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起來之後寫了幾封信給散金候府的下人,讓他們幫忙分別送出去,一封給虞嘯,一封給裴初行。畢竟答應了人要去拜訪的,可因爲昏迷而失約總得解釋一下。第三封信很短,只寫了一個地址,給了下人讓他給謝扶搖送去,還有兩封信是給張狂和莫洗刀的,然後他換了一乾爽的服走出散金候府。
走出房門的時候方解被太的線刺了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睜大眼。這兩天的昏睡沒什麼舒服的覺,渾皺的像是舒展不開。
才走到院門的時候,小丫頭吳玉從後面追上來,扭著已經足夠人的腰肢板著臉問:“你要去幹嗎!”
方解笑道:“去散心。”
“帶我去!”
吳玉用不能質疑的口氣說道。
“爲什麼?我去見的都是男人。”
“去見什麼人我纔不管,但你必須帶著我!”
“理由?”
“沒理由”
“見什麼人都得帶著你?”
“必須!”
“我們要去青樓。”
“你……無恥……”
“還去不去?”
“爲什麼不去!”
吳玉跺了跺腳,裝出很淡然的樣子道:“不就是青樓嗎,我又不是沒見識過。”
停了停還算飽滿的脯,以示自己的勇氣。對於這種行爲方解自然很喜歡,他狠狠在那兩座初規模的拔上剜了兩眼,甚至還出舌頭了脣。吳玉臉一紅,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雙手抱。
“你……再看,我就讓人剜了你的眼睛!”
“好怕怕”
方解聳了聳肩膀,轉往大門外走。吳玉看著那個無賴的背影咬了咬牙,一跺腳又追了上來。
“不怕我把你賣進青樓?”
方解一邊走一邊說道。
吳玉撇了撇道:“就算你這有這個膽子,難道你賣的出去?傻乎乎的傢伙還不知道吧,長安城裡最大的幾座青樓都是我爹的產業。想把我賣了,立刻就會有人把你剁泥丟到河裡喂王八。”
“咦?”
方解被這句話勾起了興趣:“原來你爹纔是長安城最大的老鴇,你告訴我都有哪家是他開的,下次我去的時候是不是能優惠?”
“去死!”
吳玉一腳踢向方解,方解跳著躲開。沒得手的吳玉揮舞著拳頭追上來,方解笑著說了一聲花拳繡。氣鼓鼓的吳玉在後面使勁的追,襬揚起來,出兩條白生生的小。方解一邊跑一邊回頭笑,那丫頭越發的不服氣跑的越來越快。跑的越快,方解看到的漂亮東西就越多。
臨出門的時候方解忽然收住腳,吳玉來不及停步一下子撞在他後背。
“你跑!你跑!”
揮舞著拳頭不停砸在方解後背的小丫頭,完全沒注意到大門口剛要進來的散金候和似乎時刻都跟在他邊的胖子酒財。
“見過侯爺”
方解忍著後背上的捶打俯施禮,吳一道輕輕咳嗽了一聲。吳玉這才注意到爹回來了,臉一紅,退到一邊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小姐考的不錯。”
酒財見氣氛有些尷尬,嘿嘿笑了笑道:“九門考試,三門中下,四門中上,一門優異。”
方解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還差一門呢?”
吳玉狠狠瞪了他一眼,方解這纔想起來最後一場比試吳大小姐沒參加。不過說起來,不參加最後一場比試或許是明智的選擇。
他尷尬的笑了笑,指著自己的鼻子尖問道:“我呢?”
吳一道掏出手帕給吳玉了額頭上的細汗珠,回頭看了方解一眼冷哼道:“看來你得搬出我這宅子了。”
“爲什麼?”
方解問。
胖子酒財笑了笑道:“因爲你現在價高了,給的房錢得漲點。”
“我到底考的怎麼樣?”
方解追問。
吳一道索不理他,拉著吳玉的手說道:“雖然你考的不錯,但我還得和你商量一下。今兒上午我去見蕭真人的時候還提起過,他讓你回一氣觀靜修。我已經安排好了車馬,明兒一早你就走。看看需要什麼東西,一併帶上。”
“這是和我商量?”
吳玉臉一變,掙開吳一道的手快步走自己房間。方解一怔,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胖子酒財拉了他一把,搖頭示意不要去管。吳一道沒顧得上再理方解,追著吳玉往院子裡面走。這兩父一個跑一個追,方解不知道爲什麼看的心裡有些羨慕。
“出了什麼事?”
方解問。
胖子酒財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方解:“我家小姐漂亮不?”
方解點了點頭道:“雖然還於沒斷的時期,但不可否認很漂亮。”
“陛下也這麼說。”
胖子苦惱的搖了搖頭道:“你說漂亮,陛下也說漂亮,大家都說漂亮,那我家小姐自然是極漂亮的。剛纔看見你和小姐追逐打鬧的時候,一青春之氣撲面而來……呃,我的意思是你們兩個年紀相仿,所以看起來沒什麼不妥。可陛下……已經四十幾歲了……”
方解忽然明白了,然後心裡一堵。
“明白了。”
他說。
酒財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現在能讓小姐安安生生再長大幾年的地方,似乎只有清樂山一氣觀。”
“那幾年之後呢?”
方解問。
“誰知道?”
酒財攤了攤手,舉步往院子裡走了進去。等酒財的胖圓滾滾的影消失之後,方解纔想起來他一直沒說自己考的怎麼樣。既然已經放榜,方解反倒不心急了。他整理了一下服出門,往南城方向走去。
……
……
謝扶搖提到的那個小店在進城門不遠的地方,方解費了一番力氣才找到。等他到這裡的時候,謝扶搖已經在等他了。桌子上還很乾淨,除了一壺茶之外什麼都沒有。顯然,這個名門出的公子知道尊重別人,方解他們不到不會點菜。
“你上次說這裡什麼東西好吃來著?”
方解在椅子上坐下後問道。
“狗”
謝扶搖招呼小二過來添茶,指了指這家小店後廚門口冒著熱氣的一口大鐵鍋說道:“我第一次到長安城的時候,家父帶著我來這裡吃過一次。自此之後一直念念不忘,總覺得山珍海味吃的再多也不如來一大碗熱騰騰的燉狗泡饅頭吃。”
方解想說你真賤,但因爲關係還沒到這樣絡的地步又把話嚥了回去。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張狂和莫洗刀聯袂而來。兩個人一進門就問方解怎麼樣,傷好了些沒有。方解笑著指著那口大鐵鍋說我現在強壯的能自己幹掉它。
張狂見他沒事,開玩笑道:“你是說的那口鍋嗎?”
因爲那天方解被那老僧擒住之後,謝扶搖毫也不顧及敵人修爲高還是低直接追了上去。所以張狂和莫洗刀對他的印象大爲改觀,邊軍兄弟們之間都是過命的,能放心把自己的後背給同袍,而一個能爲別人不畏強敵的人,他們也願意朋友。
“對了,方解,剛纔我們來的時候遇到你的朋友了。”
“誰?”
“崔略商”
“啊?在哪兒?”
方解連忙問道。
“這會兒估計已經出了長安城了,獨自一人騎馬出城的,這會兒你再追只怕也追不上了。我和他聊了兩句,說起你傷的事。看得出來他擔心你,或許是因爲被演武院除名的事還有些想不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不去看你了。我知道他那樣世家出的人心裡都有驕傲,應該是覺著臉面上過不去纔不去看你的。”
方解點了點頭,想起那個老實忠厚的傢伙心裡有些發。
“他說他回去之後打算走些門路,就算進不去演武院也要進軍中。估著心裡堵著那塊大石頭,若是不爭口氣回來他解不開那個結了。”
張狂有些慨的說道。
“他那個子,遇到些挫折或許不是什麼太壞的事。”
方解嘆了口氣,他進長安城之前擔心的是自己的前途,卻從來沒有想過崔略商會進不了演武院。現在他考進了演武院,而崔略商卻被除名,這樣的結果確實出人意料,或是換了方解是崔略商只怕心裡也不會好。
四個人說起那天遇到的老僧,莫洗刀篤定認爲那就是佛宗來人。方解不想騙自己朋友,但卻不得不說了謊話。他說那是一個冒充佛宗之人試圖行刺陛下的傢伙,不是東楚的人就是商國餘孽。
莫洗刀想了想道:“這倒是也有可能,我去過東楚,知道東楚的人表面看起來對大隋服服帖帖,實則對大隋滿是敵意。雖然沒到過南疆,但想來商國那些餘孽必然也是如此。”
方解心說你要是楚國人商國人,自己家被大隋搶去了三分之二你也得恨。
方解對莫洗刀說了謊,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純粹爲朝廷考慮方解說不得也會跟著莫洗刀說,但那兩個佛宗的人都涉及到了他。爲了自己,他不得不說謊。一想到這裡,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老僧當時的樣子。
自己劈出那一刀的時候,老僧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他低聲說的那句話方解沒有聽清,但昏迷之前卻看到了那老僧臉上釋然的表。方解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沒死,是那個老僧故意手下留。
可這就沒了道理,一點道理也沒有。
張狂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音問方解:“我聽說,朝廷或許要對外用兵了,只是不知道要對哪兒開戰,如今能打的地方已經不多,南燕和東楚茍延殘,每年向大隋進獻的貢品就的他們不過來氣。打下來,似乎還不如留著他們每年一大筆銀子上來。難道是北蠻?”
他是北疆安原城邊軍,跟北蠻人打了半輩子道,自然希大隋對北蠻出兵。
“沒聽說”
方解心裡一,心說消息怎麼會泄?
謝扶搖臉也微微一變,想了想說道:“如果朝廷真要對外兵,這演武院我不進了也罷。”
“爲什麼?”
方解問。
謝扶搖道:“演武院三年,不如對外一戰。”
方解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在演武院要進三甲,畢業的時候才能混到五品軍職,如果對外有戰爭的話,往軍中塞些銀子,哪怕從小小的伍長,什長做起,只要有真本事敢拼敢殺,謝扶搖這樣的人不難出頭。一場大戰下來,只要不死,五品的軍職還是不難到手的。
就在方解他們三個因爲謝扶搖的話有些慨的時候,忽然從外面走進來一個錦小太監,先是眼神高傲的掃了屋子裡一眼,發現方解他們立刻往這邊走過來。
“方公子,可算找著您了,快走吧,隨咱家去暢春園,陛下等著您呢。”
來的人,是方解認識的那個小太監木三。
“什麼事這麼急?”
方解起問道。
木三一怔,詫異的問道:“怎麼您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
“您……九門優異,可是咱們大隋立國以來第二個拿到這個績的人。也是自太宗皇帝到現在這一百年來的第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