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個熱帶地區，都會有一個能讓人們避暑的高原城市，頗有調和的意味。

譬如暹羅有清邁，馬來半島有金馬倫，安南有大叨，呂宋的避暑高原便是碧瑤。

這個面積足有五六十平方公里的山頂之城，全年氣溫在20度左右，溼度也很適宜。除了避暑之外，還盛產各種鮮花、水果和蔬菜，也難怪華人會賦予它‘碧瑤’，這樣充滿詩畫意的名字。

而且碧瑤四周連綿不斷的羣山，還蘊藏著富的金礦和銅礦。早在一百多年前，伊哥人就在碧瑤的山區中採金，大名鼎鼎的碧瑤礦區是呂宋最大的金礦產地，一直採掘了幾百年，直到21世紀還不斷髮現新的礦脈。

當初因爲要應付岳父大人的緣故，趙昊命人在呂宋四探金，都找到麻逸島上去了，自然也沒放過大名鼎鼎的碧瑤。

經過幾年的勘探、試採，南海黃金總公司呂宋分公司已經基本確定了礦脈，開始擇址建設礦場及其附屬設施。其中最主要的，是一條35公里長的山間公路。

公路的出口，就在海警基地。所以那支巡邏分隊除了要警戒海上外，還有個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護未來的碧瑤金礦，順道也保護一下碧瑤的療養度假區。

在趙昊的規劃中，未來的碧瑤市還是呂宋的第二教培中心。規劃中的呂宋大學、呂宋海警學校、呂宋船員學院、呂宋醫學院、呂宋職業技學院等，都將在此設立分部。當然，那得四五乃至五五期間纔可能實現了。

眼下整個碧瑤，只有一座偌大的軍民療養院，供海警兵、優秀集團職工包括農工，在此療養度假。

塞斯安、德雷克，兩位蘇丹，還有求見趙昊的各國代表，在結束了隔離後，都被送到了這座高度戒備的療養院中，等候趙公子的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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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趙昊就下榻在療養院最高一座別墅中，舒舒服服睡了一大覺。

翌日一早，他在馬姐姐的侍奉下起，神完氣足的來到偌大的觀景臺上。只見紅日映照滿山松樹，也把繚繞于山巒之間的白霧染金黃，端得是金碧生輝，真如瑤池仙境一般。

盛的早餐已經在鋪著海藍桌布的長桌上擺好，被邀請來共進早餐的一干人等，也早就在臺下的草坪上候著了。除了金科、唐保祿、樑欽及那個誰之外，還有馬卡龍和十名特遣隊員代表。

特遣隊員們不再是之前在海外時，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鬼樣子，全都剃了短髮、颳了鬍子，穿著筆的海警夏禮服，踏著得鋥亮的皮鞋，一個個神抖擻，幹練帥氣。

他們的警銜也都至升了兩級，肩上大半都掛起了銀星。

此外，當初林艦隊自洲擄獲的戰利品，也有他們的一份。雖然僅是完環球航行的同伴所得的半數，卻也超過一萬兩銀子了。

再加上總司令部授予的集特等功，加每人兩千積分，真是名利雙收，春風得意啊！

看到趙公子出來，他們趕掐了煙，上來問安。

“都是自己人，沒必要客氣，隨便坐吧。”趙昊在正位上坐下，和氣的招呼衆人座。

金科剛要向公子介紹一下，應邀而來的特遣隊員。趙昊笑著擺擺手道：“不用介紹，都認識。六年前，是我給他們親自下的任務，把他們送上船的。”

說著，他指著最靠近自己的一個道：“這個是馬克龍和馬應龍的弟弟，馬卡龍嘛。當年去西山島，他跟著他大哥到我船上，那時候還是個半大小子。”

“公子……不，總司令的記真好！”馬卡龍了紅的，忙激的起敬禮。

“坐坐。”趙昊揮下手，又報出其餘九個海警的名字，把他們一個個的熱淚盈眶。

其實趙昊那爛記，哪記得住這些？都是出來前，臨時抱的馬姐姐的佛腳。

“別拘束，趕吃飯，咱們邊吃邊聊。”他呷一口僕奉上的熱牛，笑道：“一轉眼這都快六年了，能見到諸位凱旋而歸，真是謝天謝地啊。”

“都是總司令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馬卡龍忙代表特遣隊員道：“沒有兩位特使的接應，我們說不定現在還在海上漂著呢。”

“哎，當然要羣策羣力了。只要有可能，哪能讓你們孤軍戰？”趙昊笑瞇瞇道：“對了，其他人呢？怎麼就來了你們這幾個？”

“大部分人都兌了長假，回鄉探親了。”馬卡龍忙答道：“我們因爲需要陪著那紅國王，所以暫時沒得休假。”

“這樣啊，辛苦了辛苦了。”趙昊笑著點點頭，又問道：“那塞斯安，現在怎麼樣啊？”

“傷已經徹底痊癒了，能吃能睡，還胖了不。”馬卡龍苦笑道：“就是越來越焦躁，天天問什麼時候能見到總司令……”

“爲了穩住紅國王，我之前跟他說，要見過總司令後，才能決定什麼時候送他回去。”金科從旁解釋道。

“好，回去跟他說，我這兩天就見他。”趙昊點點頭，將切一段段的油條，泡進骨茶裡道：“對了，從非洲被大老遠弄到呂宋，他沒起疑嗎？”

“這個麼……”隊員們互相看看，不敢回答這種問題。馬卡龍這纔想起自己的上司，忙看向一直沒吭聲的那個誰。

那個誰擱下茶杯，輕聲道：“問題不大，就算懷疑他也拿不出證據跟公子對峙。”

“那就好。”趙昊彷彿鬆口氣道：“我可以放心的裝好人了。”

引得衆人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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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後，馬卡龍等人告辭。趙昊目送他們離開後，又應樑欽之請，給他單獨談話的機會。

兩人移步臺另一端，在傘下坐定，趙昊從木盒中出一支雪茄，用剪子鉸好，遞給樑欽道：“嚐嚐咱們呂宋自己種的菸葉，比古的如何？”

樑欽趕接過來，待趙昊給自己也剪好一支後，忙用桌上的打火機點著了火柴，先給趙公子點上。然後才點著自己那。

之所以不直接用打火機，據說是因爲酒的味道會破壞了雪茄的醇厚。所以要先點著白楊木製的火柴，再用火柴點雪茄。狗大戶的窮講究總是層出不窮的。

兩人吞雲吐霧了一番，又煞有介事的分析了呂宋雪茄和古雪茄的區別，然後趙昊才笑問道：“怎麼了老樑，在果阿待不住了？”

“唉，慚愧啊。”樑欽愧的點下頭道：“聽說老劉在奧斯曼那邊混得風生水起，都當上什麼蘇伊士伯爵了。我這邊卻被葡萄牙人防賊似的防著，什麼都做不了。連訪問一下果阿周邊的土王他們都不許。實在是……有辱使命啊……”

“老樑你不要妄自菲薄。”趙昊笑著撣了撣菸灰道：“你們況不一樣，老劉能混得好，首先是因爲奧斯曼和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葡萄牙。你在葡萄牙的果阿，那就是在敵區，你說你能好過了嗎？”

“讓公子這麼一說，我這心裡可算沒那麼自責了。”樑欽訕訕一笑道：“不過這在果阿的日子實在難熬啊，我，我真有點堅持不下去了。”

“再堅持一年，就一年。”趙昊擱下雪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換別人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苦了這麼長時間，總不能臨了臨了，讓別人了摘桃子吧？”

“呃，公子的意思是……”樑欽神一振道：“果阿要變天？”

“那當然，不然我們辛辛苦苦，把葡萄牙國王請回來幹什麼？”趙昊頷首笑道。

“可是聽說，他已經是前國王了。”樑欽小聲道：“葡萄牙的新王已經繼位了，他這種過期的國王，還有多大的價值嗎？”

在這個消息隨船走的年代，歐洲發生的事要半年才能傳到果阿，九個月才能傳到馬六甲。然而藉助南海集團遍佈南洋的的信鴿系統，十天就能傳到呂宋來。

所以他也是這個月，才知道此事的。

“那我就要考校考校你這個全權大使了。”趙昊笑問道：“那葡萄牙的新王是個什麼況啊？”

“回公子，新王恩裡克一世，是塞斯安的叔祖。他本爲天主教的樞機主教，也在國王年前，長期擔任攝政。去年塞斯安出征，也是委託他監國的。”

在江南集團是沒法混日子的，不然本沒法應付層出不窮的考覈評測，明察暗訪。是以樑欽雖然不習慣甚至厭惡自己的差事，卻依然得紮紮實實工作，按要求盡力收集各種報。

“由於葡國王室人丁單薄，在塞斯安失蹤後，他便爲第一順位繼承人，所以大貴族們推舉他爲新王，也是順理章的事。”

“那你看好他嗎？”趙昊笑問道。

“他能力沒的說。”樑欽微微皺眉道：“但最大的問題是，今年已經六十七歲了。而且他因爲份的原因，也沒有子嗣。不過據最新的消息，據說他已經向教宗提請解除貞之誓，想要娶妻生子了。”

“能行嗎？”趙昊又問道。

“那些歐洲國家的事，不好說。”樑欽吸一口雪茄道：“不過就算教皇答應了，以他那把年紀，還能不能生出孩子來，得打個大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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