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米高空打到兩三千米的中低空,齊宏自信已經統治了這片空域,他找回了曾經的榮時刻,中激澎湃。
這,纔是二師,纔是南霸天!
“師長!你被擊落了!師長!!!”
方河的聲音突兀地乍起,無線電裡一片安靜。
“那是什麼鬼!”
一架通灰低可視塗裝的有著奇怪外形的飛行從齊宏的後疾馳過來,速度竟然達到了每小時一千四百公里,機頭上那引著幾個碩大的阿拉伯數字——95533。
他的機腹掛著模擬空戰對抗系統,幾乎是著齊宏的01號戰機的雙垂尾斜切端飛過,帶過來的強烈的氣流讓齊宏差點沒能握作桿!
“紅軍幺!你已經被擊落!重複,你已經被擊落!”地面作員反覆提醒齊宏,聽得出來,地面終端作員同樣震驚不已。
那竟是一架殲-6普拉斯戰鬥機!
紅軍的蘇兩七們全都呆住了,他們親眼看到95533號殲-6普拉斯從山頭後面殺出來,以超過音速的速度追上了三千米高的01號SU-27UBK,從後面將毫無防備的齊宏擊落。
模擬空戰對抗系統忠實地記錄了持續信號全部被01號SU-27UBK所攜吊艙接收到的信息,百分之百判定爲擊落。
“殲六?”
齊宏終於反應過來了,隨即看到那架殲六速度不減左右翻飛旋轉跳躍滾桶轉彎再滾桶再轉彎,在紅軍的編隊裡猶如靈猴回到了森林,在你認爲不可能的時候總能出人意料的出現在你意想不到卻偏偏對他來說最適合的位置。
你本想象不到一架兵齡超過三十年誕生於五十年前的戰機在一羣天之驕子三代機的腦袋上拉煙是什麼概念!
一道彎曲著織著的紅彩煙猶如舞者手中的綵帶一般在紅軍的機羣裡肆意地揮灑並且不斷延,無人能夠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也許當對方從你頭頂或者機腹不到十米的位置高速飆過的時候,你也會生出濃濃的無力來,你也束手無策。
所有人都被嚇住了,紅軍的三代機們更像是一羣結伴到河邊玩水的小屁孩,被老邁的爺爺給逮住後,揮舞著手裡的細柳條追趕鞭打,除了嗷嗷喚嚎啕大哭再無其他反應的心思。
所有的紅軍戰鬥機保持了飛行姿態,包括齊宏。他們像是做錯了事的學生,安安靜靜地接先生的咆哮訓斥。他們不約而同地慢慢列隊,在95533號殲-6普拉斯的左右兩翼整齊列隊,又如世界上最忠誠勇猛的戰士在接老將軍的檢閱。
被擊落的劉梟此時在高空,他按照機會開啓了偵察吊艙記錄空戰畫面,完完全全的把95533號殲-6普拉斯出現到現在的全部過程拍攝了下來。
紅軍飛行員們向95533號殲-6普拉斯行注目禮,他們知道,當這架代表了中國空軍半個世紀的戰機升空,他們已經輸掉了全部的戰鬥,而殲-6普拉斯贏得了所有。
面對再強大的敵人也敢於用盡全力拼盡所有的民族是永遠不可能被戰勝的!
95533號殲-6普拉斯加速俯衝,朝著那座高山俯衝,繼而開炮,把所有的機炮都打在了山峰上,昭示著他終於要解甲歸田,他爲守衛祖國的藍天耗盡了所有,走到了他生命的盡頭。
他邁著蹣跚的步伐返場,紅軍所有戰機隨而來呈現護航編隊,把他牢牢地拱衛在中間位置,猶如護送征戰歸來的老將,也像迎接埋骨他鄉多年終復還的烈士。
我們是不可戰勝的力量!
當李戰駕駛著95533號殲-6普拉斯落地,地面所有人潸然淚下。他們看到的不是一老邁的軀,而是過去半個世紀裡無數前輩先烈用鑄就的祖國天空的鋼鐵長城,看到的是無數前輩先烈爲了守護祖國人民安寧用簡陋的武裝備抵擋窺覦之徒的勇氣!
十五架SU-27戰鬥機次第低空通場,向殲-6普拉斯致意最高敬意。那一整排被習慣忘的殲-6戰鬥機再一次迎來了他們人生當中最輝煌的時刻,他們終於可以含笑瞑目。
六爺,走好!
李戰站在跑道邊上,胳膊夾著飛行頭盔,摘下了白的勞保手套,向被牽引車拖走的95533號殲-6普拉斯行軍禮。雙發報廢了,在連續十幾分鐘的高強度使用中,在連續十幾分鐘的高速飛行中,已經服役三十年的95533號終於耗盡了最後一力量。
可是他是滿足的,他在退出現役離開這個榮集之前,留下了永恆的戰鬥神!
李戰邁步走,穿過草地穿過行道,目送95533號殲-6普拉斯被直接拖進了倉庫,親眼目睹了長達半個世紀的苦難輝煌時代落下了帷幕。
著飛行區裡的李戰,主塔臺上,樑副部長深深慨著,“他天生是帶兵的人,部下全陣亡,他絕不茍活。”
“也許他從未想過要做點什麼給部下看,他僅僅是認爲哪怕手裡只有一塊可以飛行的廢鐵也要衝向敵陣。首長,他帶來101團最重要的東西是軍人的,視死如歸的戰鬥神。”薛向東脣發抖,眼中滿滿都是熱淚。
樑副部長微微閉了閉眼,拭掉掉眼角的老淚,“是啊,裝備是一年比一年好了,可是一年比一年了。部隊訓練形式化,部隊紀律渙散,兵備戰思想淡薄,已經到了不得不下重要的程度了!”
“首長,言過其實了。”陳華林嚇了一跳,連忙說,“總上還是好的,你看,李戰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你以前常說,一個好兵能夠影響一大批兵,但是一個壞兵是影響不了部隊的。我非常的認同這個觀點。”
樑副部長了,緒很難一下收回來,他沉聲說道,“軍人是特殊的職業,中國軍人更是需要備奉獻神。一些人張口閉口就是錢錢錢,一些人天天想著的是自己的帽子,還有一些人總想著佔公家便宜。長期如此部隊還有戰鬥力嗎?部隊還怎麼打仗?不用別人打自己就垮了!”
他著慢慢往塔臺這邊走的李戰,李戰後的跑道上,紅軍的戰鬥機正在陸續降落著陸,昭示著空戰競賽宣告結束。
“像李戰這樣離了低級趣味視錢財如糞土一心一意爲建設強大人民空軍的兵是越來越了,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會有一百個他一千一萬個他,如果能夠實現,我人民空軍屹立世界強大空軍之列指日可待!”
薛向東悲壯的緒被樑副部長這一番話給完破壞掉了,心裡暗暗接上話說:如果有一千一萬個他,咱們空軍的軍費都不夠給他們拉桿費的!他還是離低級趣味是錢財如糞土的人?你就是用航炮把我突突了我也不信!我甚至懷疑那廝開殲-6普拉斯上去是爲了不錯過賺拉桿費的機會!
只是無厘頭的懷疑罷了,如此時刻李戰絕不可能計算那些小賬。親眼看到自己的兵一個個地被擊落,連陳華林和薛向東都有衝出去駕機升空征戰一番的衝,更何況李戰。
狂魔大隊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一個個手把手教出來的,一定程度上那些都是他的學生啊!哪有老師看見自己的學生被逐個擊落而無於衷的!
敞篷通勤車沿著平行公路從停機坪那邊疾馳而來,李戰站在路邊,因爲他看到了坐在車上的齊宏和方河。
車停下,李戰向他們敬禮。
齊宏跳下車走過來,一直走到李戰跟前才還禮,李戰放下手。
打量著李戰,齊宏說道,“李戰,我不得不承認我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未來如有機會,我還是希你能夠回到二師,那裡有你的家。”
依然沒有死心,但他總算是親口承認了錯誤。
李戰說,“報告首長,革命軍人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公式化的回答,齊宏沒有什麼心裡過不去的,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這個話他也對李戰講過。
齊宏轉上車,方河走過來,出老父親的笑容,重重地拍著李戰的肩膀,眼中有淚花,他說,“好樣的,劉瘋子帶出來的兵都是好樣的!我替人給你帶句話,有人替你去看了劉貴鬆,你安心搞訓練吧。”
“我師姐?”李戰一怔。
每年的清明都會去給劉貴鬆掃墓,可今年的訓練任務之重迫使李戰必須寸步不離場站,因此未能行。
方河微微點頭,“是。有時候了會聯繫你再去祭拜,讓你不要分心。”
“我明白。”李戰低下頭。
“別耷拉著腦袋,你的兵都在那邊看著呢。”方河說。
李戰擺頭看過去,停機坪那邊狂魔大隊整齊列隊等待著。
“再有兩週駐訓該結束了,今天回東庫,接下來恐怕沒機會再見。”方河輕輕慨了一句,“提前向你個好消息。二師淘汰的蘇兩七會移給你們,你們可以把六爺都退役掉了。”
“真的?”李戰驚喜萬分,其他什麼都拋到腦後了。
微微點了點頭,方河說,“齊師長的能量很大,他說話很管用,他答應的事基本上是沒跑的。”
李戰連忙問,“什麼時候能到位?要我說你們就別開回去了,直接留這裡得了。”
他的注意力本不在齊師長能量大不大上面,而在於什麼時候能開上三代機,再老再爛那也是三代機啊,那也是碾二代機的存在啊!
讓人意外的是,方河居然略微沉了一下,道,“可以考慮考慮,我會幫你說一說的。”
“謝謝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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