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風嘯樹搖，沈淮也覺睏乏，就回房間休息。

玄關牆壁上亮了一盞夜燈，散發出來桔黃的和輝，沈淮將門牌、手機什麼的，都丟在玄關矮櫃上，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看向窗外樹木掩映之下的粼粼河面，在闇弱的街燈下，彷彿黑閃著亮的綢緞，河對面是省經濟學院的場，燈很弱，黑黢黢的一片，只將場邊的一棟小樓勾勒出模糊的廓來。

這時候臥室裡“啪”的一聲，有一片燈從門裡照出來，沈淮走過去開門，見怡睡眼惺鬆的欠著起坐起來，問道：“把你吵醒了？”

“聽到你進門，接著又聽不見什麼聲音，還以爲進了賊呢。”怡打個哈欠說道，拿起牀頭櫃上的手錶看了看時間，才發現已經是凌晨兩點；一頭烏髮彷彿黑瀑布一般披散下來，遮住半片臉，修長的脖頸在和的燈照耀下，彷彿雪白如玉，如凝脂。

怡給宋彤拉住留下來聊天，就在駐徐辦這邊的客房睡下，又懶得回去拿換洗服，洗過澡就拿了沈淮的一件棉布格子襯衫換上睡覺。

習慣將空調打到二十度左右，蓋著薄羽絨被睡覺，這時候坐起來，又覺有些冷，滿牀的找讓睡覺前不知道丟哪裡去的遙控。

沈淮的襯衫，對怡來說還是大了兩號，剛好可以當睡，只是爬出被子外面找遙控，襯衫的下襬掀起來，出修長的大以及穿在裡面的平角。

沈淮見怡穿的是他的，走過去，說道：“我說，你穿我的襯衫也就算了，怎麼把我的也穿過去了，我等會兒洗澡換什麼？”沈淮作勢要將怡上他的下來，說道，“快下來，還給我。”

怡笑著躲開來，著丫子踩在牀上，將襯衫下襬撈起來，系在腰間，出一截雪膩的肚皮，顯擺沈淮的穿在上剛剛好，說道：“還以爲會大兩號，沒想到我當短穿正好……”

沈淮的形是肩寬瘦，怡看著材苗條，部卻是比想象中要飽滿厚實，修長的雙襯得十分的翹，此時看著就要手過去抓一把。

沈淮抓住的胳膊，拉坐到懷裡來，雙手環摟，放在如凝脂、沒有一贅卻又的小腹上。

沒找到遙控，冷所打在上有些涼，怡拉過被子蓋住雪白修長、找到一瑕疵的玉，人安靜的坐在沈淮的懷裡，問道：“你還是擔心他們那邊到這一步，都沒有一點要認真合作的態度嗎？”

沈淮點點頭，說道：“小姑也在淮能傾注了那麼多的心，他們真要把淮能折騰爛攤子，三五年後，即使我們把淮能的主要業務都吃下來，小姑心裡也不會有什麼好滋味……”

沈淮這次不會心慈手，但他的目的也不就是一定要把淮能分拆掉才合他的心意。

他這些年來，謝家，葉選峰、劉建國這些只知道爭權奪勢，目短淺的貨煩了。

他這次將淮能踢出局去，他們無法介淮電東送項目，他們深切的到隨時都可能會遭覆滅的危機，他們在如履薄冰之際，再沒有力跟膽氣來扯這邊的後。

不過，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沈淮還是希他們能收斂爭權奪勢的心思，迫使他們將力、心智以及資源，認認真真的放在淮能的發展上。

當然，這些只是沈淮他的一廂願，葉選峰會不會爭口氣，走他給出的那條狹窄生路，他現在還無從得知。

要是葉選峰他們決意破罐子破摔，甚至在認定淮能分拆命運難以逆轉之後，現在就一心打算著掏空淮能，也非沈淮現在能阻止，儘管他並不希出現這樣的局面。

沈淮決意不爲這些事心煩，再不睡覺，到天亮也睡不了幾個小時，他進衛生間衝過熱水澡出來，見怡起牀要穿服，問道：“深更半夜的，你要幹嘛去？”

“就一張牀，後半夜該換你睡了。”怡說道。

“陪我睡會兒。”沈淮摟住怡。

“你能老實？”怡看著沈淮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看他的膛，相親，怕沈淮提出那樣的要求，堅持要拒絕對也是煎熬，就索想著將牀讓沈淮睡。

“我能怎麼不老實？”沈淮笑著問。

房間裡冷氣打得足，沈淮拉怡鑽進被窩裡，將摟在懷裡、摟實了，但雙手還是習慣的鑽進的懷裡，握住那雙滿翹的房。這些天，他在力跟力上支都多，備睏乏，剋制著不去多想那些旖旎的形也不是多困難的事，嗅著好聞的香氣，心覺沉靜，就進夢鄉。

次日，趙秋華上午要接見江東省電力集團黨組書記向寶，以此表明省委省政府支持淮電東送項目的立場。沈淮人還沒有離開徐城，就又給省長辦公室的一通電話，過去陪同。

雖然沈淮時常到省裡來參加各種會議，但省裡組織的大中型會議另有會場。金融經濟政策的研討會，又通常會選擇在賓館裡召開，算是昨夜的那一次，沈淮也沒有幾次走進過這棟代表淮海最高權力機構的大樓。

即使是田家庚在淮海任省委書記，也差不多等要離開之際，纔在家裡單獨見了沈淮一面。更多的時候，沈淮就是因爲年紀或行政級別的差異，這個核心的權力圈子一直都在試圖將他排斥在外。

比起昨夜匆忙經過，沈淮再進省委省政府大樓，就有餘暇細看簡樸，但人心存凝重的大廳。

進出大廳的，有神倨傲、意氣風揚的得勢員，也有暮氣沉沉、心思早就不知飄到何的老機關，也有著不凡但臉上準備好隨時能對他人微笑的企業辦事人員，這些人都展示著省最核心的一個生態鏈。

郭全、胡舒衛一早就與向寶，由周軍負責接待，趕到省供電總公司參加訪問去了。沈淮沒有起早去省供電總公司，約好在省政府大樓面，他坐車趕到省政府，比約定的時間要早了一刻鐘。

向寶、郭全他們都還沒有過來，李谷也臨時有事不在省政府，趙秋華作爲省長有嚴格的日程安排，不會單獨岔出時間來，讓沈淮到他的辦公室裡坐著等候；不過，沈淮相信趙秋華即使現在手裡頭沒有什麼事，不可能提前一刻鐘單獨見他。

沈淮由省政府辦公廳裡一個吳國雄的書負責接待，幾間接待室都有人，吳國雄就帶沈淮到六樓的會議室裡等候。

吳國雄看著有三十二三歲的樣子，比沈淮還要大幾歲，滿口熱的堅持要沈淮喊他“小吳”，沏了茶端過來，還沒有等他坐下來寒暄兩句，就有兩個人走過來說是要用這間會議室開會。

沈淮就與吳國雄離開會議室，看見過道里他父親宋炳生在好些人的簇擁下往這邊走過來。

吳國雄怕沈淮不認識宋副省長，跟他介紹：“這是宋副省長。”

吳國雄著聲音，但過道里很安靜，他的聲音還是迎面走過來的這幾人聽見。不過很多人也見怪不怪，眼神掃過吳國雄、沈淮兩眼，宋炳生邊就有兩人忙邁前一步，幫宋炳生將會議室的門打開。

吳國雄注意到宋副省長的眼睛看了這邊一下，想要討好的跟他介紹沈淮，然而還沒有等他話說出口，沈淮就先轉過臉去，宋炳生也是輕哼一聲移開視線，進了會議室。

沈淮與宋炳生父子視如仇寇，彼此見面如梗在，誰都不想搭理誰，然而他們之間這細微的作，旁邊不知底細的人看了，還以爲是沈淮的無禮引起宋副省長的不快。

宋炳生在場，沒有人說什麼。宋炳生進了會議室，有個三十來歲的青年沒有跟著進去，而是留在過道里，不滿的打量沈淮兩眼，問吳國雄：“小吳，他是誰，到省政府來幹什麼的，怎麼看到宋副省長，都不懂個禮貌打聲招呼？”

吳國雄不知道沈淮跟宋副省長是父子關係，但他負責接替沈淮，自然知道沈淮的份，也略聽說過沈淮的脾氣。

現在見到他離副省長都理不理的，吳國雄心裡暗自乍舌，他不知道沈淮的無禮，會不會宋副省長將心裡的不快遷到自己的頭上來，見宋副省長邊的人質問起來，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周書，可能你跟宋省長都誤會了，不是這樣的，我們怕打擾到宋省長……”

省政府辦公廳雖然有一大溜的書，但書跟書之間也是有差距的，像當年李谷也是書，而眼前這個“周書”看著比吳國雄年紀還要小，卻要比吳國雄強勢，看著也是跟在領導邊，看到誰惹領導不快就跳出來蠻橫相待的那種人。

沈淮也沒有要爲難吳國雄的意思，跟他說道：“要不，我們先去你辦公室坐一會兒吧？”

周書見沈淮不搭理他，心裡更是不滿，蹙著眉頭跟吳國雄說道：“辦公廳的辦公室都是機要地，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領進去的。他如果是來辦什麼事，你讓他到樓下的接待室等著……”然而沒等著他盯著吳國雄把人帶走，宋炳生猛的在後面拉開門，吼道：“周誠，做你的事去，管什麼閒事！”

平時素有涵養的宋副省長突然發，衝著自己雷霆大吼，當真是周誠打了個激靈，嚇傻在那裡，不知道什麼地方了宋副省長的逆鱗，他對自己橫眉怒目。會議室裡外的工作人員也都面面相覷的站在那裡，不敢大氣，不知道宋副省長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

沈淮看到他老子衝著下屬就大吼大喊，心想這次還真是將他刺激到了，也不看那個給嚇得臉慘白的周書一眼，只是跟吳國雄說道：“趙省長應該閒下來了，我還是直接去趙省長那裡去；宋副省長今天的心，似乎不大好……”

宋炳生見沈淮滿臉不屑的神，心裡還是堵得慌，鼻子都氣歪了，但拿他沒辦法。這時候這些年一直跟在宋炳生邊的鄭剛，捧著一疊文件走過來，看到沈淮跟宋副省長都站在過道里，忙走過來說道：“沈淮你是專程來看宋省長的？選峰還說要找你有事，都不知道你有沒有空呢。”

“葉選峰要是想找我，應該知道怎麼聯繫我；我是來見趙省長的，我就不耽擱你們開會了。”沈淮說道，就與吳國雄往趙秋華的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