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苦苦忍耐著,從小鍛煉出來的堅韌和好強在這一刻得到顯現,竟然真的堅持到了所有的影都進。當吸收完最後一縷影后,李察的神終於一鬆,眼前一片模糊,神的神殿則逐漸淡去。
在模糊的視野中,李察看到了媽媽那麗而關切的臉,他終於放鬆下來,失去了意識。
“我拿到了兩項能力,媽媽會爲我自豪吧!”在飄飄的黑暗中,李察下意識的想著。
閣樓上,月之神的祭壇上出現了一條明顯的裂紋,這座稀有的祭壇竟然在儀式中損壞。伊蓮則是臉蒼白,脣邊流下一縷鮮,卻渾然不覺,只是瘋狂察看著李察的全各,待看到他的完好如初,並沒有到任何損傷時這才放下一點心事。可是當發現李察眉心盤旋著一小片影時,臉再次大變。
閣樓中有燈火和月,而李察又是仰躺著的,無論哪個源都不會在李察的眉心留下影。那一小片影如霧如煙,緩緩遊著,卻是凝聚不散。這是普通人本分辨不出的影,然而上還留存著第五絃月力量的伊蓮卻看得見。抖著,手去,指尖上傳來約的冰涼和刺痛覺,那是暗影能量和艾西婭的神力衝突帶來的覺。
“暗影生?!”伊蓮失聲著。咬了咬牙,再次將手指探到李察眉心的暗影中,心中默唸著早已變得陌生的祈禱文。那是伊蓮當年也未能掌握的神預見,可是這一刻的心早已了,在的知識中,只有這個神才能解開李察眉心那一片暗影的來歷。哪怕希再渺茫,都必須試一試。
自從失去了大祭祀的份後,也就失去了神的眷顧和全部的神。本來是絕之下的胡舉,可是伊蓮沒有想到,神預見卻意外的功了。
在伊蓮的眼前出現了一幅畫卷,那是無盡的虛無與黑暗,只有混沌的能量,本沒有月亮,也沒有星辰。在混沌中,一片片巨大的影正在緩緩遊著,看似雜無章的運行軌跡最後卻匯聚到一條軌道上,直指最終那個明晰的目的地,那就是小李察!
畫卷一閃而逝,短暫的預見已耗盡了全部的力量,讓連一手指的的力氣都沒有。就算力充沛,所看到的一切也讓再一次覺到深深的絕。
暗影並不同於黑暗,那是沒有實質存在的一種能量,天然備空間屬。暗影生有無數的種類,它們大多數在位面之間遊,漫無目的。各位面之間的混能量就是它們的天然養料。它們狡猾、危險而強大,所以也是法師們的熱並恐懼著的種。影召喚已經是一個很的法,從六級可以一直強化到九級。但是這一法有著很小的機率失敗,那時召喚出的暗影生將會失去控制,而擁有魔力的法師在它們眼中是最味的食之一。所以大陸上每年都會聽到幾起法師被召喚來的暗影生吞噬的事故。
盤踞在小李察眉心的暗影有著生命的跡象,卻並非完整的生命。它本所蘊含的暗影能量並不強大,只要一個普通的祭祀就能夠將其淨化。它的作用其實類似於燈塔,在無限複雜的位面宇宙間標定出一個位置,召喚大羣的暗影生命進這一位面,正是伊蓮在預見中看到的景象。現在,就算把這片暗影抹除淨化也晚了,那羣恐怖的暗影生命得到了座標,已經起程。
而小李察,就是它們進這一位面的座標和錨點。
當大羣的暗影生開始衝擊位面時,小李察只有兩種可能的結局,要麼是被劇烈的能量衝突毀滅,不然則會被最強大的暗影生附,永遠的失去的控制權。那時的他,將會爲容納暗影生族羣的容。
誰也說不清位面間的法則,橫渡的暗影生可能需要數百年的時間完旅程,也有可能一個月後就抵達終點。
“怎麼會這樣……”伊蓮懷抱著李察,喃喃自語著,眼淚早已忍不住,簌簌流下。
忽然擡頭,過天窗,向依然高懸在星空中的第五絃月,恰好看到月面上多了一道痕跡,如干涸的跡。原來是弦月之力發生了變異,才導致啓迪的儀式發生變化。但如果還是艾西婭的大祭祀,啓迪也不會產生變異吧。
這是艾西婭的懲罰嗎?
伊蓮苦地想著,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去抱怨命運,或者自怨自艾。抱著李察下樓,然後將他小心翼翼的放在牀上,再蓋好被子。睡夢中的李察微微皺著眉,卻又時時微笑,顯然是夢到了許許多多開心的事。他是一個很漂亮的男孩,小臉剛剛開始褪去稚氣,已經有一些英俊和帥氣了。伊蓮靜靜的凝視著自己的孩子,這是十年生活的全部重心。雖然對於擁有漫長生命的來說,十年只是很短暫的時間,現在卻象是一生那樣漫長。小李察長得很快,只是比同齡的人類男孩稍顯稚。這卻只是因爲脈的原因,擁有一半銀月靈統的李察,同樣擁有接近五百年的自然生命。而他的容貌,也糅合了獷剛與銀月靈細膩的麗兩種特。只有伊蓮知道這是爲什麼。
在李察的小臉上,那團小小的暗影仍然在盤旋嬉戲著。
伊蓮輕輕的嘆了口氣,在李察的額頭輕輕一吻,離開了房間。獨自在客廳坐下來,凝著夜空,往事如水般在心底流過。那幾個夜晚,幾乎濃了整個生命中的激烈、痛恨與熱!而現在,又不得不回想起來。
窗外,染的第五絃月悄悄移走,閃耀著獨特金芒的第六絃月已然升起。當第七絃月從地平線浮現時,天就該亮了。
第七絃月的芒終於灑進窗戶,照在伊蓮的臉上。憔悴了許多,也麗了許多,牆壁上的鏡子映照出的是一個無比麗的影。這纔是原本的樣子,十年來,幾乎忘記了這幅容。這是銀月靈才能擁有的風姿。
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張綴滿星紋的魔法紙,在桌上鋪開。再拿出封良好的魔法筆,檢查了一下,還好,由獅鷲尾羽製的魔法筆中保存的墨水法力仍在。這是由獨角製的墨水,雖然只有幾滴了,但是要寫的信也不長,剛好夠用。
只是原本輕盈的羽筆在手中卻如有千萬斤重,舉了良久,竟然一個字都寫不下去。當第一線照進窗戶時,才笑了笑,低聲自語:“能夠摧毀靈王庭的人,應該對付得了暗影生命吧,何況又是十年過去了……”
終於說服了自己,開始在星紋紙的頂端繪製了一個緻的魔法陣,然後書寫下了一個長長的名字:
歌頓.以塞亞.塞坦尼斯托利亞.阿克蒙德……
這個名字寫完的剎那,魔法筆突然震了一下,筆尖下整個名字都開始閃耀生輝,噴出淡淡的紅芒,如同燃燒的火焰。當火焰熄滅後,長長的名字已經只剩下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印記。印記雖淡,卻深深的烙印在星紋紙上,除非這張珍貴的星紋紙徹底毀滅,才能夠消去印記。作爲曾經的大祭祀,其實也深悉脈的奧。燃燒的火焰代表著用魔力寫下的這個名字已經了法則,並且已爲名字的擁有者所知到。那麼接下來,所寫的一切容,就會越重重時空,直接傳送到名字的主人那裡。
魔法筆再次凝停在空中,持筆的手在輕輕抖著。剛剛的跡象還說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的確是歌頓的真名。雖然這些年來從未懷疑過,卻是首次證實。憑藉掌握了真名的優勢,只需消耗小小的魔力,就可以對他施下最惡毒的詛咒,哪怕現在的歌頓已經是傳奇強者,也無力抵抗詛咒。真名,原本就是某些脈最重要的。
這個傢伙,居然會隨便把真名告訴別人……
不由自主的想著,可是些許的慨隨即被記憶中大片燃燒傾頹的森林所代替。的手變得很涼,卻不再抖,以短短的幾行字敘述了想要說的容,然後就該是簽名了。猶豫了一下,終以優雅如昔的字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伊蘭妮.月歌。
星紋紙劇烈燃燒,轉眼間化爲灰燼,記載在紙上的信息已通過古老而神的法則,傳遞到了遠方。
放下魔法筆的時候,伊蘭妮也放下了所有的憂鬱,沉靜而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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