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薔薇鐵獄,典獄長辦公室。
“這裝扮很適合你,大商人。”艾登端起茶杯,向坐在對麵沙發上的客人致意。
海因茨·霍夫曼,戴著假髮、假鬍子和單片眼鏡,以一副富商的打扮和艾登見麵。
“托你的福,滿城都在緝捕我,過來探監不得不稍微花點心思。”海因茨了粘在臉上的八字鬍。
“那廢話不多說,這是第二階段易的容。”艾登遞上了事先準備好的信紙。
他將他所知道的,關於先生和道奇教授的一部分個人資訊寫在了上麵。
之前他們已經換過了彼此的神言,第二階段的易是海因茨派遣皇家警察去吉斯塔斯的落暉城幫艾登找人,以此補償他在賽拉的事上給予的幫助。
“帝國的道奇教授逃到了落暉城?”海因茨看著信紙皺起眉頭,他也聽說過這位帝國異端審判機構教的名號,“這訊息可靠嗎?”
“你和微笑天平易過吧?”艾登問。
“訊息是從他們那裡來的?”海因茨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下艾登,“那幫報販子要價很兇,連我都覺得痛,看來典獄長你出手也相當闊綽啊。”
艾登心說闊綽的隻有你,老子是靠賣力換來的報源。
“最近一次更新是在一年前,再上一次是在兩年前,地點不變。道奇教授滯留在落暉城的可能很高。”艾登說。
“我儘力查一查,不過嘛……道奇教授以前研究被通緝,一直都冇被抓住,還功越過獄。帝國的軍事警察也不全是廢,這傢夥恐怕不會好抓。”海因茨說。
“不用抓,你們抓不住他。隻要找到他的下落就可以了,不要打草驚蛇。”
“那就好。不過這個邪教頭子是怎麼回事?冇有名字,相貌也就幾句描述……隻有一個自稱的名號?”海因茨一臉疑地看向艾登,“隻有犯罪記錄,憑這個我們很難幫你找人啊。”
“他曾經向微笑天平購買過道奇教授的報,我推測他也想找到道奇教授,所以他現在多半也在落暉城活。”艾登說。
海因茨臉微變:“他該不會再組建個什麼邪教吧?”
“很有可能。不過,影響力應該不會比在自治州的時候大,畢竟之前他領導的月教團是從老牌邪教那裡分裂出來的。”艾登回答。
先生有縱宗教團的經驗,而且本是“仇恨”權柄的聖徒,完全可以自己搞出點神蹟來籠絡信徒,再搞一個小型邪教來幫助自己達目的並不是什麼難事。
艾登推測這個邪教的影響力不可能超過當時的月教團,但主要原因倒不是他剛剛說的那樣,而是原來月教團的神已經被關押了起來。
“這麼危險的人在吉斯塔斯活……好吧,就算冇有和你的易,知道了這件事我也得想辦法查一查。”海因茨看著信紙點了點頭,“你告訴我的這部分報應該是可以轉述的吧,我想讓異端審判局知道,他們畢竟在這方麵更有經驗。”
他想得到艾登的資訊不是自己知道的全部,這信紙上的資訊都是艾登願意被人知道的報。
“你們願意搭把手,我當然求之不得,不過你們不一定奈何得了他。”
“阻撓他的活就可以了吧。”海因茨說。
“足夠了。”艾登點了點頭。
“那麼這事我記下了。”海因茨說完就把信紙撕了。
“這就不用看了?”
“已經記得夠清楚了。”海因茨將信紙放在菸灰缸裡,劃亮火柴燒掉,“我可以見一下賽拉嗎?”
“符合規章的探監不必跟我說,直接申請就可以了。”艾登朝外比了個“請”的手勢。
“說真的,你不考慮下……”海因茨又想勸艾登,“以你的能力,從政的話絕對能有所建樹。”
“真的不考慮。”艾登連連擺手,“政治鬥爭,我是真的一點興趣都冇有。我真心希你能早點把事辦妥,讓這位公主殿下早日離開我的監獄。”
“有點可惜呢。”海因茨起拿過自己的帽子,“再次謝過了,加德先生。”
“再會。”艾登揮了揮手。
海因茨離開後,艾登回到辦公桌前,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檔案。
要說實話,艾登其實並不看好海因茨和賽拉的未來,他們兩人所謀求的未來,和掌控吉斯塔斯實權的兩派都存在一定程度的衝突,一個已經登基的國王並冇有那麼容易扳倒,反對派的實權人也冇有那麼容易任他們利用——隻能說有機會,但很難。
現實和話不同,哪怕他們彼此確認了自己的真心,這依然是一條兇險至極的道路。
不過艾登倒並不在意他們的結局是好是壞,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他也隻是從背後推了一把而已,他不是這個故事的作者,充其量隻是裡頭登場的一個配角罷了,真正的結局,還是得由他們自己書寫。
“說起來也該投份稿過去了。”艾登突然想起了這茬。
他打開自己的屜,在裡頭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個筆記本打開,上麵記下了許多他前世的話標題:《白雪公主》、《灰姑娘》、《小紅帽》、《阿裡與四十大盜》、《豌豆公主》、《鐵漢斯》、《北風與太》……
相當一部分話的名字已經被劃掉了,艾登上下看看,選擇了《阿拉丁神燈》劃掉,然後在自己的備忘錄上記下了一筆。
這次就投這則故事了,艾登心裡想道。
《夢》是一本相當不錯的公益雜誌,創作故事他不在行,但他前世的閱讀量還可以,《格林話》、《伊索寓言》、《一千零一夜》裡的經典話他還是記得不的。
隻是憑記憶抄錄一些話也花不了多工夫,這點小小的貢獻他還是能做的。
等這些話全部投完,“守者”這個筆名大概就不會再在雜誌上出現了。
至現在看來,他還能繼續在這本月刊上投個幾年。
抄完下班就隨便找個城裡的郵箱投了,這麼想著,艾登拿出了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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