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虛空中，一艘足有數千米長度的重突擊艦突然停滯，如同麻花一樣扭曲，摺疊，然後炸火球。恐怖的衝擊波隨之擴散，將周圍數百公里範圍的虛空變火焰與能量的海洋。也激盪的周圍船隻搖晃不休。

“比諾斯！！”一個強壯男子大，面孔扭曲。

親眼看到昔日的同伴戰死，爲宇宙戰士的他也無法按捺心頭的，不可遏制的大起來。火中，他的面孔猙獰，彷彿一尊惡魔，更是發出團團暈，手中的力場卻依舊牢固的護衛著下的戰艦。

他名卡爾，一名星盜。

和所有星盜一樣，依靠劫掠，搶奪獲取資源，佔領星球。比諾斯是他的同伴，也是他曾經的隊長。他們縱橫星空，劫掠航道，比諾斯小隊的名詞曾經一度嚇阻了一個星域的航運，足可見他們的功與威名。

但今天，就在前幾秒鐘，比諾斯小隊的靈魂，比諾斯領主戰死了，和那團火一起，爲宇宙的過去。

卡爾想哭，可是他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哭。

他應該笑，和那個男子一起，站在星空的至高點，放聲大笑。

火中，他大口大口的息著，目模糊，彷彿有看到了曾經的景象。

那是一次劫掠之後的狂歡，他們站在一艘巨型客運飛船上，著腳下被捆一團的俘虜。那是他們資金的來源，讓卡爾覺自己好像在看著一團團的星幣。

但他清楚的記得，當時比諾斯的眼不是這樣的，他看這些俘虜的眼神很純潔，就好像在看著一滴滴海洋。

那時比諾斯很囂張，很放縱，他有無數個人，沒一個心甘願。他有無數資金，全部劫掠所得。他有無數領地。至今那些人們仍然在暗無天日的礦場中勞作。所以比諾斯是一個功的男人，最起碼是一個功的星盜。甚至在星盜部都稱呼他爲‘百慕大的惡魔’，意爲他無惡不作，殘忍腥。沒有詳細的統計，死於他手中的生命已經不下萬人。山海，不足以形容他的殘忍。

卡爾很奇怪，爲什麼這樣一個強大的比諾斯。會出憐憫之。

比諾斯是這樣回答的。“我得到的，不是別人憐憫與施捨，而是我的勞果。我們劫掠，付出了我們的武力與智慧，我們功，付出了我們的運氣與犧牲。我們得到這些理所當然。但是。我們不能忘記我們的堅持。卡爾，你要記住，我們是宇宙戰士，不管爲傭兵還是星盜，我們都要在進化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而要達到這個目標，除了堅韌的意志。海量的資源，良好的運氣以及天天晚上累死在人肚皮上的慾以外，我們還需要一些其他因素。”

“比如……堅持……”

“無愧本心，這纔是我們需要做到的。”比諾斯輕聲說道，白髮在夜空中飄舞，很蒼涼，很高雅，如同那小說中的族伯爵。但說出的話卻很殘酷。

“我們是宇宙戰士。卡爾，你要記住這一點，對於我們來說，從踏上進化之路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與普通人區分開來。普通人對於我們來說，無異牲畜。我們可以殺戮，可以掠奪。也可以欺凌。但是！！”

比諾斯突然轉，目視卡爾的眼睛。

“你要知道，爲什麼這樣做！！”

“金錢？對於有無限供給的我們，毫無意義。人？你看上哪個搶哪個，天天不換樣又有多？那玩意除去一條管子又有什麼不同？權勢？我們征服一顆星球，數百個國家你想幹什麼幹什麼。國王給你端茶倒水，王給你予取予求，還不夠嗎？”

“這些都是普通人的慾，太狹隘，太淺了。”

“你要記住，卡爾，我們是宇宙戰士，是站在時代巔峰的一羣人，我們走到所有生命的前方，自然有自己的追求。”

比諾斯擡起頭，白髮飄之下，卻是遍佈的雙眼。他一字一頓的說卡爾說道。“進化，不斷，不斷的進化，走到宇宙的盡頭。看看那盡頭的景！與之相比，普通人的生命又算得了什麼？我今天殺幾個，明天殺幾個，不過是玩笑而已。”

“可是……”卡爾至今還記得，那時的自己何等淺，問出了一生中最愚蠢的話。

“比諾斯大人，除去力量之外，我們和普通人又有什麼區別呢？你說一切都無所謂，那麼……是什麼？我前幾天看上了一個孩，我想要，不是，是一切的一切，這些難道都不應該嗎？”

夜空下，比諾斯突然沉默起來，白髮漸漸垂下，他的目也變得深邃。他這樣對卡爾說道。

“卡爾，，不僅僅是對某個人，那是狹隘的，可不管什麼樣的，只是枷鎖。”

“你只要無愧本心就好。”

思緒轉回到現實，火映著卡爾的臉一明一暗，他卻一點點佝僂，越發低矮，彷彿要將自己藏在戰艦的影下，瞞自己的小。

影中，他輕聲呢喃，聲音彷彿在哭泣。

“，只是枷鎖？”

“比諾斯，你這個混蛋……”

“你這個混蛋！！！”

“你騙了我們！！！”

“你這個大騙子！！！”

虛空之下，卡爾立於戰艦之上，聲嘶力竭的怒吼著，彷彿這樣就可以吼出他的憤怒，他的詛咒，他的悲哀，他的痛苦，可是……淚水已經糊滿了臉上，黏糊糊的，很醜陋，和他魁梧強壯的軀相比，顯得那麼的可恥，可憐。

可卡爾不在乎！

他想大吼，因爲這樣，才能彌補他心頭的悲哀與憤怒。

佝僂的軀上，不斷閃耀著各種的芒，卡爾的氣息越來越膨脹，越來越強大，從隕星級一點點拔升，彷彿神蹟一般，穿了行星級的界壘！！

“卡爾，草尼瑪，我草尼瑪！！”（違詞，原諒小刀替代。）

“你個大騙子，你欺騙了我們！你說只是枷鎖，可是離開了這道枷鎖，我們又剩下什麼？是機械，還是你最鄙視的原質？老子是人，不是東西，不是規則，更不是這冰冷的宇宙！！！”

卡爾這樣呢喃道，在暗影從抖，如同那醜陋的殭。不遠，虛空扭曲，恐怖的力場之牆迎面來。

“老子是人。”

卡爾最後說了一句，然後突然站起，臉上出一猙獰的笑容。巨震，一前所未有的強大力場而出，迎了上去。那力場，暗淡無形，那力場，輝煌萬丈。

“無愧本心。”

劇烈的炸之中，卡爾淹沒於火……

燦爛，如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