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妝之後的第二日,就是瑾娘親的日子。
這日一大早,宮裡安排的喜娘就已經到了瑾娘這裡,服侍瑾娘換裝梳洗,兩位嬤嬤也是忙的陀螺一樣,凡事都親力親為。
當然,這也是不親力親為沒辦法的緣故,畢竟,瑾娘這裡真正能用上的人太了,也就是楊大娘能忙上一點忙。
好在,一切都很順利,瑾娘咋打扮妥當之後,上了花轎,一路朝著王府而去。
瑾娘雖然出低微,但是,嫁妝卻十分厚,整整的一百零八抬嫁妝,那可是實實在在,並不是給別人看的花架子。
城裡的人原本本不覺得瑾娘這個農家出的子做王妃能有厚的底蘊,可是沒想到,這一日,竟然閃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第一抬嫁妝都已經走出三條街了,最後一抬嫁妝才堪堪出現在眼前,這樣的陣仗,就是京城裡大戶人家的子,也沒有幾個能有這樣氣派。
圍觀的人並不願意相信,一個農能有這樣的家底,聽說還是個沒有爹孃的孤。
要是農家能有這樣厚的家底,那大家都去做農民好了,還做什麼啊。
「我聽說寧王府送過去的聘禮特別多,這些不會都是聘禮吧?」
「你可真是傻了,寧王府送聘禮的那天,我們不是都看了嗎?哪裡有這麼多?別的且不說你看看那些珠寶就不是寧王府送過去的,還有那些瓦片兒土塊,那可都是田產房產啊!」唏噓的聲音中滿滿的都是羨慕之意。
「不是說這寧王妃是鄉間農嗎?哪來的這麼多產業?」又有不知的人問道。
「這還不好解釋嗎?背靠大樹好乘涼唄。」又有人語氣酸酸的說道。
「你可別不懂裝懂,不知道還要說。農和農也是不一樣的。」有一個人聽不下去了,扭頭對他說道。
「怎麼個不一樣?農不就是種地的嗎?還能種出花兒不?」之前酸溜溜的那個人顯然對此是有意見的。
「種出花兒?你可是傻了不行?花兒能值幾個錢?我就給你說吧,一樣是種地,別人種的是大米,咱們這位種的是金子。」這話自然是帶著誇張之意。
「啥?金子還能種啊?」有人迫不及待湊上來的問道。
「難道是搖錢樹?」
「你們居然沒聽過這位未來的寧王妃有一個什麼名頭嗎?可是被人稱之為神農,人家種出來的莊稼,一畝地能產一千多斤,兩千多斤,雖然不是金子,可是與金子相差也不遠了。」
「啥?騙人的吧,我雖然不種地,可也聽說過一畝地最多就兩三百斤,一兩千斤怎麼可能?」有人不相信了,馬上嗤之以鼻的懟回去。
「就是,你別胡咧咧了,還沒聽說過有這麼能的人呢!」
有人帶頭之後,周圍的人一起對他嗤之以鼻,顯然都不肯相信有人能一畝地種出來這麼多的糧食。
「你沒聽說啊,城外的紅棗莊去年種了一種土豆的東西,一畝地產了將近三千斤。還有種玉米,一畝地長一千斤,就是稻米一畝地也有一千多斤,我還聽說,皇上都去紅棗莊看了。今年,很多地方都發放了這些優良的種子。」
顯然這是個知道的人,但是他這個話的可信度卻不是很高。起碼在周圍的人聽來這樣的話是不可信的。
「你騙人的吧,怎麼可能?」
「騙你幹啥,這三樣高產作都已經開始推廣了,等到明年你們就都知道了。要不然你們以為憑啥一個農可以做寧王妃。」
京城裡多大戶人家的娘子們都做不到王妃的位置呢。
「我聽人說,這位新娘是沖喜的,據說寧王是天生的天煞孤星……」有人低了聲音說道。
「這就是另外的話了,聽說,咱們這位寧王妃,不會種地,而且,還是個命格好的,不會被寧王克呢。」
「不說這個,要是真的能種出來那麼多的糧食,以後,咱們的日子可就好過了。」
「我回頭就去打聽打聽,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回事。」
……
眾人七八舌地說著,坐在花轎裡的瑾娘卻是一點都聽不見,隻聽見外麵十分嘈雜,知道許多人都在圍觀這場婚禮。
後世的來不及親就回到了這裡,真沒想到,到了這裡之後,還能做一回世紀婚禮的主角。
但是,瑾孃的心裡完全沒有欣喜和驕傲,反而充滿了忐忑,知道此一去就要開始的新生活。
未來如何不知道,但是覺得自己和小六都會努力的將生活過得更好。
伴隨著喜慶的樂聲,花轎緩緩的在寧王府的大門口落下。
門口一個中年男人,站在大門口高喊一聲「喜轎到了。」
樂聲更加的熱鬧,那些吹吹打打的人越發的用力起來。周圍的人也熙熙攘攘的朝著王府門口了過來。
小六翻從戴著紅繡球的高頭大馬上躍下,笑盈盈的走向花轎,眼底眉間俱是意,那份意足以醉倒現場所有的子。
偏生其他的人都看到了,隻有他願意讓看的那個人看不到,多也是憾。
早有機靈的小廝拿過係著紅綢的弓和紮了紅花的羽箭,恭恭敬敬的站在小六的麵前。
小六手十分利索,手持弓箭對準花轎出三箭,他這樣利落的手,又惹來無數癡迷的喊之聲和喧嘩鼓掌之聲。
關於寧王克妻的說法,可是一直都盛行的,除了第一位王妃嫁王府生活了兩年時間之外,其他的兩位可是連門都沒進就被剋死了,這位倒是個堅強的,起碼到現在為止還好好的活著。
想著這位是個運氣好的,周圍又有不人歡呼起來,氣氛越發的熱烈起來。
之前的那個中年男人高聲喊道「請新娘下轎!」
隨侍在花轎旁邊的四個喜娘從花轎兩邊行至轎前,二人分左右開啟花轎上龍呈祥的轎簾,另外二人手預備扶著瑾娘往下轎。
瑾娘心中忐忑,眼前被大紅的綢布蓋頭蓋著,阻礙了視線,心裡的忐忑就越發的茂盛了起來。
但是學過規矩的,下劇烈跳的心,依然扶著二人的手下了轎子。
站穩之後,一個喜娘朝手中塞過來一條紅的綢緞。
瑾娘接過順的紅綢,就知道,小六在紅綢的另一端。
此時,小六滿滿的都是意,雖然看不見瑾娘,但是他卻虔誠的牽著紅綢的另外一端,牽著自己心的人兒緩緩地朝著王府的方向行進。
地上鋪著大紅的地氈,瑾娘一步一步邁進王府,步履堅定從容。
喜堂之上,王太妃高坐上手等著新人來拜見高堂,沒有打算在今日發難,卻打算在今日坐實自己的地位。
誰知道卻久等不至,分明,之前的人已經說花轎到了門口,這王府雖然大,卻也不至於這麼長的時間還走不到喜堂啊。
「怎麼新人還不到,錯過了吉時誰人負責!」焦躁的厲聲嗬斥下麵的人。
下首眾人麵麵相覷,半晌終於有一個膽子比較大的走過來回話「回娘孃的話,新人已經拜過天地,拜過高堂送房了。」
聽見這話的時候,王太妃隻以為自己聽錯了,已經在喜堂之上等了很久,一直都沒見新人過來,這兩個人是什麼時候拜堂的呢?
「胡說什麼!」
「小的不敢胡說,回娘孃的話,王爺與新王妃已經在祠堂拜過天地。」
那人這話說的艱難,甚至後悔這麼多人沒說話,他為什麼要上前說話?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好,好,好!」王太妃咬牙切齒地說道。
之前的幾個人是怎麼死的,這一個一樣會死。
……
而此時的瑾娘與小六兩個人卻是在房之中。
進王府之後,小六就知道,那人坐在高堂之上等著自己去拜見呢,他如何能原因,因此,隻低聲的說要去祠堂拜堂。
他是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因此,今日拜堂,並不是在之前就已經佈置出來的喜堂裡,而是去了供奉他父母雙親牌位的祠堂裡。
瑾娘雖然很奇怪,為什麼鼓樂聲逐漸的消失,但因為對小六的信任,選擇了跟隨。
而小六也在適當的時候,尋了機會,在耳邊說了自己的打算,瑾娘一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心了,這世上,在祠堂裡拜堂的,隻怕也就一個人了。
但,在哪裡拜堂,又有什麼關係呢?重要的是與什麼人拜堂,不是嗎?
此時的房裡都是喜慶的紅,晃的人眼睛都花了。但是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來,整個喜房這種緻無比,一帳一幔一桌一椅,都是用過心思細心佈置過的。
但是小六的眼睛裡,這些都沒看見,他隻看見此時坐在床上的這個人。
從那日第一次見麵,小六對瑾娘這個人就很有好,後來在日復一日的相之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被瑾娘這樣一個尋常的農家給吸引了。
但是,在以後的日子了,他對瑾孃的越來越濃烈,甚至到了最後萌生了一生相伴的想法。
或許這就是人常說的,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
現在,終於將這個心心念唸的子娶回家了,小六的心裡那份悸可想而知,他甚至都能明顯的覺到,自己現在都是微微抖的。
從丫鬟的手中接過秤桿,小六上前輕輕的挑起瑾娘頭上的紅蓋頭,那作是那樣的輕,似乎害怕稍微作大一點就會嚇到瑾娘一樣,而眼中的意更是讓看到的人心都快化了。
隨著作,紅的蓋頭一點點的從瑾孃的眼前挪開,瑾娘凝神靜氣,甚至連呼吸聲都變的輕了許多。
二人此時的心都是一樣!
當瑾娘艷的容出現在小六的眼前,小六瞬間有些癡了,眼底眉間隻餘一個人。
周圍的人瞧這小六這幅傻樣,不由得都樂開了,對瑾娘也是平添了幾分羨慕,同為人,能不羨慕嗎?
們已經可以看出,眼前這位新進的寧王妃,肯定能得到夫君全心的疼。
「六弟妹果然漂亮,瞧瞧六弟這眼睛都挪不開了。」一個子和而乾淨的聲音響起。
瑾娘微微的抬起一點眼眸,用眼角的餘打量過去,隻見麵前的子大概二十多歲,上的飾十分華麗,但卻不是十分濃艷,想來這是為了不喧賓奪主吧?
瑾娘猜測,能這樣直接稱呼小六為六弟的子,如果不是某位公主,應當就是某位王妃了,而眼前子如此的打扮和年紀,瑾娘猜測應當是大皇子的王妃,也就是太子妃。
果然隨後就聽道小六的聲音響起「太子妃嫂嫂說笑了,滿京城的大家閨秀誰不知道,您纔是京城第一加才呢?您就別寒磣小弟了!」
太子妃的家世地位也不是很高,之所以能夠在眾多佳麗之中穎而出的主要原因就是太子妃的人品極好,容貌也好。
而就是這樣一個人,現在對瑾娘卻是羨慕的,與太子夫妻,也算是舉案齊眉,可也就是舉案齊眉罷了,太子是按照帝王的標準培養的,對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過分的親近,是太子妃,太子對有應有的尊重,卻沒有這樣的。
太子妃輕笑著說道「瞧瞧,我不過才說了一句,就有這麼多的等著我呢,就是怕我們打擾了他。」
周圍也不得又有附和的聲音響起「太子妃說的極是!」
隻是,說出這話的人,心裡到底是甜或者酸,那就隻有自己知道了。
小六又與們說笑了兩句,一再的拜託們照顧瑾娘之後便出門去招呼客人。
太子妃笑著與瑾娘說話,瑾娘忙就起。
「六弟妹不用客氣,以後都是一家子骨。」太子妃行至床前輕輕握住瑾孃的手親親熱熱的說道。
這雙手溫熱,讓瑾娘覺得十分舒服,原本心中的張漸漸也緩和了下來。
心中卻也不由的嘆,果然是太子妃,這番氣度就是與別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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