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從洪水裡救上來的人,可沒這麼容易緩過來,要多休息才行,要是勞累,病就要加重了。
「到時候您幫著我。」瑾娘很清楚老嫗這是心疼,也不逞強。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老嫗已經燒開了一大鍋的水,阿武的豬也已經死的了。
阿武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了一個破舊的大木桶,吭哧吭哧的將那頭野豬拽到木桶裡。然後用木盆將鐵鍋裡的開水一盆盆的端過去澆在野豬上開始拔。
阿文要過去幫忙,卻被阿武給製止了。
「阿文,你別過來,要是燙著就不好了。」
阿武做這些的時候,雖然有些生,但很認真,看樣子以前見過隻是沒做過。
看出瑾娘帶著疑,老嫗解釋一句:「阿武的爹會打獵,阿武從小就看習慣了。」
說罷這話,老嫗上前幫著阿武拔。
開水燙過的野豬很容易就拔下來了,老嫗眼睛不好使,很多地方拔不幹凈,阿武就跟在後麵一點點的做細活,祖孫兩個配合的很好。
想著還要用不的熱水,瑾娘坐在灶臺前後開始燒火。
至於幫忙拔就算了吧,現在隻要一全就疼的好像是要從骨頭上掉下來一樣,拔豬要來回活,可能堅持不住。
而且,兩輩子為人,殺豬這回事,還真是沒做過,自問也沒有這樣的能耐和忍力。
並不會燒火,尤其是這草還乎乎的,更不好燒,瑾娘花了好一會兒時間,纔算掌握了竅門,灶眼裡冒出的終於是火而不是煙了。
等一鍋開水燒開的時候,一頭豬的已經被褪的乾乾淨淨的。
阿武正在給野豬開膛,作不練,但是很認真。
瑾娘看著年一板一眼的樣子,眼角有些酸。
豬臟被阿武拉出來放在一個破舊的木頭盆子裡,他又將豬用溫水清洗了一遍之後,開始分割一塊塊的。
阿文這時候就能手幫忙了,他幫著哥哥將一塊塊的拿到屋裡的木頭盆子裡,阿菜年紀太小,實在幫不了什麼忙,就乖巧的坐在一遍看著,眼的等著吃。
野豬很快被分解開,隻剩下一堆還沒來得及清洗的下水。
看著野豬在一個半大孩子的手底下一點一點的被分割塊,這要是放在後世怎麼看都會覺得驚悚,可是這一時看到的覺隻有堅強和不忍。
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在後世還是在父母親人懷中撒的年紀,就算在乾國,也是正當頑皮鬧的年紀。
可是眼前的年稚的臉上卻都是堅毅與頑強,以及被生活磨礪的苦難。
生活的重擔過早的擔負在了稚的肩膀上,當真是可憐的。
震驚之餘,瑾孃的心裡隻剩下濃濃的憐惜之。
「阿武,你們這幾年都是這麼過的麼?」瑾娘緩慢的挪到角落裡,坐在阿武的旁邊,手想幫阿武清洗下水。
阿武拒絕了瑾娘幫忙:「姑姑,你不好,這活兒臟,您別手了。」
瑾娘笑一笑,臟什麼的,那都是在能吃飽的況下纔有的講究。
阿武手腳麻利的往盆子裡倒水,一麵回答:「可不就是這麼過麼。我們家裡什麼都沒有,一年四季就靠山上弄點東西過日子。以前我爹在的時候,日子好過點兒,後來我爹沒了,我也弄不到什麼好的,就隻能吃點兒野菜樹葉充,阿文和阿菜跟著我苦了。」
山上能弄到一些吃的,但是不會很充足,且山上的日子充滿危險,不知道這年是不是也曾遇到過危險,在麵臨危險的時候,他又想些什麼?
但不可否認的是,瑾娘此時滿心滿眼都是對阿武的憐惜。
「好孩子,你以後會有好日子。」瑾娘也不知道這話算承諾,還是算什麼,反正就有意無意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阿武憨憨的笑著說道:「好日子有沒有不知道,等我長大了,就能讓我還有阿文和阿菜吃飽飯了。」
吃飽飯是他最基本的需求,也是他為之鬥的目標!
年朝氣蓬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充滿了希的表。
他這樣濃烈的朝氣讓瑾娘不由了起來,這樣可憐的一個孩子,還能充滿希的生活,別人又有什麼理由不努力?
老嫗一直沒開口,但都在認真的聽瑾娘與阿武說話,這時候也忍不住開口了。
「這兩年,要不是阿武這孩子,我們一家子早就死了。」
老嫗滿臉皺紋的臉上了阿武的生機,許是一輩子被生活磋磨,到老了,竟都是失。
「有阿武在,日子會好起來!」瑾娘不知道除此之外,還能說什麼。
「你說的是,也是天不絕我們家,阿武年紀不大,但是天生一子力氣,就是比年人都差不多。」老嫗又說。
原來如此,難怪那年能將這麼大的一頭豬從山上弄回來。
瑾娘注意到,老嫗說話的時候,一直低垂腦袋,但是瑾娘不經意中,還是看到了眼角落的淚水。
心裡嘆息了一聲,不是老人家不心疼孫兒,而是沒辦法啊!
要是能有一點辦法,瑾娘相信,阿武的怎麼也不會選擇讓一個孩子在充滿危險的山上討生活。
這一家人日子雖然艱難,但是在他們的上,瑾娘卻到了親的溫暖。
這幾天,瑾娘都覺得懨懨的,不是不思念乾國的父母雙親,而是近鄉怯,麵對本來就不是親近的爹孃,又是在離開將近三十年時間之後,已經近乎忘了該怎麼與他們親近。
實際上,現在十分懷念在後世的生活,在後世生活的很好,有疼的父母,算是在罐裡泡著長大的,二十多年下來,很適應後世的生活。
猛然回到從前的生活,對而言,與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沒有毫的差別。
現在思念更多的是後世的父母雙親,他們隻有一個孩子,現在不在了,父母過的可好?
此時,看到阿武一家人掙紮在最底層卻依然努力的生活,瑾娘忽然覺得,或許上天這麼安排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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