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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第三十六章:囂張狂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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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盧勝麵帶豬肝之,沉默不語,秦遊當然不肯放任這樣下去,大老遠跑來問你,你裝深沉,這是什麼道理。

於是免不了再三追問。

這追問之下,秦遊終於知道助教是什麼了。

助教還真是,不但是,而且遠遠超出了秦遊的預期,大周的教育製,其實很簡單,至,國子監總攬教吾,在國子監之下,則是下設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律學、書學、算學六大學堂,前頭三所學堂,是綜合學堂,也就是什麼都學點,為朝廷培養綜合的人才,至於後頭的律學、書學、算學,則屬於專科學堂。

且不論專科,單說國子、太學和四門學,這三所學堂,與後世的某清,某北相當,是朝廷的主要人才培養基地。

國子學的博士,是正五品,助教,則是從六品;招攬地學生,當然是天下最頂級的權貴子弟;太學呢,博士為正五品,助教為從七品;五品以上的員子弟,都可學;四門學再次一等,博士隻有正七品,而助教則為從八品上。

所謂從八品上,就是已經著了七品芝麻綠豆的門檻了,在芝麻綠豆都不如,值得慶幸的是,從八品上這個銜之下,還有從八品下,還有九品,還有流外,所以這個職,其實還是能唬的住人的。

其實最重要的,反而不是職的大小,這職大小就和職稱一樣,雖然和自己的工資、福利息息相關,可是的本質,其實就是權責。

很不幸,助教沒有權,其實他就是負責教書的,隻不過教書的件,是功勛、員子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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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慶幸的是,這個很被人看重,為何?因為按照大周的禮製規定,教化乃是重中之重,而教化是靠誰來推廣?當然是老師,師者為父也,也就是說,做了你老師,我就是你爹了,如果你很幸運,做了許多人的爹,那麼值得鼓勵的是,你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可是假若這些孩子都是宦和功勛子弟呢?這些孩子都有祖上的餘蔭,將來在學堂裡讀了書就可以直接做呢?那麼恭喜你,你的兒子們將來都是非富即貴,混的最次最次的,也能拚個武庫署監事、上中縣尉、諸津丞之類的職銜,混吃等死,揩揩朝廷的小油,搜刮一點民脂民膏的資格還是有的。

那麼……這算不算厲害?

更厲害的是,這些人還有親爹,比如四門學,雖然大多數的職其實並不高,最高也就五品罷了,都是諫議大夫、史中丞、國子博士、給事中、中書舍人之類不上不下的老傢夥,可是按照尊師重道的傳統,他們見了你,態度也得客客氣氣,逢年過節,還得領著孩子送上束脩,領著孩子讓他給你磕頭行禮。

你要在京師幫忙辦個事,那還不簡單,一句話招撥出去,立馬有人搶著把事辦的妥妥噹噹,連人都不必欠,為何?應該的啊,尊師重道啊,老兄!

所以說,這個助教,沒有油水,可是很厲害,一般能混進教師隊伍的,將來的仕途都會很風順。這又為何?因為沒有樹敵,你一個做老師的,每天仁義道德,不及人家利益,清流中的清流,道德的楷模,大家都願意提拔你,這樣才顯得自己也和你一樣,都是道德模範嘛。但凡是人,都曉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你既是朱,我跟你湊近一些,提拔了你,不也說明我也是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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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國子、太學、四門三所學堂的博士、助教名額,幾乎都是無數人搶個頭破流的件,便是門下、尚書、中書裡頭的那些大人,也都對這些名額,虎視眈眈。

盧勝恨不得捶跌足的是,想不到秦遊居然了四門學的助教,雖然這四門學,及不上國子和太學,可是單憑這樣的資歷,可是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清貴無比的份,也是萬眾矚目的焦點,這就意味著,原先一個很不起眼的舉薦,本來大家至多也就『噢,知道了,盧勝舉薦了個廚子』,然後呢,就該幹嘛幹嘛去了。現在則是『什麼,盧勝舉薦了個廚子做四門學的助教!」

樹大招風、招人恨哪!

「原來如此。」秦遊收起了憾,然後樂了,顯然他是不怕招風的,天塌下來有舉薦自己的鴻臚寺卿頂著呢,原來走助教也可以如此囂張狂拽,很好,很對自己的胃口。

盧勝深吸一口氣,他現在還沒回過勁來,這訊息傳出去的影響,他幾乎已經可以預見了,想夾起尾,怕也不,所以他必須得安囑幾句纔好,於是眼珠子一轉,道:「和之啊……」

「啊……前輩,還有什麼吩咐?」

前輩二字,又一次刺瞎了盧勝的眼睛,他狠狠的用手摳著案牘,好不容易纔讓自己又一次的平復了心出笑容:「如今你既是助教,為人師表,老夫有幾句良言相勸,不知你肯聽麼?」

「前輩金玉之言,下洗耳恭聽。」

「和之啊,你看,這為師者,首要是什麼?」

「授業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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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勝搖頭,憋紅著臉:「不對,是要製怒。」

「製怒?」

盧勝已經覺秦遊是榆木腦袋了:「就是不要惹是生非,要恭順平和。」

「噢,這個請前輩放心,下最擅長就是這個。」

盧勝要吐,你最擅長的就是這個,還他孃的把鳴冤鼓當自己家的玩,敲著玩麼?

「做人要懂分寸,進退有據,不該做的事不能做?」

「什麼是不該做的事?」

「呃……」盧勝一時愣住。

「敢問前輩,有人向下借錢,下不借,是不是不該做的事?」

「不算。」

「那……偶爾……下說的是偶爾,去喝花酒呢?」

「這……」盧勝老臉一紅,顯然他也是深諳此道的高手,一時語塞,於回答。

老半天,他才道:「老夫最討厭不三不四之人,尤其是那些,去了堂子裡,十個八個歌姬作陪的。」

遊心裡掐指一算,十個八個吃不消,五六個夠了,等等,十個八個,哪個禽這樣天賦異稟?

…………………………

從鴻臚寺出來,秦遊心格外的好,做了,還是助教,清貴不可言,道德楷模,勞模範,好厲害的樣子。

他興匆匆的回到了酒樓,心裡琢磨著什麼時候走馬上任,可是走馬上任,自己的酒樓該怎麼辦?給秦壽打理,若是如此,看來這些時日,得多教他一些做菜的技巧纔好,還有一些先進的管理經驗。

畢竟,自己是清流,想要貪贓枉法,怕也沒什麼機會,好憾啊,以後還得靠酒樓來接濟了。

酒樓裡的食客比平時多了一些,口碑是慢慢積攢的,如今也有了一些客。

鄧健在外忙活,端菜遞茶,不亦樂乎,他見秦遊回來,滿是憤恨,不住一堆牢:「好歹我也是好漢,這般拿我當驢子使喚,是什麼道理,我不幹了,還怕你不。」

遊輕描淡寫的看他,然後憋住了一句話直接將他秒殺:「很好,賴本的帳不還,我這就去給縣打個招呼。」

「本?」

「對,就是本!鴻臚寺卿盧老大人慧眼識珠,舉薦本,陛下聖明,已自門下下旨進封為,鄧健啊,你的態度很惡劣啊。」

鄧健脖子一,笑了:「哈……今日天真不錯,東家,你大老遠回來,真是辛苦了,我給你倒點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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