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故麵前，柳素娥也有自己的原則。如今翠姑到底和吳家冇有關係了，收了東西算什麼？所以東西不能收。

可是不管怎麼說，翠姑上確實有吳家的脈，這是走到天涯海角都無法抹去的事實。

看吳老太太的樣子，確實也是活不了幾天的人了。見一麵也無妨，反正這是在柳家，吳家人也耍不出什麼花招來。

“大姐，你這是乾啥？咋能讓們看翠姑呢？”柳月娥急的當即跳腳，覺得此事不行，絕對不行：“們是咋對咱們翠姑的？你都忘了嗎？”

“就是，想想當初你和翠姑是咋回來的吧！”柳桂娥也撅了撅，不同意讓吳家人看翠姑。

吳老太太臉上青紅不定，似乎十分愧：“月娥，桂娥，我……”

“你不用說了，我說了讓你見翠姑，就一定會讓你見翠姑的。”柳素娥毫不拖泥帶水，拉了柳月娥和柳桂娥過去，小聲道：“你們兩個彆太敏，隻是見一麵，放心吧！”

“可是大姐……”

“冇什麼好可是的，你們去爹帶了翠姑回來”睨了吳老太太一眼，在柳月娥的耳畔道：“記住，用過的碗盞，收拾的時候都要丟掉，知道了嗎？”

肺上的病，多半會傳染的，還是小心為妙。

吳老太太冇想到柳素娥真的會讓見翠姑，一時間心裡竟然很不是滋味，覺得空落落的，又覺得對不住柳素娥。

“素娥啊，我真冇想到……”

“免了，客套的，謝的話你還是留在心裡頭吧！”柳素娥著，淡淡道：“我說清楚，我不是為了你，隻是不想等你死後，有一天我們翠姑想起來，會怪我冇讓見你一麵而已。”

吳老太太眼神黯淡，喃喃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一樣謝你。”抬手拍一拍口，滿眼的悔恨，道：“當初都怪我啊，現在想想，你有什麼過錯？都是我鬼迷心竅……”

“……老天爺對人真是公平的，你看看，我有今日的報應，也是我活該。”吳老太太自嘲一句，臉更是發白，一長串咳嗽彷彿要從腔中迸出來一般，聽的人不自在。

“行了行了，看你的樣子，還是好好歇著吧！”柳素娥不想再和說話，隻打斷道：“總之，我隻讓你見我們翠姑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以後……你是死是活的，就不要再來了，再來我也不可能讓你見的。”

言畢，轉門口去，風也跟了出來。

“好像真的不行了。”風聲音輕緩，像是六月的山風一般：“看來，這老天爺還真是長眼睛的。”

柳素娥不說話，心裡糟糟的覺。

風道：“現在，你還恨？”

恨嗎？

柳素娥搖頭，其實對來說，對吳老太太更多的是憤怒，而不是恨。畢竟從前的一切，都是原主遭遇的，不是遭遇的。

所以便也談不上恨，隻能說是不喜歡這個人，對的行為表示十分憤怒而已。

如今這個人要死了，這種憤怒自然而然也會隨之消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