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掛著的月亮顯得分外的明亮，似乎是自己洗過一樣。

方解大營空曠，擡頭看著月怔怔出神。

“胖子，想什麼呢？”

過了好一會兒後他纔回過神來，問坐在旁邊薅地上野草的項青牛。聯絡好了所有的江湖客，只等最後一擊後項青牛返回大營裡。他和方解一起吃了晚飯後就走到這坐著，似乎兩個人都有心事。

聽到方解的話，項青牛拽了一草放進裡嚼著玩：“你又是在想什麼。”

“我在想的比較深奧，你肯定理解不了。”

方解的回答很臭屁，以至於項青牛撇了撇：“說的好像你比別人都深沉似的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最初的經歷，以前問過你，你卻不肯說。你說過你最早是被羅耀安排沐小腰們保護著逃走的，羅耀保護你的目的是想等你長大霸佔你的”

“等等！”

方解立刻制止了胖子繼續說下去：“你特麼的能換個說法嗎，什麼羅耀等我長大了霸佔我的？這麼聽怎麼都有點養的意思。”

“養是什麼意思？”

項青牛問。

方解不理他。

項青牛道：“好吧，換個說法。羅耀保護你是爲了等你長大，強行佔有你的”

“夠了”

方解瞪著項青牛道：“這個前提你可以略過去。”

項青牛嘿嘿笑了笑，顯然不是沒懂養是什麼意思，他笑過了之後繼續說道：“你最早的時候是被羅耀安排的人保護的，也就是說羅耀是不想你死的。而追殺你的人一直都是佛宗的人，難道佛宗的人從一開始就要殺你？”

方解搖了搖頭：“說實話，到現在我也沒弄明白，佛宗那些追殺我的人，到底是誰安排的。”

“怎麼說？”

項青牛又問。

方解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如果羅耀知道我的特殊，是最好的靈魂容，所以他讓小腰和傾扇們保護我。那麼如同他知道，大明王難道不知道？如果大明王知道，爲什麼大明王要殺我？”

項青牛聽完之後沉思了一會兒，回答：“如果那些佛宗追殺你的人是大明王安排的，只有兩個可能。第一，他不想讓羅耀得到你。也就是說，雖然羅耀是大明王分裂出來的，不過修爲比起分裂後的大明王其實已經不是弱很多了。一旦讓羅耀獲取了你的，那麼羅耀的修爲很有可能超越大明王本，雖然不知道這樣的後果是什麼，但大明王應該在懼怕。”

“第二，大明王要殺你，是因爲他知道你對佛宗有威脅。這個威脅甚至超過了你的質對他的，我想不到這個威脅是什麼。不過修爲到了那般地步的人，往往都能預測到未來發生的事。這不是神話故事，是真的。比如我師父，當年曾不止一次說過自己死後都不會得到安寧果然，他的都被楊堅那個王八蛋摧殘了。”

“太玄乎，換一個說法。”

方解道。

項青牛又想了想：“如果換個說法的話，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大明王一開始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佛宗有人知道你的存在。這個人十之八九是大自在，因爲大自在一直就不是大明王的手下，而是那個所謂的神安排在大明王邊的臥底，是爲了更好的控制大明王。”

“如果大明王找到了一個你這樣的好的軀殼，他的修爲必將突飛猛進。那麼大自在必然會覺到威脅，所以大自在想盡辦法瞞住了大明王，沒讓大明王在最早那段時間知道你的存在。然後他開始安排人殺死你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緣故，他不敢親自來中原。”

聽完項青牛的分析後方解點了點：“也許是因爲羅耀？如果他親自來了，羅耀必然就會出手。那樣的話，大自在沒有把握全而退？又或者是，他不敢調修爲太強的佛宗弟子出山門，不然的話會引起大明王的懷疑？不過不管怎麼說，如果當年是大自在自己出手的話，我現在肯定已經爛到只剩下骨頭了。”

“命運多舛的孩子啊。”

項青牛看著方解：“你能活到現在真不容易，我都替你爹媽趕到心疼。”

“滾！”

方解罵了一句，皺眉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不管怎麼說，現在都還是疑點重重。大自在有殺我的理由，而且是必殺。但他卻好像沒有盡全力，不然我早就死了。羅耀最初選擇了小腰們，實力其實並不是很強大。現在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高手如雲，那會憑著小腰們保護我能逃避十幾年真是太走運了。”

“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吧？”

項青牛託著下道：“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是一顆棋子？”

“什麼意思？”

方解問。

項青牛先是笑了笑：“我只是瞎猜啊你想，如果你是羅耀選定的人，那麼你的重要不言而喻。所以如果換做我是羅耀，必然會把你留在邊保護。現在已知的是，勝屠那傢伙是你的替代品。如果你了事，羅耀打算用勝屠的來做軀殼。既然喲了替代品，那麼顯然你本不是那麼重要的好嗎？”

方解一怔，立刻明白了項青牛的意思。

項青牛的意思是，如果他真的是獨一無二的那麼重要，羅耀肯定投更大的經歷更大的力量來保護自己，而不是放任自己逃亡十幾年。在這十幾年間，但凡佛宗派出一個通明境的修行者來，自己也早就死了。羅耀不可能整天跟在自己後，如果這樣他還不如時刻把自己帶在邊呢。就好像他培養勝屠那樣，時時刻刻都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那麼問題來了。

如果方解不重要，這一切爲什麼發生？

偶然的一次聊天，讓方解陷了沉思。項青牛閒極無聊的問題，讓他開始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首先，毫無疑問的是羅耀肯定是很重視他的，這種軀是靈魂的最好的容。如果這樣解釋的話，方解也就明白了爲什麼自己會重生在這軀裡。很簡單，就是因爲太合適了。

但是，是什麼力量把另一個世界死亡後的方解挪移到了這個世界？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神？

神這種飄渺的推論最容易解釋任何事，因爲任何解釋不了的事都可以推給神，也許即便真的有神，神都不知道自己背了多黑鍋。

“我們再來想想。”

項青牛此時化了一個思維極爲敏銳的偵探：“當初你們選擇分開的時候，是誰提出來的？就是沉傾扇帶著沫凝脂假扮你和沐小腰帶著你分開的時候。”

方解仔細想了想，好像真的記不清楚當時是誰提出這個辦法的。

他使勁的想，想了很久，只能確定不是他邊現在還留下的任何人。以前一直有一種慣思維在作怪，那就是沉傾扇帶著沫凝脂走了，方解就一直以爲是沉傾扇想到的辦法。現在去回憶，方解發現本就不是沉傾扇想到的這件事。

“很奇怪吧？”

項青牛看著方解的表，就知道他回憶不起來了。

“保護你的人已經死了很多，小腰們一直在你邊。顯然不可能會是和沉傾扇。而沫凝脂只是一個倒黴孩子，更不可能是。而大部分人都已經死去，那麼據活著的人最有可能的推論，那麼就只能是活著但不在你邊的人了。”

“夜梟！”

方解忽然想到了自己一直忘的那兩個人。

當時夜梟銅他們跟著沉傾扇走了，毫無疑問沉傾扇是這些人中最耀眼的那個，所以方解的思維一直固定在沉傾扇上。而其他人，顯得那麼無足輕重。現在回憶一下，夜梟是那批人中修爲最弱的，但他卻一直活著。到方解進長安城之後，夜梟選擇了離去，之後，方解曾經讓麒麟聯繫過他，讓他去江南尋找方恨水的家人，然後去保護吳玉。再後來，夜梟不辭而別。

“我們來這樣想。”

項青牛道：“如果這些都不是巧合，而是認爲安排出來的呢？你想，爲什麼在大理城的時候纔想到這個辦法？要知道在這之前你們已經逃亡了十幾年了。不管是誰想到的這個辦法，爲什麼不在別的地方，偏偏是在大理？而偏偏大理城就有一個沫凝脂，而且還是個一百二十八氣全開的變態質？”

“然後你去了樊固，樊固城裡有什麼特別的？”

項青牛道：“現在知道的，當時樊固城裡有紅袖招，息大娘們一批人在。還有老闆娘，蘇屠狗夫妻。這些人爲什麼會在那麼寒苦的地方？而且人最是心疼自己的皮，越是漂亮的人就越是如此。紅袖招裡那些漂亮姑娘，爲什麼要忍著樊固的寒冷在那樣一個鳥兒都便的地方停留好幾年？”

方解的眉頭越皺越深，似乎事真的好想項青牛說的這樣。以前他以爲自己已經解開了所有謎團，但是現在想想，自己解開的只是淺表。很多事，本就還埋在特別深的地方，沒有人能去及。

“你在樊固城裡遇到了很多高手，比你邊保護你的人修爲要高的多。偏偏是在那個時候，吳陪勝這個倒黴蛋出現了，他爲了保護自己而要殺你。然後老闆娘出現，這是巧合？”

項青牛嘿嘿笑了笑：“我怎麼想，都覺得你是在一盤很大的棋局裡。而你是很重要的一顆棋子，偏偏是因爲太重要，所以誰都不敢真的去，只能是在明面上派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人來試探各方勢力的底線。你自己肯定什麼都不知道，但我懷疑保護你的人中，甚至都不只是羅耀一個人安排的。保護你的那批人，看起來都是羅耀找來的，但難保其中沒有其他人安排的人混進來。”

“正因爲如此，保護你的這些人彼此之間也不信任。所以纔會有了後來的分開走分開走，目的不只是爲了掩護你，當然也有沫凝脂的原因。而更重要的原因”

項青牛得意的笑了笑：“在我看來，似乎正是想把保護你的這些人中不安全的因素剝離出去。”

方解的臉很沉。

項青牛的話，似乎格外有道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