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小孩其實並不算完全冷漠，只是對於陌生人是這樣，想想也是，有這樣的經歷，放誰上都不會樂悠，在貧民區，這樣年紀的孩子早就懂很多了，也敏得多。

“五哥！五哥！”

三胞胎屁顛顛跑過去。

常老漢將孫子接回來心裡也實在一些，再加上最近生意不錯，給常小五買的藥又增加了一種升級版的，這樣子放心些許。

笑呵呵看了看跑過來的三胞胎，常老漢轉頭問常小五：“小五，上去休息？”

常小五搖搖頭，“就在下面吧。”

從常小五這一句話中西林聽出了很多，不需要直接接檢查，就從這發聲中就能聽出這孩子的肺不行，也許正因爲如此，這孩子才言寡語。

“那行。”常老漢已經習慣了這樣。

三胞胎絡地搬出一把躺椅，邀功似的看著常小五和常老漢，常小五臉上難得地出些許笑意。

常老漢將常小五小心放到躺椅上，拿出兩粒藥丸和一瓶藥劑，“先將藥吃了再和他們鬧騰。”

小孩子一般都不喜歡吃藥，這是一種天，不過對於吃藥比吃膠囊還多的常小五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面無表的將藥吃下，正喝著溫水緩衝，突然敏地發現一抹視線盯著他，不是那個陌生人的。

常小五擡頭看過去，放零件的架子旁邊蹲著一隻灰貓，此刻這隻貓正張著圓眼睛看著他，那眼神不像是什麼都不懂的普通貓，更像一個人的神，不過並沒有輕視和憐憫，只有好奇，還著鼻子嗅了嗅，不知道嗅出點什麼，尾有一搭沒一搭甩了甩。

三胞胎順著常小五的視線看過去，一下子激了，爭先恐後地介紹。

“五哥我跟你說，這是……”

“它呼嚕，很聰明的……”

“它還會說話！”

“不許搶我的話！”

“你才搶！”

西林：“……”他被華麗麗的無視了，果然對於小孩子來說，一隻貓的魅力是無窮的。

常老漢只是在一旁看著直樂。他不求什麼，只希幾個孩子能夠開心快樂就好。

看著三胞胎這樣子，常小五已經習以爲常，做了個手勢讓三胞胎停止，然後看向灰貓：“你呼嚕？”

灰貓只是甩了甩尾，沒出聲。

常小五又問道：“你會說話？”

在四雙眼睛的注目下，灰貓懶洋洋撅著屁了個懶腰，團團爪子，然後重新蹲下看向這四個小娃娃。

四人：“……”

常小五看向三胞胎，他不是懷疑三胞胎在說謊，而是鬱悶這隻貓是不是在耍他們。

三胞胎也生氣，不過還沒等三個小傢伙控訴指責，灰貓跳下來跑到四人面前，然後輕輕一跳就跳到常小五坐著的躺椅上，然後來到常小五上找合適的睡覺點，因爲常小五上有一條毯，這裡睡著舒服。

看著在自己上尋了個舒服地蹭蹭之後無所顧忌地躺下的灰貓，常小五是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接，他不知道爲什麼其他看到他就避得遠遠的，總讓他想起那些背地裡說他的人們，所以對於常小五並沒有什麼熱，不過，這隻貓例外。

西林角了，沒說話，這貓是想逗小孩呢。於是便沒再管這幾個傢伙，轉跟常老漢說了一下哈斯的單子，飛車已經停在旁邊，等著檢修。

“哦，哈斯啊，那傢伙對於飛車的要求高，總趕時間，零件也是換得勤……”

對於哈斯的事常老漢已經大概瞭解了，還是跟哈斯聯繫了一下，便和西林抓時間修理起來。

常小五在灰貓跳上來的那一刻僵了僵，有些不知所措，畢竟這太令他驚訝了，這隻貓沒跑就很讓他吃驚，現在還跑到他上睡覺。

三胞胎也不計較灰貓的不配合，嘿嘿笑道：“看來呼嚕也很喜歡五哥。”

常小七出小手輕灰貓的肚皮，小八玩著灰貓前爪上的墊，小六給灰貓撓下，灰貓也瞇著眼睛任他們鬧，頭側了側，示意小六可以換一個地方撓了。

常小五皺著眉看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氣了一下灰貓的耳朵，手不錯，的。

灰貓沒理睬常小五的作，只是在常小五到耳朵的時候習慣地彈了彈耳朵。

常小五還沒收回來的手指被耳朵彈到，不過不疼，一點兒都不疼，反而讓常小五覺得有趣，壯著膽子又貓耳朵那兒立起來的長，耳朵彈的幅度大了點兒。

不得不說，常小五玩上癮了。

常老漢一邊跟西林大致查看了一下哈斯的飛車，眼睛瞟了瞟孫子孫那邊，臉上笑出褶，說道：“呼嚕招孩子喜歡的。”

“是啊，那傢伙鬼點子多。”

常老漢將視線移回來，看了看線路圖和飛車上的零部件組裝，說道：“哈斯這車一直在改裝，有幾次還跑到城裡去改裝過，這構造是越來越複雜了。”

西林贊同地點點頭，很多地方都能看到明顯的改裝痕跡，但是好幾有些畫蛇添足，而且也並不是最優改裝，不過這些西林也不好說，畢竟人家車主喜歡。

常老漢拿出哈斯留下的新零件看了看，“好像是前陣子城裡面賣得很火的幾款零件，不過這東西我接得不多，只能試試了。”

西林對於這幾種零件也沒見過，不過看到這些零件再看看車上的組裝也能夠推測出功能。

“試一試吧。”西林說道。

“嗯，我們兩個加一起相信能夠將這東西擺平。”常老漢覺得西林其實懂得很多，看得很準，對於西林的評價就是不驕不躁有真才實學的好年青。

兩人都是第一次接新零件，但是也很快了這幾種零件的作用，研究了一下線圖和組裝。

“西林，你看看又哪兒需要改的。”常老漢將畫好的組裝圖遞給西林看。

西林看著常老漢畫出的組裝圖，並沒有直接說出來那兒有問題哪兒錯了，而是問圖上的幾地方詢問了一下常老漢這樣畫的原因。

零件之間有一種協調，只看局部不一定能夠看出什麼，但是西林在常老漢整檢查這兩飛車的時候就在腦海中將這輛飛車“肢解”了，他更清楚這輛車換上新零件後需要注意哪些方面，看到常老漢繪製的組裝圖之後也瞭解哪些地方有比較大的問題。

畢竟是老經驗，雖然西林沒有直接指出來，但是常老漢也明白西林這是真看出問題了，沒有不喜，常老漢心裡反而很高興，到他這個年紀，再加上家裡的況，並不允許常老漢能夠學到多新技，西林的到來讓他益匪淺，作爲維修工已經幾十年了，知道學習新技的可貴，正因爲明白這個道理，常老漢聽到西林這話神一震。

將自己這樣畫的想法說出來後，常老漢看向西林，說道：“西林，不用顧忌什麼，你直接說吧，我也學習一下，這麼多年來難得學到新東西。”

見常老漢是真心這麼想，西林也不拐彎抹角了，從宏觀到微觀，從整到局部，除了這幾之外，其他一些沒必要修整的小問題也說了一下，至常老漢下一次繪製組裝圖的時候能夠有更多的思路。

修修改改之後，兩人終於確定了最後的組裝圖，並不是理論上最優的組裝，但是卻是最適合車主的組裝。

組裝圖一確定，起手來也快了，兩個人合作下很快就將新零件一個個換了上去，還是和前面一樣，西林看了看這輛車的作系統。

也是主次雙作系統，不過顯然這車主經常去理系統垃圾，並沒有像先前那個車主一樣有太多的累贅，不過有幾個設定不行，至與新換上的零件有些許衝突，於是西林手改了一下，主要的設定和作都還是車主慣用的，所以只要不徹底檢查程序，車主是不會發現作系統有改的，只會覺得順手很多。一旦順手了，飛車跑起來也會快很多。

檢修完畢，測試能之後常老漢額頭的汗，笑得很開心，今天學到不。

常老漢休息一下之後聯繫了哈斯，哈斯還驚訝著呢，要知道這對於這片區域來說可是新零件，要弄懂這些肯定得花費不時間去研究，本著節省費用的心才送到常老漢這裡的，在城裡換修零件太貴了，他可沒那麼闊的手。

這可別是隨便糊弄的吧？縱然清楚常老漢的爲人，但是哈斯不免有那方面的想法，收到常老漢的通知也顧不上手頭的生意了，風風火火往這邊趕。

在常老漢等著哈斯的時候，店外又走進來幾個人，

爲首的一人西林認識，正是先前在這裡修車西林給他清理了一下作系統的那位車主。

“嘿，老常，我給你拉生意來啦！”

“是班徳啊，你那車用得怎樣？”話是這樣問，但是常老漢很自信班徳肯定是用著不錯，不然也不會介紹客戶了。

來了客戶，三胞胎也不圍著灰貓和常小五了，跑過來搬椅子倒水的，讓班徳直說“懂事”。

自家孩子被誇常老漢當然是相當高興。

“你這兒生意不錯嘛，每次來的時候都忙活著，這車是哈斯的？那傢伙又要換新零件？！真令人嫉妒！”班徳看了周圍一圈，說道。不過班徳看了看坐在不遠躺椅上的常小五之後就移開視線了，跟常老漢說起這次的來意來。

常小五垂下眼，眼中又是鬱，不過在他看到灰貓眼裡對於班徳那些人的不屑之後，心裡倒是好上不，學著三胞胎他們撓撓灰貓的下，眼神示意問灰貓鄙視他們是什麼意思。

灰貓跳到常小五肩上湊到常小五耳朵旁邊小聲道：“那傢伙盡吹牛皮還小氣吧啦的！”

常小五眼中不出笑意，一個是因爲灰貓終於說話了，二是這貓真是個鬼靈。

那邊說著這次的來意，班徳因爲一直在常老漢這裡修車，上次的維修效果也很滿意，他家一抓在城市邊緣的親戚飛車也壞了，但是捨不得錢修，聽到哈斯說這邊區域常老頭的店子不錯，價錢還實惠，雖然有些輕視，但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纔過來的，畢竟那輛飛車買了不過三年，看上去還算不錯，也捨不得賣掉。

“你們小心點試一試吧，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千萬別越修越糟……”

聽著這位車主的嘰裡呱啦，灰貓又湊到常小五耳朵邊嘀咕：“看，又一個小氣吧啦又歪眼看人的傢伙，也不看他那車是什麼貨，這種跑起來缺鈣的車還寶貝個喵！”

常小五聽著面上直，缺鈣？貌似他家的老破車更缺，不過聽到灰貓這麼說那人，常小五也是掩不住笑意。

在別人看來不過是常小五那倒黴孩子跟寵玩得開心，不會想到這倆傢伙是在說他們壞話。

西林看了看那隻正在常小五耳邊嘀咕的貓，相當清楚那隻貓現在在說什麼。不過說話來，這車主還真是讓人蛋疼。

雖然這位車主的品行不咋地，但畢竟是過來送錢的，西林也不會計較這些，面帶著真誠的笑意和常老漢一起聽著這車主的嘮叨，不過兩人笑面之下到底在想什麼別人就看不出了，一個是老經驗，一個，也是老經驗。

好不容易那車主一步三回頭三叮四囑地走了，西林終於呼出一口氣，與常老漢相視一笑，也沒多說，開始研究起這飛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