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派去通知連長的下等兵回到了陣地。
他並沒有完任務,一陣急促地炮火覆蓋,沒有炸死他卻將他震暈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線路再一次斷掉了。而連部已經空無一人,所有的預備隊都已經被派上了陣地,找不到人,下等兵決定自己回來。
上士說過,讓他回來收。下等兵想,收完兄弟們的,自己就在陣地上陪他們好了。
回到陣地的時候,上士已經不見了。除了戰壕裡依然在拼命開火的五六個人外,就只有陣地前沿兩輛燃燒著的機甲殘骸和數十有敵有我的。燃燒的機甲依然能夠分辨出形狀,下等兵知道,這種機甲[聖鎧]22,屬於低級機甲,可是,對於步兵來說,這樣的機甲就是噩夢。
“長,長。”下等兵。沒人搭理他,陣地上依舊是一片能量槍的急促撕聲。遠潰退的敵人又歪歪扭扭地倒下了幾個,剩餘的人迅速跳進戰壕消失在能量機槍的鏈之外。
下等兵翻找著,他想把上士找出來。戰壕裡沒有,那就在戰壕外了。下等兵匍匐著想翻出戰壕,卻被一位老兵一把抓了回來。“你想幹什麼?找死啊?”老兵疲憊地靠在已經被炸得不形狀地防彈牆上,著氣。
“我找上士。”下等兵說:“我沒找到連長,連部沒人了。”
“諾…”老兵拿出一支斷手塞到下等兵懷裡:“大個點的就只有這個了,我剛纔揀回來的,其他的,你不用收拾了,到都是…”老兵指著戰壕裡外說。
下等兵呆呆地抱著斷手,順著老兵的手四看,他看到的,只有遍佈戰壕外的放狀污,大多數都只是泥土中分辨不出來的黑小點,偶爾能看見一些大塊點的還帶著皮組織,讓人知道,那不是從地裡長出來的。
“上士抱著捆紮的聚變手雷衝出去,換了一輛機甲。”老兵嘆了口氣,拍了拍下等兵的肩膀:“不然,咱們這個陣地早他媽完了。”
探頭向陣地下方的敵人陣地看了一眼,老兵道:“準備吧,這次進攻打退了,他們再發還得花些時間。你也別想了,兄弟們在哪裡躺著就讓他安靜的躺著,咱們反正要去陪他們,多殺幾個比干什麼都強。”
整個陣地上的槍聲已經停了下來,那天外一般的罵聲愈發清晰。下等兵默默地收集著武和彈藥,一邊將一個放在旁邊捆紮好的聚變手雷放在自己邊,一邊問老兵:“那在罵誰呢?”
老兵直笑:“罵狗曰的萊茵哈特,我打了一輩子仗,還沒這麼笑過。”
下等兵仔細地聽著花樣翻覆轉彎抹角地罵詞,嘆道:“太惡毒了,能罵這樣,得有多高的文化水平啊。”
老兵悠然神往:“是啊,幾十分鐘,沒聽重樣兒的。”又聽了一段,老兵嘖嘖道:“他揭萊茵哈特的那些醜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殺父叛國,勾結德西克,假仁假義,卸磨殺驢,冒充高手,銀宮闈,考試作弊,睡覺打呼,口臭打屁,發育不良,嘖嘖。都說得有有據。”
正說著,卻聽那聲音怒道:“萊茵哈特,你既然不敢接我的挑戰,就別怪我當衆揭你的醜惡臉了!神話軍團的戰士們,矇蔽的加查林勇士們,讓我們來聽一段錄音……”
戰士們得臨死半刻閒,正聽得津津有味,卻發現陣地下方,又出現了三輛機甲,除了兩輛[聖鎧]22以外,還有一輛[毒蟲]中型機甲。
耳邊上,是許多人在電視上聽過的萊茵哈特的聲音“…我就是無恥,你又能拿我什麼樣?大家是相信一個上將還是一個心生嫉恨的團長?…奧薩利文,你太天真了!…”
小兵甲:“喂喂,奧薩利文不是神話軍團的團長麼?”
小兵乙:“就是他,我聽過他的聲音,沒錯!”
“…你不可能搖我的地位,知道爲什麼嗎?”萊茵哈特的聲音裡充滿了狂熱地自:“我是加查林最英俊的男人,所有的人都爲我發狂,我的每一句話,在神話軍團都是聖旨!那些士兵,天生就是襯托我絕世風姿的綠葉,沒有我萊茵哈特,神話軍團就什麼也不是……”
“我叛國了麼?這個國家本來就應該是我萊茵哈特的!什麼喬治,斯芬!”萊茵哈特地聲音變的尖銳而歇斯底里:“我就是這個世界的王,你們應該在我的指揮下,去攻城掠地,去書寫一個偉大帝王的傳奇…”
“私生子……私生子又怎麼樣?那個老不死的,他總有一天會爲此付出代價,當我爲加查林皇帝的時候,誰會知道這一切?知道的人,統統都要去死!……”
小兵丙:“沒想到,萊茵哈特竟然是這樣的人。”
小兵丁:“不可能,這錄音一定是假的!”
小兵戊:“難說,這世道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戰雙方的每一個陣地上,都在發生相同的議論,就連許多神話戰士,也惶不安。這些曰子以來,他們的疑問太多了。
下等兵探了探頭,陣地下方的敵人開始發進攻了,眼看機甲向陣地衝來,看著機甲後面狂呼吶喊發衝鋒的敵人,他猛地坐在戰壕裡,大口地著氣,目無助地看著老兵,抖著聲音道:“敵人要上來了。”
“準備吧!”老兵哆嗦著出一包煙來,每個人丟了一支,大家把煙點上,深深地吸一口,著煙氣在肺裡的流,那是一種活著的滋味。
拿起槍,把捆紮好的手雷放在手可及的地方,戰士們嚴陣以待。他們一邊瞄準,一邊滿懷惡意地竊笑,聽著萊茵哈特被大暴其短,每一個面對死亡的戰士都覺得心裡無比舒坦。
敵人近了,猛烈地槍炮聲驟然響起,撲向陣地的三輛機甲的能量機關炮拉出十幾道鏈,暴雨般地打在陣地前後,讓所有戰士都擡不起頭來。
眼見敵人就要突陣地,在震耳聾地炸聲中,戰士們一邊怒吼著開火,一邊抓住了聚變手雷。手指,因爲用力而發白。
劇烈地炸聲中,下等兵側了側耳朵,他發現,播放錄音的聲音似乎大了許多。
聲音越來越大,忽然,在漫天炮火中,兩輛[勇士]先驅者,踏上了陣地。他們的擴音,震得陣地上鬆散的泥土一個勁地跳。
在戰士們目瞪口呆地注視中,其中一輛機甲道:“兄弟們,撤吧,後面已經建立了新的陣地,我們負責掩護。”
眼看著兩輛機甲同時縱而出,在炮火中如同鬼魅般閃避著,如同兩道黑地閃電向三輛明顯準備不足的敵人機甲撲去。所有人,都如同虛了一般。那種從地獄到天堂的狂喜,讓每一個人都有些發懵。
下等兵呆呆地看著兩輛[勇士]在炮火中飛快地穿梭著,跳躍著,急速奔跑間幾炮就點殺兩輛[聖鎧]22,不乍舌道:“好厲害!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快失守了?這個陣地不是主陣地啊。”
“誰知道呢…”老兵的聲音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
下等兵回頭看去,卻見那老鬼一邊匍匐著拼命往陣地後面爬,一邊搖頭晃腦:“嘖嘖,萊茵哈特這老白臉,還真不知廉恥…最英俊的男人…這音誰錄的?”
響徹戰場的聲音在歇斯底里後,變得憂傷而哀怨:“…奧薩利文,我曾經是多麼的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了你,你爲什麼還要拋棄我,還要背叛我,難道權利對你來說…比一個知心人更寶貴麼?…”
“我靠!”一幫如同菜蟲般,在戰壕裡蠕地自由戰士,同時一頭栽倒在坑道里:“……太惡毒了。”
胖子靜靜地潛伏著,[邏輯]的,已經完全融了這塊廢棄陣地中。機甲電腦上,還在傳輸著他和小屁孩一唱一和的錄音數據。
陣地裡,灑落著已經不能使用的槍械,一門重型步兵能量炮已經被炸得不了樣子,幾敵人的就在[邏輯]的旁橫七豎八的躺著。陣地前方,的排了一片,彈坑接著彈坑,幾輛機甲殘骸已經燒了烏黑的廢鐵,火已經看不見了,還有濃煙黑滾滾地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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