼,如果我高興,五秒鐘以你就會變一!”
胖子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變得比哭還難看,然後,這賤人居然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搖了搖頭。
抓狂,每一個站在旁邊的人都抓狂了,而安德烈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有一種被人狠狠了一記耳的覺。直到安德烈的眼神變得不對勁時,胖子才慌地點了點頭,那張臉出一個難看的討好笑容,猥瑣之極。
安德烈定了定神,制住心頭的暴怒,敢這胖子是被嚇傻了,搖頭點頭都不知道。不過,被他這麼一鬧,自己醞釀許久的氣勢一下子變了哭笑不得。這樣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覺在這胖子面前,已經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自己還沒手,這胖子就自己倒在地上打滾了,這樣一個死不要臉的猥瑣白癡,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跟他說話。
胖子看著安德烈有些鐵青的臉,在心裡暗笑,就憑眼前這些人,只要自己跑起來,別說五秒,給他們五千秒都拿自己沒辦法。如果自己要手的話……他若有若無地瞟了站在安德烈側後五步的一個幹小個子一眼,這個人的腰裡彆著一把武,應該是一把不超過二十公分的刺刀。只要解決了這個人和站在他旁邊的兩個盯著自己手腳的大漢,剩下的這幫目兇看著自己眼睛的傢伙,都是些菜鳥,看他們的脖子,經不住自己一記手刀。如果沒有看守干預的話,戰鬥能在十五分鐘以解決。
科林的背上爬上了一層冷汗,他很敏銳地捕捉到了胖子瞟向自己的眼神。作爲一個前陸軍特種兵,沒有人比他更能懂這樣的眼神。他不由自主地了右邊肋骨下的一倒傷痕,在那一次戰鬥中,自己面對的敵人,有著同樣的眼神,自己幾乎是在幸運神的懷抱中,上的要害才躲過了那反手的一擊刺刀。
這些,都是自己的。而對面這個看起來傻到極點的胖子,似乎能夠把自己完全給看,他誰都沒有看,單單就看著自己,就看著自己的腰間,那把自制的三棱刺,如同一塊火炭在腰上,讓人難。那種眼神,絕對是百戰餘生的頂尖戰士的眼神!
科林盯著胖子,想從這個猥瑣胖子的眼神裡再證實一下自己的覺,可是,他越來越失,眼前這個下賤到可恥的胖子滿頭大汗,一臉討好,笑得比哭還難看,只不住地點頭哈腰。那眼神,別說什麼頂尖戰士了,連條捱打的狗都不如。
不過,不管自己的覺是不是錯覺,科林還是把往旁邊挪了挪。現在,不管安德烈下不下命令,自己也不能出手了。自己肩負的任務,絕對不能因爲這樣的事而到影響。在這個監獄裡,誰也沒有強出頭的慾,這裡最適合的生存之道,就是站在一旁,看!況且,憑胖子發狂時的手,自己本無法打倒他,只有貝魯才能對付他。
胖子的餘瞟到了科林的作,他有些不明白,這個瘦小的傢伙有兩條看起來如同鋼般的胳膊,而他的,也充滿了炸般的力量。於博鬥的特種戰士胖子見的不,幾乎個個都是這傢伙一個樣子。他們的特徵在自己眼裡,太明顯了。可是,這樣一個幾乎可以打死這裡一半人的高手,竟然只是個打手,而他明明捕捉到了自己的眼神,卻退到了一邊。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警告的眼神起作用了?直接嚇退?
“既然你明白,那麼,我的意思很簡單,要麼你和這班兄弟站在一起,做你該做的事,我保你在這個監獄裡沒人敢欺負你。要麼,我就給你五秒鐘禱告。”安德烈的聲音在田行健的耳邊響起。
胖子幾乎是毫不遲疑地發誓道:“大哥,以後你就是我張原的大哥了,有什麼吩咐您儘管說話,水裡來火裡去我絕不皺一下眉頭!”賤人慷慨激昂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