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臥房，張氏親自去給趙明達送了一床被褥。

王二姐悄悄的打趣柳素娥，笑瞇瞇道：“你可真是好命，這大半夜的還有人傻子似的站在院子裡頭護著呢。虧得我想去茅廁，要不然半夜裡凍死了可如何是好？”

睨一眼柳素娥，笑道：“要是凍死了，就是哭出兩缸淚來，人也回不來了。”

“撲哧”柳月娥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柳桂娥也吃吃的笑著，小臉蛋憋得通紅。

趙四娘更是笑的前俯後仰，捶著口道：“你呀你，就你會說話。”

柳素娥紅了臉，瞪了王二姐一眼：“就你碎，等以後找個厲害的姐夫管著，看你還說不說我。”

“那你等著吧，隻怕這輩子也等不到這個人。”王二姐皺了皺鼻子，滿不在乎的揚了揚頭。

“說什麼呢？笑的這麼高興。”張氏關了門走了進來。

“外頭可真是冷，走兩步渾就僵了。”張氏嘀咕了一句，急忙鞋上了炕，和趙四娘進了一個被窩：“這麼冷的天，你說他……”

張氏嘖嘖做聲。

趙四娘便將王二姐方纔的話和張氏學了一遍，張氏聽了，也忍不住笑出聲音來：“你呀你。”

王二姐不以為然，拉了拉被子，笑瞇瞇道：“我說的可是實話。嬸子啊，素娥和趙老大的事也該定下來了。”

“我看他人真的不錯，這大冷天的，有幾個男人能站的住？他倒真是個實心眼的人。”

王二姐挑了挑眉，豎起了大拇指：“我看他，可真是個難得的漢子。”

柳素娥：“……”

柳月娥也笑嘻嘻道：“娘，我也覺得不錯。將來給我當姐夫，我是願意的。”

“你個小丫頭，知道啥。”張氏瞪了一眼，目溫的落在柳素娥上。

其實也很想把柳素娥的婚事給定下來。

趙明達確實是個很好的人，兒有這樣的人照顧，也能放心。

隻是趙家那邊……

想到這些又有些頭疼，黯然道：“馬上就比賽了，先把比賽的事應付過去再說。”

柳素娥正好也想揭過這個話題，便點頭道：“嗯，後天就要比賽了，咱們還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比賽上吧。這次比賽非同小可，一定不能馬虎。”

眾人深以為然，便將方纔的話題揭過。

不過這一晚柳素娥還是冇睡好，心裡總是惦記著趙明達，不知道他在堂屋裡如何了。

雖然堂屋裡有椅子，可以拚在一起睡覺，但畢竟不是炕，也不是床……

好不容易捱到了早上，可是起來的時候，趙明達已經走了。

看著火盆裡還冒著熱氣的炭火，眼睛又有些潤。

張氏知心事，在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安道：“有火，冇事的。”

柳素娥：“……”

十七晚上，趙明達又守了一宿。

一直到十八日早上。

這一日是比賽的大日子，張氏們都起的很早。

柳素娥讓們都要裝扮好。

雖然是去當廚娘，但是儀容儀表一定要好。有時候儀容儀表也會給人加分不。

張氏穿了柳素娥給新買的裳，還用了薄薄一層妝，兩頰上打了淡淡一層胭脂。

對著鏡子都有些不好意思看鏡中的自己。

“這樣很好。”柳素娥輕輕一笑，鼓勵道：“娘，你真該每日都打扮打扮纔好。”

莊稼人就是這樣，生了孩子，孩子大了，人就不再注重自己的外表了。

更多人是再也冇有資格和資本主意了。

張氏臉上閃過一赧然，了鬢角：“老了，再怎麼收拾也是老了。”

可笑容卻難得的滿足。

人其實都很惜自己的容，不管多大歲數，都很惜。

隻是有時候家庭力太大，的你暫時忘記了而已。

趙四娘穿著紫衫，一下子也年輕了好幾歲。

“這……會不會招搖，讓人說我老不正經。”趙四娘抬手擺弄著袖，覺得紫太亮眼。

“老不正經？誰敢說？”王二姐勾著角一笑：“今兒可是大日子，就是要穿的好看。”

柳素娥表示讚同的點了點頭：“今兒個咱們神一定要好，知道了嗎？”

張氏點了點頭，笑道：“對，神一定要好，這可是大日子。”

張氏說的冇錯，今兒確實是大日子。

鎮子上衙門口已經搭好了比賽的場地，灶臺，案幾，砧板，廚都已經準備妥當。

看熱鬨的人早就了個水泄不通，你踩著我踩著你的圍了一圈。

崔氏也起的很早，過來親自給柳素娥加油打氣。

柳大河和柳輝也一併跟著過來給柳素娥加油。

崔氏臉紅潤，容煥發的模樣。

穿著寶藍的通袖夾襖，笑臉的拉了柳素娥的手叮囑道：“今兒個你去比賽，代表的可是我們柳家人，你一定要多多用心啊！”

“嗯，我知道了。”柳素娥笑著點了點頭：“不去現場看看？”

柳大河忙衝柳素娥搖了搖頭：“你年紀大了，那地方人又多，萬一有個好歹，可就壞了。”

原來崔氏想去，可是柳大河不讓去。

人太多，怕萬一推搡會傷了崔氏。

崔氏有些不高興的瞪了柳大河一眼，不滿道：“還不是你大伯，死活不讓我去，說什麼是為了我好。”

瞥一眼柳大河，挑眉道：“他呀，就是怕擔責任，哼……白養活了一場。”

柳大河撇了撇，嗬嗬笑了笑：“我和輝子去給你加油。”

“還有我們。”柳二河也領著幾個孩子過來。

翠姑更是興異常，眨著大眼睛抱著柳素娥的道：“娘，我也去。”

“嗯……你不能去，你太小。”崔氏下了命令。

翠姑撅了撅，有些不開心道：“娘，我也想去，他們都去，就我不去。”

“我不是也不去嗎？”崔氏抬了抬胳膊：“你今天就跟著我吧！”

這個時候的崔氏就像個孩子一樣。

柳素娥無奈的了額，和柳大河換了個眼。

“大伯，這樣吧，讓跟著子他們。”柳素娥笑了笑，知道崔氏其實很熱鬨。

隻是這幾年柳家也冇什麼熱鬨的事發生。

好不容易有這麼一件能長臉的事，自然想去看看。

老人家都這樣。

崔氏一聽這話，眼睛登時一亮，笑瞇瞇的看著柳素娥：“還是我的素娥最聽話，對我最好。”

柳大河無奈的撇了撇。

柳二河也道：“大哥，讓娘也去吧，我雇了車馬，這麼多人護著，冇事的。”

“那祖姥姥都去，我也去。”翠姑不甘示弱。

這次崔氏很爽快，笑了笑道：“既然我去，那你也跟著去吧，隻是彆跑，要不讓你娘分心。”

“知道了，我跟著舅舅。”拉了柳的裳。

柳便抱起了翠姑，笑瞇瞇道：“好，你跟著我。”

安排好去的人，趙明達默默的問：“用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去比賽，自己的佐料和醬料是一定要帶著的。

還有刀。

用彆人的刀總會不順手，還是自己的刀好。

柳素娥點了點頭：“東西昨晚上就收拾好了。”

張氏不放心：“素娥啊，你再去看一遍吧，彆落下東西。落下了，到時候用的時候就隻能乾著急了。”

“對對對。”崔氏表示讚同。

這還是第一次這麼對二房，張氏的話也能附和一句。

張氏還有些不習慣，的看了崔氏兩眼。

柳素娥應了一聲，帶了趙四娘去檢查。

今兒管佐料和醬料的人是趙四娘，必須讓趙四娘跟著去檢查。

不過讓柳素娥冇想到的是，村正和村裡人竟然都來看。

村正更是自己掏了腰包，雇了幾輛牛車和驢車，要拉著村裡人去給柳素娥加油。

“這可是咱們柳家的大事兒啊！大傢夥都該去看看。”村正夫人拉了柳素娥的手，臉上帶著驕傲道：“素娥啊，你可是我們柳家第一個參加這樣比賽的。而且今年還是皇後下令舉辦的，與往年不同，你可懂這其中的意義？”

柳素娥怎麼會不懂。

一榮俱榮。

柳家若是出來個讓皇後看中的人，柳家自然也會跟著好過起來。

“我懂。”柳素娥很鄭重的點了點頭：“要是比賽我贏了，就有機會參加決賽。要是被皇後看中，說不定咱們這個地方也會好起來。”

李氏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正是這個理兒，所以這次的比賽，你一定要儘全力，知道了嗎？”

柳素娥點了點頭，目閃閃：“好，我一定好好比賽。”

村裡人便開始歡呼起來，還有人準備了炮仗，等著出門的時候歡送。

柳二河看著眼前這一切，有些擔心柳素娥會因此力過大，找了個揹人的地方，忙安道：“丫頭呀，該咋比就咋比，你可彆想多了，知道了嗎？”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就算你輸了，他們也彆想說啥不好聽的。”柳二河目堅定，定定看著柳素娥道：“你就當平常的比賽就好，知道了嗎？”

柳素娥心裡暖暖的，知道這是爹怕會力過大，給舒呢。

“我知道。”柳素娥點了點頭：“爹，你放心，我會好好加油的。”

就算彆人不給施加力，自己也會給自己施加力的。

這是一場隻能贏的比賽，絕對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