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咱們的日常吃用,春天的服都裁了,也好在這次賣春聯有些棉布跟棉花,不然咱們家還要買布匹跟棉花,等這些米麪吃完來了,到時候咱們肯定要買糧食!營生卻隻能靠你,我繡花繡的慢,雖說綉活好,但一個月也就能得幾幅,你抄書一個月能抄三本就不錯了,這樣一來,咱們的錢哪裡夠用?」蘇三妹給莫大河細算著。書趣樓()
「可要是讓人知道咱們家有錢,人家不會算咱們家都是窟窿,需要填補,人家就會覺得咱們家有錢,要找咱們借錢,夫君,咱們自己還缺錢呢,你說說借還是不借?」蘇三妹道:「也不是我狠心,實在是除非要死的那種,不然我覺得都不要借,咱們當初都要死了,也沒誰借咱們點什麼,那麼難的日子咱們都自己熬過了,還有比咱們之前的日子更難的嗎?那你不借也傷分,所以我覺得小飛的做法也好的,不讓人知道咱們家有多錢,也就省了這些麻煩了!」
莫大河好一會兒才悶聲道:「我也沒說要借給別人!」
蘇三妹卻嘆口氣:「夫君,我這幾日想了賊多,你說咱們好好的日子怎麼能過這樣呢?哪怕咱們不會做活,可要按照正常的況,咱們家的日子也不至於過得讓孩子們都要死。所以我一直在想,到底是為什麼?其實別人來借的時候,我們也知道自己困難,我們也不想借的,但是咱們總是臉皮比較薄!總覺得別人困難,可我這些日子想想,別人家再難,有咱們家難麼?就算是有,也不是咱們家造的,咱們家也困難!小飛跟我說將心比心,夫君,我就覺得這話特別好,他們要是真跟咱們一樣能替別人著想,就不會明知咱們家困難,為難我們了。不說其他的,夫君,咱們家都要死的時候,也沒想著去找誰借點錢,真要借,是不是也要想著對方家裡是不是真困難,要是困難,咱們也不開這個口了,咱們也是想著不給人添麻煩;可別人怎麼就不能這麼想呢?」
「夫君,我是真的不想過了那種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了,我自己苦點沒關係,可就因為我的麵子薄,卻讓孩子們累,差點死,夫君,我越想心裡越難!」蘇三妹道。
莫大河聽了也難:「三妹,都是我沒用!」
這話被蘇三妹打斷了:「夫君,其實我覺得你再說這話就沒意思了,要說有用,我們倆都沒用,咱們夫妻倆麵子都薄,連個孩子都不如,可你要說沒用,咱們也不至於,你看你過年前不就掙了一百兩銀子嗎?咱們農家,一年到頭能掙二十兩銀子都要著樂了。所以我覺得問題還是咱們麵子薄!」
「對人好沒錯,可我們沒有那個本事能對所有的人都好,既然沒有這個本事,我們何必做這樣的事呢?」蘇三妹道:「我不是說要對所有人都不要,但是我覺得我們可以對對我們好的人好。像你的好友湛先生,幫了我們不,我們激他,要是他有困難,隻要我們能幫上忙的,不用他開口,我們就幫了。夫君,你說對不對?」
「是這樣沒錯!可是……」莫大河道。
「別可是了夫君,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不懂什麼大道理,我就知道我沒有能力顧好所有人,我隻能顧好自己的家裡人!」蘇三妹道。
「嗯,三妹,我好好想想!」莫大河道。
蘇三妹的改變是明顯的,最起碼不再像以前那樣,人家說什麼都去相信諒,學會了換位去思考,懂得了不能毫無底線的對別人臉皮薄。
大年三十晚上按道理說應該三家合在一起吃個年夜飯的,第一年分家就更該是如此,但是現在當家做主的不是莫大樹,莫大樹倒是想,可莫宗海不答應:「爹,各家吃各家的,輕鬆自在,這分家了,您再把他們拘了來,大家也彆扭不是?」
莫大樹心知肚明莫宗海是什麼意思,可劉氏卻極為贊同:「老頭子,我看宗海說的有道理,咱們好心把他們來,要是大家不領不是糟心嗎?既然如此,還不如各家吃各家的,反正已經分家了!」
莫大樹啞口無言,心裡對莫宗海是有些失的,自從那次一起去了莫家二房一次,明明看著侄子瘦皮包骨,卻半點表示都沒有,這一次他想大家一起吃個飯,確實是有抱著讓二房跟三房的跟著吃點好的的心思,可有這心思並不過分吧?
一年到頭來,也不過就這麼一次罷了,更何況這不過是分完家的第一年,大家年底一起吃個年夜飯,再合理不過的事!
莫大河了兩口煙,這才道:「可是宗海,當初分家的時候可是說好了過年的時候大家一起一塊吃個年夜飯的!」
「爹,我知道當初是這麼說,可現在不是況特殊嗎?分了家,大家都喜歡自由自在的,再把他們來,到時候他們不領還要埋怨我這做大哥管太多!到時候大家不不願的,我這當大哥的也難做!不信爹去看看,他們自家肯定準備了自家吃的,爹,這事兒講究你我願,去勉強他們不好!」莫宗海笑了笑。
莫大樹沒說話了,專心的手上的煙。
「行了,宗海你去忙你的吧,你爹也就是這麼一說!你說得對,沒得咱們花錢還落埋怨的!」劉氏發了話。
莫宗海唉了一聲,也沒當回事,就出去了。
「老頭子,你幹啥又在屋子裡猛?你想熏死我是不是?」劉氏用手揮了兩下。
「老婆子,你說宗海為什麼就不同意呢?」莫大樹道,他很清楚,什麼況特殊,怎麼特殊?分家特殊嗎?誰家分家在一起吃奇怪的?更何況這是頭年!
「唉,老頭子,你說你也是,這麼明顯偏心二房跟三房,也不怪老大會不高興!」劉氏不以為意:「宗海說的也沒錯,都已經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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