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麼時候,我們失去了安全,也許是因爲我們看到了太多的世間慘象。
特案組召開了閉門會議,因爲這起變態兇殘的割臉案件有可能是民警所爲,所以只邀請了當地公安和督察部門幾位領導參加,普通警員都被排除在外。
一名高級督察介紹了一下本市警員違法紀的況。近年來,中原市民警違規使用警械、警用車輛的況呈上升趨勢,知法犯法現象屢不絕。不過,非法使用槍械、丟失槍支事件只發生過數起,其中一名民警因丟失槍支不報,造嚴重後果,被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樑教授問道:丟的什麼槍?
蘇眉說:死者頭上有92式手槍槍把砸擊的痕跡。
高級督察說道:我們這兒還沒有丟失過92式手槍,都是54和64,而且,丟失槍支全部找到了。現在有的地方買菜刀都實名制了,警用槍支管制極爲嚴格,平時都在槍庫鎖著,一般是執行任務時才帶槍。
副隊長說:沒事時,誰帶那玩意兒啊,一個鐵疙瘩。
包斬說:你們市有多使用92式手槍的在職民警?
高級督察說:這個需要統計一下,這種槍是我國警界比較高端的武,屬於最新一代。
樑教授說:儘快提一份配備92式手槍的警員名單,對了,那個丟槍被判刑的人現在出獄了嗎?
高級督察說:我想想啊,那是幾年前的事了,現在應該刑滿出獄了,我會找到他的。
副隊長說:不是我有牴緒,這什麼事啊,追查兇手查到我們警察部來了?我不相信這起割臉案件是警察乾的,他傻啊,還用槍砸人腦袋,我看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我們。
公安局領導勸道: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咱們就要作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
畫龍說:咱們警察對槍是既又恨啊,開槍前是警察,開槍後可能淪爲罪犯。丟了槍,如果那把槍出事了,丟槍民警也罰。很多警察有時都會覺得槍是一種累贅,把槍帶在上要時時刻刻謹防丟失,一旦丟失,自己的工作和前途很可能影響。如果被好人撿到,上繳公安機關,也就罷了,要是被壞人撿走,用來作案,丟槍的警察也會牽連。
高級督察說:丟槍可是大事,丟槍對一個警察來說不僅意味著嚴重失職,還是一種侮辱。
畫龍贊同道:警察丟槍就像一個孩丟了貞,不但不會獲得同,還要遭到恥笑和懲罰。
蘇眉低聲笑著對畫龍說:你的貞好像不在了,我可是看過你的檔案。
副隊長說:有的民警一輩子都開不了一槍,倒是丟不了。
樑教授說:我也好久沒開過槍了,要知道,我年輕時可是獲得過警隊擊比賽的前三名,你們局裡有擊訓練室嗎?會議結束後,我們去過過槍癮。
畫龍說:小包兄弟確實應該練習一下槍法,小眉就不用去了。
蘇眉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問道:爲什麼,歧視我們警?
畫龍說:你一拿槍,即使是站在你後的人也得躲在程之外,有這種震懾力就足夠了。
大家都笑起來,雖然此案可能涉及警察,但是會議開得活潑歡快。警察作案
,非同小可,因爲警察平時與各種罪犯打道,有高超的反偵查技巧,這無疑會加大偵破難度。特案組分析,兇犯的份不外乎幾種,要麼是在職民警,要麼是被開除公職的警察,要麼是被警方打擊理過的不法之徒。因懷恨在心,前來刑警大院門前拋,這一切都是爲了報復公安部門。
案發後,當地警方做了很多細緻的工作。老法醫在第一時間遞了驗報告,對其他證也作了檢驗。凍著臉皮的冰塊融化後,在水裡發現了魚鱗的殘片。那個包裝——黑塑料袋在市場上很常見,不小販用來裝魚。一個民警推測兇犯會不會是魚販子,然而,因爲臨近春節,家家戶戶幾乎都要買魚,這種推測很難有說服力。
警方技人員對死者外貌進行了復原,將割下的臉皮覆蓋到臉上,死者是一個長得有點兒像孟庭葦的婦,眼睛很大,容清麗。
蘇眉納悶地說:漂亮的,爲什麼沒遭到侵犯呢?
畫龍說:也許是人作案,對沒興趣唄。
包斬說:我更加傾向於警察作案,一種反偵查技巧。
樑教授:沒有侵犯,也就不會留下DNA。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的兇殺,因爲人無完人,百必有一疏。
特案組對死者進行了細緻檢驗,這名婦穿白開衫外套、瘦加絨、雪地靴,裡面穿的保暖很新,應該是剛買的。在保暖領子發現了商標,這種保暖是國著名品牌,本市只有一家專賣店出售。畫龍和蘇眉立即出發,專賣店有監控,這讓他們喜出外。監控探頭不僅拍到了死者前幾天購買服時的景,還拍到了當時停放在門前的一輛凱迪拉克汽車,據車牌號碼,警方進一步掌握了死者的份信息。
死者名茹藝,居住在市區文化路某小區,剛與老公離婚不久,案發當天駕車前往鄰市,就此失蹤。家人多方尋找,既沒有發現人,也沒有發現車,一起失蹤的還有的兒子——一個剛上兒園大班的男孩。
特案組深吸一口氣,小男孩估計兇多吉,這起案件不僅涉及槍支,還有可能是警察犯案。媽媽的臉皮被割下,車輛失蹤,的兒子下落不明,這使得案件的質上升到前所未見、滅絕人的嚴重程度。
樑教授下令,中原市警方立即向周邊縣市發出協查通報,儘快查明死者兒子的下落。第二天,接到鄰市警方的反饋消息,那名小男孩找到了。
案發當晚,媽媽被拋棄在中原市刑警大院圍牆外,兒子也被扔到鄰市公安分局的門前。
蘇眉在電話裡關切地詢問:孩子怎麼樣了,沒死吧,孩子的臉皮……有沒有被割下來?
鄰市警方說:沒有,不過……
蘇眉說:不過什麼?
鄰市警方說:你們快來人接走吧,這幾天,孩子一直哭,嗓子都啞了,話都說不出來。小傢伙嚇壞了,可能看到了什麼特別恐怖的事。
中原市警方派人接回了小男孩,同時通知了孩子的家人。小男孩眼窩深陷,神呆滯,因爲嗓子哭啞了,已經說不出話來。小男孩被送往醫院,見到趕來的爸爸之後,小男孩的神狀況有所好轉,但是24小時都抱著爸爸的胳膊,死不撒手。等到小男孩能夠開口說
話時,兩名警先對他進行了詢問。
特案組非常擔心,不知道孩子有沒有看到兇犯割下媽媽的臉皮。
媽媽曾經這樣問孩子:你以後要是遇到壞人,想喊,壞人捂住你的,咋辦?
小男孩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我他的手。
媽媽搖了搖頭,說:你應該咬他的手。
小男孩怯弱地回答:我不敢。
母子倆駕車外出,小男孩在車上睡著了。車突然停下,媽媽被劫持,小男孩驚醒,兇犯在母子倆的頭上各套了一個黑塑料袋。兇犯駕駛著害人的車輛,小男孩無法回憶起車開了多久,只能模糊記得兇犯有四個人或者五個人,他當時和媽媽分乘兩輛車,下車後,兇犯將母子倆押進一個房間。
罩在頭上的塑料袋被取下了,小男孩驚恐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房間很大,像個倉庫。
媽媽躺在一個鐵架牀上,雙手被銬,腳被綁,不停地掙扎和慘。旁邊站著一個拿刀的男人,正低頭看著。
小男孩的後也站著一個男人,按著他的肩膀,要他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
蘇眉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拿刀的人,對你媽媽做了什麼?
小男孩說了一句令人骨悚然的話:眼睛,他我媽媽的眼睛。
大家面面相覷,這種變態行爲令人到震驚。
媽媽遇害時對孩子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肯定讓這個小的男孩終生難忘,在長的歲月裡需要極大的勇氣來面對,只是他那麼小,應該如何承這巨大的心理影和母親的?
媽媽看著孩子,眼神中充滿憐,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閉上眼睛。也許,孩子閉上了眼睛,沒有看到兇犯是怎樣割下了媽媽的臉皮;也許,他一直驚恐地看著整個過程……
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這更殘忍的事,讓一個孩子眼睜睜看著媽媽的臉皮被割下來?
警方不忍再問下去,所有人都沉默著,病房裡很安靜。小包低頭不語,蘇眉的眼睛紅了,轉過,看著窗外,淚水奪眶而出。
畫龍對小男孩說:孩子,我向你發誓,我從來都沒發過誓,但是現在,我保證,我會親手抓住那幾個畜生。
孩子年齡太小,無法準確敘述出兇犯的長相以及貌特徵,他當時頭上罩著黑塑料袋,也說不出害地點的位置。樑教授幾經提示,導小男孩提供更多的線索,但是小男孩的回答大多是搖頭,或者說不知道。
包斬問道:那幾人都穿什麼的服,你還記得嗎?
小男孩怯怯地出手指,指著刑警大隊副隊長——他穿著警服。
副隊長走了過來,樑教授揮手示意他離開,免得他上穿的警服再次驚嚇到孩子。
樑教授問道:孩子,你好好兒想想,他們把你扔下車時,說了什麼話?
小男孩又哭了,過了一會兒,他抱爸爸的胳膊,想了想說:新年好。
警方推斷,那幾名兇犯穿警服,他們劫持了母子兩人,割下媽媽的臉皮,故意把母子倆都扔到公安機關門前,讓其去報案。這些膽大包天的歹徒,知道警方會詢問小男孩,他們借小男孩之口狂妄地挑釁警方,這幾個穿警服的人對警方說——新年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