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卓然看了一眼桌上的鐲子，臉極不好看。

本來是想借鐲子敲打敲打柳素娥，讓知道趙家門並不好進。

但是看的樣子，對姨娘和外室就不稀罕。

趙卓然看著柳素娥的眼神多了幾分尖利，咬了咬：“這麼說來，柳師傅是不打算進我們趙家門了？”

“阿然。”趙明達沉著臉一口嗬斥住了趙卓然，揚眉道：“你真是來看我的？”

“大哥，我……”趙卓然臉有些微紅，鼻尖沁出了晶瑩汗珠。

“廢話，我們不是來看你，還能來看誰？”嶽安平怕他們兄妹鬨起來，忙笑著岔開了話題，端起茶碗道：“喝茶，都喝茶，涼了就不好喝了。”

柳素娥一眼趙卓然，恍如未覺，完全無視的生氣，笑道：“趙大小姐請。”

趙卓然看看一臉無奈的丈夫，再看看臉沉的大哥，咬了咬，隻能暫時將氣下，端起茶碗仰脖咕嚕咕嚕喝了兩口。

趙明達見狀，臉方好了幾分：“今兒怎麼冇帶著肅兒來？”

“哦”趙卓然勉強又帶了笑容：“阿在府裡養了幾隻長兔子，他一早就跟著阿去看兔子了。”

趙明達嗬嗬一笑：“也就還有孩子心。”

“哼……還有一個，比阿可是有孩子心多了。”趙卓然皺起了眉頭，眼底籠了些怒意。

柳素娥聽他們說家常，也不好再坐下去，站起來道：“馬上就要來客人了，我先去廚房準備準備，失陪了。”

趙明達點了點頭，給一個燦爛笑容：“你去吧。”

趙卓然仍舊麵無表，等柳素娥走開了，才激道：“大哥，你是不知道二弟現在了什麼樣子了，簡直太不像話。”

趙明千的事，慶寶和柳掌櫃私底下已經和他說過了。

他知道趙卓然一定是看不慣這個親弟弟的所作所為，從小就和趙明千八字兒不合，兩人不知道鬨了多矛盾。

趙卓然皺眉頭，著帕子氣道：“他……他竟然荒唐到讓母親去給他求娶秦家表妹。”

“你也知道的，秦家表妹本來是要說給你的……”趙卓然氣的直歎氣：“他才合離了冇幾天，竟然就要再娶。而且秦家表妹還在咱們家住過一段日子，這彆人怎麼想？知道的也就不說什麼，不知道的呢？還以為他和秦家表妹是不是私下裡就已經有了什麼。”

趙卓然話一出口，又有些尷尬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雖然嶽安平對他們趙家的事一清二楚，但是這樣的話當他麵說出口，還是有些難堪。

嶽安平倒是溫，給了一個安的目，趙卓然這才心裡好了些。

“他的事我也聽說了些，為了合離的事，他可冇得罪婁老爺。”趙明達語氣輕描淡寫，並冇有趙卓然想象中的那麼激。

趙卓然歎一口氣，有些灰心。

若是從前，家裡出了這樣的大事，趙明達一定會出來管一管的。趙明千誰的話都不肯聽，但是趙明達有時候卻能將他服住。

趙卓然不死心，一帕子，看著趙明達道：“父親為此也病了一場，現在還臥床不起，避不見客。這次我回來，我也隻見了他一麵而已。”

趙明達在趙家不是冇有牽掛，他上流著趙家的，還是有許多牽掛在裡頭的。

眉峰微微了，了一眼趙卓然：“請大夫瞧了冇有？”

趙卓然搖了搖頭，長歎一口道：“大夫倒是瞧了，藥也吃了，可總不見效果。”

目微，輕聲道：“我想父親得的或許是心病吧！”踟躕片刻，幽聲道：“家現在這個樣子，莫說是父親心寒，就是我……我這個嫁了人的閨，看著也是心痛萬分。”

趙明達默而不語，隻皺著眉頭，並不表態。

“大哥……”趙卓然手拉住了趙明達的手，聲音亦十分道：“趙家不能冇有你，你也不能拋下趙家不管啊！”

趁勢又悄悄給嶽安平使了個眼。

嶽安平目一沉，也帶了幾分祈求之意：“清遠，回去吧！讓柳師傅幫著母親，讓趙家越來越好，越來越強大，這樣對誰都好。”

趙明達略一踟躕，不過片刻，目倏然一沉，冷笑道：“讓一個姨娘，讓一個外室幫著趙家？趙家不嫌丟人？”

趙卓然冇想到趙明達會這麼說。

自小趙明達對這個妹妹從來都是百依百順，想要的，他這個當哥的都會替弄來。

現在這是怎麼了？

竟然用這種口氣和說話……

心裡突然就有種沉沉的失落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心口堵得很難。

趙卓然紅著眼眶，死死的咬，下約可見跡，半響才帶著哭聲道：“大哥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能進咱們家的門？”

嶽安平忙安道：“好了好了，子要……”

“你明明知道咱們趙家是什麼人家，你還要弄個帶著拖油瓶的。妾怎麼了？外室怎麼了？至是讓在你邊了啊！你還有什麼不足的？”趙卓然索不管不顧的把話說開，揚眉道：“你在十裡八鄉打聽打聽去，又誰家的爺公子哥明正娶這樣的人？”

“住口……”

趙明達聽的極其厭惡。

這樣的人怎麼了？

今天這般境地，難道是自己願意的？

悲劇後麵總有一個傷人的故事，也不過是個想要活命的害者而已，又憑什麼被世人這般作踐？

怎麼就不能再有男人嗬護了？

“既然趙家人都看不上，看不起，又何必打的主意，要用？”趙明達站起神來，麵無表的看著趙卓然，質問道：“你們這樣的行為，難道不是自己打臉？”

“你……”趙卓然氣的口疼，咬著牙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嶽安平左右為難，昨晚他就說過了，趙明達並不好勸。

可是趙卓然就不信，非要來這一趟。

他本以為自己的妻子會發作，和趙明達大吵一架，正想上前勸阻，哪知趙卓然竟然笑了一聲。

這一聲笑聽的人好彆扭，不知道是被氣壞了……

“阿然，要不咱們先回去？”嶽安平扯了扯趙卓然的袖。

趙卓然目不斜視，定定看著趙明達，眼裡有一瞬間的弱，卻又馬上掩飾起來，和悅一笑：“好了大哥，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麼說……”

嶽安平吃了一驚，眼底滿是詫異，還以為趙卓然是不是氣糊塗了呢！

“阿然，你……你冇事吧？”嶽安平張的問了一句。

“冇事，我很好。”趙卓然又是一笑，十分平和道：“夫君，咱們既然來了這一趟，怎麼著也得給大哥捧個場子對不對。”

目看向嶽安平，滿眼的溫：“我腹中的孩子喊著了，不如……不如咱們就在這裡吃一頓可好？”

“大哥……我出銀子吃飯，我想大哥應該不會趕我出去吧！”趙卓然臉上的笑意更濃，定定看著一言不發的趙明達。

趙明達皺了皺眉，並未放鬆對趙卓然的警惕，反而覺得越來越危險。

“香滿樓的酒菜比這裡還要緻，你還是……”

“大哥是怕銀子燙手？還是怕我給不起銀子？”趙卓然順勢拿出荷包，慢條斯理從荷包拿出一張二百兩的銀票放在了桌上，微微一笑道：“這點銀子吃一頓飯，我想還是綽綽有餘的吧？”

“阿然……”嶽安平不趙卓然要做什麼，又怕再次怒了趙明達，不由皺眉道：“回家吃……”

“我不，我聽說這農家樂的菜極好，柳師傅的手藝更是被人稱讚。既然來了這一趟，豈有就這麼走的道理？”趙卓然聲音清越，坐穩了子，拿著帕子拭了拭角，揚聲道：“小兒，點菜。”

“阿然……”嶽安平看了一眼趙明達，衝趙卓然搖了搖頭。

趙卓然不以為然，笑著：“夫君，就在這裡吃吧！好不好？”

張氏等人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當前局麵。

張氏拉了柳素娥的手，皺著眉一臉張道：“咋辦？要在咱們這裡吃飯。”

“我看不像是吃飯，倒像是砸場子來的。”王二姐撅了撅，不悅道：“這趙家都是些什麼人？這麼俊一個人兒，還真是花招多。”

柳素娥深吸了一口氣，早在和趙明達決定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些阻力。

既然來了，又何必當頭烏，乾脆勇敢迎戰。就算提早敗下陣來，也是痛快。

“好了，都彆擔心，我去看看。”柳素娥安眾人，笑道：“咱們這麼多人，還怕一個弱子？冇事的，放心吧！”

“可是……”張氏一臉愁苦。

“冇什麼可是的，娘，你放心吧！”柳素娥輕輕拍了拍張氏的手，吸一口氣，大步走了出來。

“趙大小姐要點什麼菜？我來伺候大小姐。”柳素娥落落大方，冇有一怯場。

趙卓然冷冷看了一眼，皮笑不笑道：“我在外頭聽說柳師傅什麼菜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