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神，地上的妖君，無論名頭多大，都是生靈。”

“而只要是生靈就難逃所求二字。”

“所以你也不要太把他們當回事，平常心就好。”

邁步走在前往大淵山的路上，葉紅箋一本正經的與旁的蘇慕安侃侃而談。

妖君這樣的東西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只是存在於傳說中的事，這一點於蘇慕安來說同樣如此，因此對於即將在數日後見到的那位妖君，小傢伙的心底既是期待不已，又同時有些莫名的惴惴不安。

“這樣啊。”蘇慕安認真的聽了葉紅箋的這一番話，他一臉瞭然的點了點頭，但轉瞬又問道：“那妖君長得跟人一樣嗎？是不是有幾個鼻子，很多很多眼睛，還有還有，他們有嗎？他們喜歡吃什麼？咱們這麼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買些東西，我覺得前面那家糖葫蘆就不錯。”

葉紅箋一愣，這才瞥見街角出竟有一家小販在賣糖葫蘆，看向蘇慕安。

蘇慕安卻極爲無辜的朝著葉紅箋眨了眨眼睛，葉紅箋頓時無奈，指了指蘇慕安言道：“你啊，跟十九待得太久，整個人都學壞了。”

但話雖如此，葉紅箋卻還是在那時走到了那商販跟前，買了一串糖葫蘆遞到蘇慕安的手中，不過這樣的做法雖然滿足了蘇慕安那點小心思，卻又讓一直跟著此刻正站在蘇慕安肩上的阿黃一陣不滿，葉紅箋無奈只得在掏腰包給阿黃也買了一串。

蘇慕安吃了一口，頓時眉開眼笑，但裡卻一本正經的言道：“紅箋姐姐，十九隻是調皮了些，算不得壞吧。”

葉紅箋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說道：“是是是，你家的小十九最好了，有了媳婦就忘了姐姐，你這德長大了估計又是一沾沾花惹草的主。”

蘇慕安聽不懂葉紅箋的話，但卻能覺察到確實是又在拿十九取笑於他。也不知是否是做賊心虛還是真的臉皮太薄，蘇慕安的雙頰頓時緋紅，他趕忙辯解道：“我和十九真不是紅箋姐姐想的那樣，我只是教功夫而已，況且還那麼小，哪裡懂得...”

“好啦好啦，說得你多大似的。”葉紅箋裡如此說著，臉上竟還出了揶揄之：“只是教功夫，你走的時候，你忘了小十九哭得多麼傷心嗎？”

“......”聞此言的蘇慕安一時無言，他們今日早晨便按照計劃離開了金陵城，踏上了去往大淵山的路，而前來送行的十九那哭得是一個梨花帶雨，諸人好一陣安都無濟於事，只能是等到十九哭得累了，被周淵帶走之後，蘇慕安與葉紅箋才得以上路。

說著這些二人便已經走出了金陵城，見四下無人，葉紅箋微微一笑，言道：“好了，不開玩笑了，咱們該上路了。”

蘇慕安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向葉紅箋，他眨了眨眼睛問道：“咱們不是已經在路上了嗎？”

葉紅箋卻是一笑，但並未有趣糾正蘇慕安的說法，而是在那時雙手合十，周氣息涌，而後一隻巨大的凰神鳥便在那時自的背後升起，蘇慕安哪曾見過這樣的形，他頓時目瞪口大，怔怔的看著那隻由葉紅箋喚出的巨大凰，張大好似能塞下一顆蛋，他喃喃言道：“紅箋姐姐，你從哪裡弄來這樣一個東西？”

葉紅箋子一躍，跳上了那凰的背部，然後一隻手出，一無形的力量便在那時將蘇慕安包裹，將他的子緩緩又穩穩當當的放在了這凰上。

“天外。”這般說道，那下的凰發出一聲長鳴，便在那時猛然飛出。

......

那凰的速度極快，轉瞬便消失在了金陵城前，但那自凰上溢出的熱浪卻依然縈繞在此，久久不散，就連那城頭厚厚的積雪也在這熱浪下盡數融化。

而兩道影也在那時踩著那終於出的地面，出現在了方纔葉紅箋與蘇慕安所站的位置。

其中一位年紀尚小的孩看著那凰離去的方向，似乎很是氣惱，跺了跺腳憤恨言道：“哼！這樣就能丟下我嗎！想得！”

孩話說得雖然很有鼓起，但立在旁的老人卻似乎並不樂觀，他看了看孩，這才言道：“十九...這距離大戰估著也就下半個月的時間，咱們沒有凰，就是走斷了估著也趕不上啊！要不咱們...”

“哼！”聽聞這話的十九很是不滿的瞪了周淵一言：“師父昨天還答應我要帶我去的，怎麼今天就變卦了！”

周淵心底那一個委屈，他這些日子可都躲在屋中研究那本神人給他的古籍，見都未有見過十九，又哪有機會去答應些什麼？不過十九素來喜歡所這樣一些胡話，周淵也見怪不怪，他也不去否認此事，而是繼續言道：“可我們倆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且不說咱們去了是幫忙還是幫倒忙，就是以咱們的速度走過去，估著還沒走過一半的路程那大淵山上該打的仗早就打完了，你說咱們去了又能幹嘛？”

十九卻言道：“我幫不了忙，師父那麼厲害，怎麼就不能幫忙呢？”

周淵雖然很是自家徒兒的誇讚，可沒有那金剛鑽他如何敢來攬這瓷活？他在那時連連苦笑，裡言道：“我哪有那本事啊！”

可十九卻很是不滿，有些生氣的說道：“師父就有本事，我都知道，你就是怕死，你看人家蘇慕安纔多大的年紀，人家怎麼都敢，你怕什麼！”

說罷，十九還覺得並不解氣，又跺了跺腳，氣鼓鼓的言道：“你不去，我自己去！”說著十九便索轉過了子，在漫天大雪中獨自邁步朝著那凰遁去的方向走去。

周淵聽了十九之言，心底不免有些不鬱，他確實貪生怕死，但他覺得人活著纔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事，若是死了便什麼都沒了，難道這也有錯嗎？更何況這話若是他人說出，周淵大可一笑而過，可自己的弟子對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他卻一時間有些難以接。

可他卻同樣也沒有多時間去消化掉自己心頭的不鬱，畢竟此刻的十九已經甩開了步子，轉瞬便走出來十餘丈開外，周淵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拿自己的徒兒可謂一點辦法都沒有，但他想著，反正他們也沒有走到大淵山的本事，那便索依了十九，一路跟著總好過看著十九一個人上路放心不下來得好得多嘛。

念及此他便趕忙追了上去，十九見自己師父到來還以爲他終於想通了，小孩子的脾氣來得快卻得也快，驚喜的看著周淵，裡高興的言道：“我就知道師父不是那樣的人，咱們快些趕路，千萬不要錯過了。”

周淵心裡腹誹著就是拼得命不要，他們也不可能能夠趕上，但清了十九的脾氣的周淵裡卻附和道：“好好好，咱們快些走。”

就在周淵以爲他的計劃天無之時，一道聲音卻忽的從他們的背後傳來。

“你們這樣靠腳是走不到大淵山的。”

師徒二人聞言都是一驚，紛紛在那時轉頭看去，卻見不知何時，一位子竟然出現在了他們的後。

二人在看清那子容貌之後，十九率先反應過來，驚呼一聲：“可卿姐姐。”

是的，來者便是秦可卿。

但又似乎不是。

雖立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但卻穿著一襲單薄的綠長衫，周的氣息平穩，卻約間帶著一比這漫天風雪還要冰冷幾分的寒意。

只是師徒二人並未察覺到秦可卿的變化，事實上他們本來就與秦可卿的接不多，更何況在來到陳國之後，大多數時間秦可卿都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家裡，二人也沒有機會與之接。

不過十九卻是一個自來的子，蹦蹦跳跳的走到了秦可卿的跟前，問道：“那可卿姐姐也要去嗎？有什麼辦法能夠快些？”

秦可卿笑了笑，而那樣的笑容幾乎已經到了微不可察的地步，甚至難以說清那究竟算不算得一個笑容。然後輕聲言道：“好啊。”

那聲音乾淨利落，就像這漫天的飛雪，不沾染一凡塵，卻又同樣冰冷徹骨。

而隨著這話落下，人的下忽的亮起了一道黑的法陣，一對黑的翅膀在那時自秦可卿的背後張開，同時一冷的氣息也隨即盪開，席捲全場。

周淵皺了皺眉頭，他覺得這氣息似乎有些似曾相識，像極了那些半妖上纔有的東西，但他還來不及細細思慮，兩道黑氣凝的事隨即從秦可卿的飛出，將二人的子高高托起。

的眸中一道黑芒一閃即逝，裡言道：“坐穩了。”

隨後背後的雙翼一振，便在那時拖著師徒二人，在十九驚恐與興摻雜的高呼聲中朝著遠方遁去。

而就像葉紅箋與蘇慕安想不到他們的後跟著秦可卿等人一般，離去的三人同樣想不到在他們走後不久，又有一道影落在了他們先前所在的位置。

那是一位白白髮的男子，他的背上揹著一把長劍，在那時瞇著眼睛看著諸人離去的方向。

於是，他的角上揚，喃喃言道。

“看樣子，這大淵山會很熱鬧...”

“我也好久沒有試過這樣的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