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楊堅突然站起,一揮袍袖,厲聲喝道:“退朝!”
話音一落,楊堅便轉怒氣衝衝地向後殿走去,大殿一片竊竊私語,所有人都一時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有大臣好奇的想要看看賬本和小冊上的容,但看邱瑞死死的抓在手中,便只好作罷。靠山王楊林小山一般的站得最近,看著臉沉得能夠滴下水來的邱瑞,聽到邱瑞裡唸叨道:“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楊林嘿嘿一笑,跟著神莫測的長孫晟一起離開了。
很快殿文武員便一一離開,王君臨在人羣中也自顧離去,只是比起上朝之前,此時有不員看向他的目再次發生變化,有忌憚,有畏懼,也有厭惡和嘲諷,當然也有善意和欣賞。
很快大殿衆臣便三三兩兩的離開,與邱瑞關係向來親厚的殿監獨孤卿雲有意走在最後,此時走了過來,一臉擔憂的說道:“老邱,你的那大錘鐵鋪到底做了什麼事?王君臨給陛下又看了什麼?竟然惹得陛下對你如此生氣。”
邱瑞一臉悔恨的說道:“我那孽子揹著我給契丹和突厥人賣生鐵,甚至還有一部分兵。”
“什麼!”
獨孤卿雲大吃一驚,說道:“這這……怎能做這種資敵賣國之事?賣了多生鐵和兵?”
“唉!王君臨這小賊呈上的證據裡面說足足三萬多斤的生鐵,另外還有各種兵五千多件。”邱瑞也沒有瞞,嘆著氣如實說道。
獨孤卿雲額頭上出汗了,邱瑞真是老糊塗了,大隋最大的患或者說敵人就是以突厥爲主的北方如狼一般遊牧民族,即使這幾年邊境相對相安無事,但誰都知道那只是暫時的,突厥數十萬鐵騎隨時都可能南下殺過來。契丹人只要上黑災白災什麼的,便會毫不猶豫的對大隋邊境村鎮打草谷。
平時賣一些鐵鍋之類的生活鐵也就算了,以那些野人的能力還做不到將型的鐵變兵。可是生鐵和兵就不一樣了。
這可是犯衆怒,犯大忌之事啊!
邱瑞一把抓住獨孤卿雲的胳膊,說道:“卿雲老弟,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現在去向聖上解釋,不知道還有沒有挽救的可能?”
獨孤卿雲搖搖頭,嘆了口氣,左右看了兩眼,見侍護衛距離他們都比較遠,便低聲說道:“邱兄,陛下是個講理之人,沒有罪證從來不罰任何一個員,但陛下自登基之日起便一直在想辦法抓我們這些世家門閥的把柄,否則你以爲他將王君臨這毒小子推出來是幹嘛的。如今你的罪證或者說把柄被陛下抓到了,恐怕憑解釋是過不了這一關的。”
“那我該怎麼辦?卿雲老弟,你一定要幫幫我!”
獨孤卿雲想了一下,說道:“邱兄,陛下是個念舊的人,你當年於萬軍之中拼死救過他的命,又立下赫赫戰功,所以肯定不會對你趕盡殺絕,否則剛纔便不是退朝,而是下旨直接將你下獄,然後抄了你昌平王府。如今陛下沒有直接對你進行任何罰,便是想讓你自己面的辭職告老!只有這樣你們邱家或許才能逃過這一劫。”
……
……
一個時辰後,邱瑞將昌平王府中“私自”給契丹和突厥賣生鐵和兵的二十五個送到了刑部,同時上書請罪,願將大錘鐵鋪十年所得二十萬兩銀子全部糧鋪捐給朝廷,同時他請求辭去開府儀同三司這個正一品之顯赫職。
楊堅接了他的辭職,並下令將二十五名參與通敵賣國之徒斬首示衆,同時任命尚書左丞元壽爲開府儀同三司,接替邱瑞職。
……
……
秦安侯府,書房。
已經得知昌平王府一系列作和邱瑞請辭,以及元壽接替邱瑞職的王君臨正在皺眉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嘆了口氣,一臉的恍然之。
楊堅之前在朝堂上怒氣衝衝離去顯然裝出來的,他只是想借這個機會打以開隋九老爲主的中興功臣世家。
而啓用關隴貴族之中僅次於獨孤門閥的元家家主元壽,顯然是想釋放出一種重用關隴貴族的信號,並有意挑起大隋開國中興功臣世家與關隴貴族之間的矛盾鬥爭。
王君臨做出這樣的判斷,不是因爲元壽接替了邱瑞的位置,同時也是因爲他剛剛從夜鷹使那裡得到消息,配合他一窩端了大錘鐵鋪,並且取得證據的侯府郎將黃寶昌是元壽的親婿。
只不過楊堅做得很蔽,或者說是將他王君臨示衆於人前,吸引衆人的目。
“楊堅果然還是心慈手,若是楊廣肯定會藉機將昌平王府抄家滅族。現在可好,邱瑞雖然辭去了職,但昌平王的爵位依然還在,朝廷上下門生故舊依然不,二十萬兩銀子也並未讓其在財富方面傷筋骨。而以我如今這點權勢、財富和手中武力高手,依然遠不能與沒有職的邱老賊相比啊!”王君臨喃喃自語,對楊堅有些埋怨。
……
此時,在書房中,楊堅也同樣在考慮這個問題,邱瑞門生古舊遍佈朝廷和軍隊,他該不該利用這個機會將邱瑞在朝廷中的影響全部清除?
楊堅其實並非如王君臨所想的那樣心慈手,只不過在他這個位置上,需要考慮的問題更多,更全面。
他此時心中便很是猶豫,如果真將邱瑞一下子打垮,以邱瑞和楊素爲主的開國中興世家便創過重,那麼以獨孤門閥和元氏爲主的關隴貴族就一家爲大,至於朝中第三方勢力山東世族和河東世族勢力大多隻在文中,軍隊中勢力太過弱小,如今還不能與前兩大勢力正面抗衡。
所以,在重創邱瑞的同時,也要保留昌平王府,並且利用這次機會製造出昌平王府和元氏門閥的仇怨,自然而然便會引起關隴貴族與開國中興世家的鬥爭,這顯然要比將昌平王府連拔起對他皇族更加有利。
想到這裡,楊堅喊來傳旨太監,說道:“傳朕旨意,秦安侯王君臨和侯府郎將黃寶昌在大錘鐵鋪一案中立下大功,加封王君臨爲監察史,黃寶昌爲正五品武賁中郎將。”
……
……
“沈,控制楊素孫婿鄭廣安之事現在如何了?”想清楚了楊堅的用意之後,王君臨又來沈,詢問起對付楊素最關鍵的一環。
“侯爺放心,那鄭廣安吃喝嫖賭,樣樣喜歡,且又好寶石,滿的病,卑職有的是辦法抓住他的把柄,如今此事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只需要再等一天時間的發酵,鄭廣安便不得不聽我們的話行事。”沈一臉有竹的說道。
王君臨點了點頭,說道:“很好,邱瑞雖然爵位高貴,但勇武過於心智,可楊素就不一樣,這是一個真正的老狐貍,對付他一定要有萬全之策,否則一旦出破綻必定會被其抓住,說不定就會讓我們陷萬劫不復之地。”
沈聞言,鄭重說道:“侯爺放心,卑職一定謹慎做事,不會出破綻。”
“走,去看看果兒和子默,看他們的病怎麼樣了。”王君臨點了點頭,一邊說著便一邊向魚子默住的地方走去,沈趕跟在後面。
沈和沈果兒上一次進府的當天,便被王君臨帶著鄭重其事的去見了魚子默,將雙方介紹互相認識了。
府中如今只有十九名護衛,除去看守正門四人和側門的兩人,長期跟著王君臨邊的四人,剩下九人被王君臨全部派過來保護魚子默。
王君臨本以爲以魚子默的格肯定忍耐不住寂寞,在牀上待不住。不料他來的時候魚子默臉上頹廢鬱悶盡去不說,神之中多了一些年特有的和與以往兇煞之氣不一樣的朝氣。
王君臨心中大爲好奇因何事讓魚子默發生了這般奇妙的變化,直到看見臉上多了一些紅潤的沈果兒輕車路的來到魚子默住的地方,手中還拿著一串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的櫻桃時候,他才明白魚子默的變化因何而來。
對於一名年來說,沒有什麼比一名同齡可的帶給他的變化更快,更有效了。
至於這兩天之中,這對男是如何認識,且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可的事,王君臨卻已經不用知道了。
沈果兒年齡雖小,但已經表現出了遠超同齡人的,甚至已經有了一些心計,但那又怎麼樣呢?只要能夠讓魚子默喜歡和開心,即使沈果兒是有意接近魚子默,那也是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