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慧腦子裡滿是穿前看的各種紀錄片以及獵奇向出版裡關於那些奇怪部落的奇特風俗，一時間覺得自己可能要完了，要真是什麼奇怪的風俗，絕對做不到的！如果真

是到了那一步，就……就坦白說自己是李有得的人，想辦法讓他們拿跟李有得換好吧！至於他們肯不肯，李有得肯不肯，就不是能控製的了。陳慧心事重重地跟著雅泰公主往前走去，一路上不停有人跟雅泰公主打招呼，甚至還看到了先前跟雅泰公主共度良宵過一回的男人，不過雅泰公主對他也沒多特殊的

點點頭便走了，而那個男人也沒有出類似失落的模樣，大概他們二人之間是各取所需的單純關係？

陳慧沒空多想，在的麵前，是一座來時還沒有見過的祭臺。那祭臺全部用木頭搭，離地大約有兩米高，而祭臺大概有一個屋子那麼大，此刻上麵什麼東西都沒有。

雅泰公主讓陳慧在原地等待，離開片刻後便回了，手裡是一個編好的花環。

「你拿著它。」雅泰公主道。

「哦。」陳慧點點頭，拿個東西什麼的，還是能做的。

雅泰公主又讓陳慧等著，便離開了。陳慧沒事做，便有些拘謹地站在那兒，看雅泰公主走向了一個中年男人，那男人的打扮跟其他男人差不太多，就是上服的布料皮多了些罷了。不知雅泰公主跟他說

了些什麼，他的視線時不時往陳慧這兒瞥，看得陳慧張得心臟砰砰直跳，卻也不敢直視那兒。

沒一會兒，雅泰公主回來了。笑道：「我的父親同意了。」

「同意什麼？」陳慧問道。

雅泰公主道：「等會兒祭祀開始，你跟我一起上去，你來當神。」

「……什麼？」陳慧一臉驚訝。不是個吃瓜群眾嗎？突然變節目的嘉賓了是什麼況！雅泰公主笑道：「以往的祈神舞都是一男一，為神，男為人，男主祭向神跳祈神舞，以求得神的青睞和恩典。今年我主祭，神還是神，我們族裡沒人比你白，

你上最好。」

「……白？」陳慧簡直要懵了，這算什麼理由？雅泰公主理所當然地說：「傳說中神的麵板跟月一樣白，當然你最合適了。也不難，一會兒我會圍著你跳舞，你不用回應，等我在你麵前跪下時，你把花環給我戴上，

祭祀儀式便完了。」

「……我可以說不嗎？」陳慧道。

雅泰公主似乎沒有想到陳慧會拒絕，驚訝地說：「這可是羲族最高榮譽，你真的要拒絕嗎？」

陳慧無語，跟他們不是一個文化係統的啊，站那麼高的檯子上，被那麼多人圍觀，簡直是恥play好嗎！

「你不願意的話，那就沒辦法了。」雅泰公主惋惜地說，「隻能把你綁上去了。」

陳慧聽前半句還覺得鬆了口氣，聽到後半句連忙說：「不，我願意的！我就是問問……」

雅泰公主笑道：「那就好。你跟我來，祭祀很快就開始了。」雅泰公主領著陳慧來到不遠的一個帳篷，一進去就發覺裡頭還有一人，一個大約三四十歲的人，見雅泰公主進來，恭敬地行了個禮，隨後二人便嘰嘰咕咕地說了

起來。

陳慧聽不懂，隻能百無聊賴地觀察四周，在麵前的地上，放著一些瓦罐，罐子裡是一些五六的油狀，看著像是什麼料。

……該不會是想的那樣吧？

陳慧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被已經說完話的雅泰公主按在了凳子上。隨後，那人走過來，拿起沾染了黃不明的小刷便往陳慧臉上抹。

陳慧下意識地躲了一下，卻被雅泰公主按住了，說：「別。」

雖然雅泰公主什麼都沒解釋，陳慧卻攝於對方的氣勢，不敢再了。當然也大致猜得出來，不就是要往臉上上畫點圖案嘛，在電視裡見過！

見多識廣的陳慧瞪著眼睛隨那人在臉上來，破罐破摔地想，這就相當於在臉上遮了一層麵啊，好歹能讓一會兒的恥一點。

雅泰公主見陳慧安安靜靜地沒有掙紮，便也鬆了手，抱在一旁看著。

那人很快就塗好了陳慧的臉，讓在一旁晾著，接著又去理雅泰公主的。

陳慧沒有鏡子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模樣，也沒多興趣，反正也不可能畫完真變「神」，看雅泰公主的模樣便差不多了。

雅泰公主臉上畫了好幾道和圖案，那些張揚的和筆，配上那英姿颯爽的模樣，更顯氣勢。

外頭忽然響起了奇特的鼓點，跟其後的是類似號角的低沉樂聲，在這悠揚神的配樂中，雅泰公主領著陳慧走出帳篷。外頭早黑地圍了一圈人，但無人說話，隻有一片寂靜。當他們看到雅泰公主出現時，人群頓時看了過來，那些視線齊刷刷的，熱烈又恭敬。二人前方讓出了一條通道

雅泰公主與陳慧款款前行，終於到了祭臺邊，雅泰公主示意陳慧先踩著臨時搭建的臺階上去，別無選擇，隻能頂著那些灼熱的視線，一步步走到了祭臺中央。

雅泰公主繞著祭臺轉了一圈，踩著奇特的步子，每一步都與樂聲相呼應，轉了快三圈後，忽然攀住祭臺邊緣，用力一盪爬了上來。

直到此刻陳慧才稍稍放鬆，雅泰公主一直不上來，幾乎以為他們這是要燒死了！還好雅泰公主也上來了，他們總不能連都一起燒死吧！雅泰公主一上來便繞著陳慧跳起舞來，同時裡也在低聲念著什麼。的舞蹈作時而，時而朗，目大部分時刻都不會離開陳慧，繞著旋轉，姿態卑微地祈求

著，熱切地期待著。雖然雅泰公主說什麼都不用做，陳慧的視線卻還是不自覺地隨著的作而轉，猶如終於將人類的祈求看在眼裡的神。音樂聲在繼續，宏大威嚴的樂聲猶如英雄的敘事詩，將遠古的一切娓娓道來，人類對自然的恐懼，敬畏，好奇與探索……一切的一切，都在樂聲中，在人類有力的肢語言中無言地流傳著，直到如今。人類匍匐在神

祇腳下，獻上一切，隻為了神憐憫的一瞥。雅泰公主低下的頭，深深地匍匐在地，陳慧也從剛剛那一段震撼人心的舞蹈中回過神來，將花環戴在了雅泰公主的頭頂。正要回手，雅泰公主卻抓住了的手，以

一種虔誠的姿態在的指尖輕輕一吻，又一次伏下子，那是一種完全的臣服。

祭臺下方，人群中發出鼓譟的喊聲，逐漸匯整齊的呼喝聲，那聲音中氣十足，連大地都在抖。

人群的最邊緣，有一人卻彷彿置事外似的，隻震驚地看著祭臺上的一幕，直到意識到這很不妥，他忙低下頭來。此人正是千方百計混進來的顧天河，他發覺羲族似乎有什麼慶典時認為這是他的運氣，可四查探了半天，他都沒找到陳姑孃的蹤跡，隻看到了那幾個同時被俘虜的士兵。他猜測，或許那位陳姑娘已經遭遇不測，但畢竟負命令，他不會輕易放棄，便準備再看看，誰知這一看，才震驚地發覺祭臺上的那個羲族人打扮的子，竟然就是陳

姑娘。從李公公在他臨行前說的那些話，顧天河輕易便能明白陳姑娘如今對李公公有多重要。陳姑娘李府是他經手的，過去陳姑娘如何被李公公厭棄，他也是看在眼裡的，萬

萬沒有想到，有一天竟能被李公公這般看重。或許不是沒想到，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如今陳姑娘臉上畫著油彩，他也是看了好一會兒才確認是，可那在外的兩條細白手臂和小，卻又讓他不敢多看。若李公公得知陳姑娘在羲族此等侮辱，還不

知會氣什麼樣……

他得到的任務是查探陳姑孃的境，若能救出來最好，若不能，也要回去告知況。

他隨著周圍的羲族人一樣呼喝著，如同大自然的獵手般靜靜蟄伏，等待著最佳時機。

震天的呼喊聲終究慢慢停歇下來，而雅泰公主也早已起，笑了陳慧一眼，示意跟自己一起下臺。

「做得不錯。」雅泰公主在扶著陳慧下祭臺時輕聲讚揚道。

陳慧靦腆一笑，就傻乎乎地站那兒而已，又沒做什麼。

「那儀式是不是都結束了？」問道。

雅泰公主笑道：「差不多了。」

差不多？

還沒等陳慧問出來，忽然覺得後一熱，祭臺竟然燒了起來！

祭臺下堆放著易燃的乾燥植，一點燃便劈裡啪啦地燒了起來，變了一個超大的篝火。

「來跳舞吧！」雅泰公主笑著牽起陳慧的手，帶著轉了一圈，又將送了出去，隨即手一鬆。

陳慧驚呼一聲，以為自己會摔個踉蹌，誰知有人剛好握住了的手，拉著轉了好幾圈，才讓往另一個人那裡去。

在激昂的樂聲中，陳慧發覺自己被轉手了一次又一次，到後來都快暈頭轉向了。好在羲族人規矩，沒人在擁中對手腳，不然可得氣死了。

除了接手的人之外，其餘所有人也都滿臉喜地跳著節奏強，卻沒有什麼規範的舞蹈。陳慧又一次被轉到一人手裡時，想的已經是就這麼溜走會不會有人發現的問題了。可下一秒，那人忽然把拉近，幾乎著的耳朵，那是之前那些人絕不會有的

過於親的舉。

陳慧剛皺了皺眉，便聽此人低聲道：「陳姑娘，抱歉，失禮了。我是李公公派來營救陳姑孃的。」

陳慧一愣，忙看向此人的臉。他的模樣在火把晃個不停的芒中逐漸清晰，陳慧認出他是顧天河，差點忍不住驚喜地出聲來，好在生生地忍住了。

「你們來了多人？準備怎麼救我？需要我做什麼配合嗎？」陳慧飛快地問道。

顧天河毫不意外陳慧的冷靜，當初在李府，被人抓住當人質時他就已經知道有多臨危不了，不然他也不敢直接上來與接。

「混進來的隻有我一人，」顧天河一邊說著，一邊學著別人的樣子讓陳慧轉了個圈再拉近，抓時間道：「他們看管你嚴不嚴？」

若不嚴，說不定等他們跑出很遠之後才會被發現。若很嚴，說不定他們還沒離開這兒就被發現了，隻怕賠了夫人又折兵。

陳慧想到雅泰公主，一開始得知救兵到來的興霎時冷卻下來。此刻清醒地意識到，幾乎不可能在羲族人發現逃了之前離開得足夠遠。想清楚利弊後，陳慧痛心疾首地說：「嚴……特別嚴。顧大人，您還是先回吧，轉告李公公，讓他查一下羲族人宣戰的原因，以及我聽羲族的公主說了，他們是想要議和的

你讓李公公主點……」

顧天河微微一怔，旁邊便過來一雙早已等待多時的手，把陳慧接了過去。陳慧回頭看了他一眼，擺了個「快走」的口型。顧天河為了混進來，換上了羲族戰士的裝扮，強壯的四肢在外，一頭長發也編了個鞭子，這模樣對看習慣了顧天河原本裝扮的陳慧來說彆扭不已，而且他畢竟不是真正的羲族人，原本藏在服下的麵板比總承風吹日曬的羲族人要細膩多了，五上也有一些明顯的差別，若不是晚上，他

隻怕就要暴了。陳慧不希他久留，多留一秒鐘就多一分被發現的風險。到時候或許還好，可顧天河就危險了，在這裡沒有任何的信心能救他。

顧天河看著陳慧被人一點點帶遠，也慢慢後退融了人群之中。

陳慧跳了一兩個時辰，覺都快斷了，才掙紮著逃了出來，而雅泰公主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等在一旁，見陳慧鑽出來，朝陳慧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